“遵旨，謝陛下賞賜，臣等告退”石思河難得高興的下去了，走到無人的地方還獎勵了左宗正幾句。

    左宗正臉上笑的像朵花，心里苦的像黃連，還以為辦好此案能升職到別的府衙，再不濟獎賞個幾百兩也行啊，結(jié)果就賞了五十兩，哎！

    宗人府本來就是專門管皇族和勛貴的，速度不可謂不迅速，一回去就帶人抓了丁壽和豐水二人，又派了官員、衙役將涉及的人都傳喚到渡河，詔書下來才開堂審案，當堂判決。

    丁壽做事格外謹慎小心，連家里人都沒說，只說自己打點上下要錢用，讓家里多送錢過來，被抓的時候都是蒙的，因為按她的打算，要抓也是抓豐水，她可什么都沒直接做。

    直到后來和豐水一起被關(guān)在牢中，她才知道是豐水說漏了嘴，當場就要打豐水一頓，而得知自己一家都將獲罪的豐水也在心里怪丁壽，本就平民出身，力氣比五指不沾艷陽春水的丁壽不知大了多少，要打人的丁壽反被人打了一頓。

    本以為過來升職加薪的本陽侯得知自己不僅要賠償800兩銀子，爵位還被降為本陽伯當堂氣暈過去，本來頗豐的家產(chǎn)先是去年制作《勛貴冊》被丈量查出隱瞞的田畝，補交了三年田土稅，今年又因為《串告令》縮減了三分之一，還幸好他機智自己告自己，不然就又少三分之一。

    八百兩銀子要在以前他眼睛都不眨一下，現(xiàn)在還是有點rou疼，更痛的是爵位連降兩級，祖宗靠軍功攢下的爵位就這么敗在他手里，醒來后還特意跑到牢里把丁壽罵了一通。

    他還遞了幾次奏疏想見陛下一面，石忞沒取消他的爵位已經(jīng)很給面子，因此沒有召見，反而讓宗人府下令半日內(nèi)必須啟程離開，否則按擅自離開處置。

    從華高祖分封開始到現(xiàn)在一直都有《皇族勛貴律》，算是分封制的緊箍咒，而且越來越嚴，尤其是武宗時期經(jīng)歷過八王之亂后，實行了大改，到現(xiàn)在分封已經(jīng)名存實亡，只有爵位和一些特權(quán)留了下來，改為按時領(lǐng)取俸祿。

    被分封的皇族勛貴最開始被剝奪的是行政權(quán)，保證全國實施省縣管理制度，后來被剝奪的是軍事權(quán)利，現(xiàn)在奴仆和侍衛(wèi)都有定數(shù)，超過即為僭越，在她眼皮子底下的還好，就是地方上的不老實。

    最后被剝奪的是經(jīng)濟權(quán)利，不再享有多少多少戶的賦稅，改由朝廷按爵位高低按期按量發(fā)放俸祿。華朝爵位共十級，一至六級為超品，七級鎮(zhèn)侯爵正一品，八級侯爵副一品，九級輔侯爵正二品，十級伯爵副二品。

    最高爵位是親王，非皇室嫡系不得封，而伯爵就是最低爵位，所以本陽伯才會這么悲痛。

    皇族封爵雖然高，但大部分都是降爵，功臣雖然大部分封爵低，但只要是軍功攢的大部分都是世襲，除非無后代襲爵或者犯罪才會取消和降爵。

    要想獲得封爵只有三種途徑，一種靠出身，既出生皇族，除了繼承大統(tǒng)當上皇帝的，其余的孩子都會封爵，因為出生率低的原因，皇帝再不喜歡最低也會封郡王，這種情況一般比較少。

    像石栭第一次封就封的王爵，按穆宗對她的喜愛這只是開始，可惜后面沒來得及繼續(xù)。穆宗那代就她一人，也就沒有封，武宗那代也只有兩人，另一位就是現(xiàn)在的禮親王，降爵，若她的后代無重大貢獻爵位就會一直降，降到?jīng)]有就成了平民，要自謀營生。

    石忞都才是第十位皇帝，加上當皇帝又是勞心勞力影響壽命的事，恐怕和他們最接近的都還沒降到伯爵，只要沒犯罪沒受牽連，因為人家閑啊，有大把時間養(yǎng)生大把錢財揮霍。

    不過若是封爵低又是降爵，幾代都見不到皇帝鳳顏，又無其他突出貢獻，也就自然而然沒落，恐怕早就成了平民，像劉備那樣織席販履謀生也就不足為奇了。

    這里過繼養(yǎng)女養(yǎng)子，走完合法程序后就和親身子女享有一樣的繼承權(quán)和其他權(quán)利，但在繼承爵位這一塊有點不一樣，如果是世襲爵位由養(yǎng)女養(yǎng)子繼承的話就會自動變?yōu)榻稻?，若本來就是降爵則無影響，像趙煥英就不受影響，因為趙侯本來就是降爵。

    像石忞這一脈到道宗時就差點斷了，因為道宗一心信道追求所謂的長生不老，就對伴侶生孩子的事不太上心，選后都是在太后和群臣的雙重重壓下才妥協(xié)的，把生孩子當任務(wù)，進度自然堪憂，快到不惑之年才得了成宗。

    浩海殿里的《道宗史》就記載得很清楚，讓她不得不感慨左右史官的敬職敬業(yè)，除了她睡覺、微服私訪、單獨接見大臣和故意讓他們退下的時候，他們就像隱形人一樣在一邊看著記著。

    事發(fā)當時不知道的，事后知道了一定會加上去，每年年底都會拿給她看看是否有記錯或者不實的，有就適當修改，前提是要說原因，有理有據(jù)，然后存為底稿。

    比起皇帝事宜記載的精細，皇后的就粗狂很多，也是獨編一冊，但基本上不會超過五十頁，少的才幾十頁，相當于一個大致生平經(jīng)過和家屬關(guān)系詳細。

    畫像也是帝后分開畫，從有畫肖像圖（參照歷史書上的皇帝皇后肖像圖）到現(xiàn)在，都沒有帝后和畫的肖像圖，全家福更無從說起。

    丁壽、豐水之事就算了結(jié)了，也給了步無塵一個交代，但這事石忞?yún)s還沒有告訴步千雪，她有點心虛，畢竟因她而起，她又想當面告知，所以一直瞞著，賠償?shù)腻X也還在宗人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