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荊州的水患暫時(shí)得以緩解,等朝臣散去,殿內(nèi)便只留了幾位重臣在此。開口說話的便是徐德睿。 水患之后容易有疫情,讓秦阿伯配些藥方,由裴先勇運(yùn)些藥材前往荊州,李淳說話,疫情若是起來,便比水患頭疼多了。 徐德睿忙行禮道,不若讓狄律前去歷練一番,自己為相,若再培養(yǎng)一個(gè)丞相出來,便又是一樁美事。 狄律如今在門下省李淳是知道,那奏折是槿闌親自批閱的,想起此事便是一陣煩憂,徐德睿惜狄律之才,而她卻有幾分不愿。 祖士言朝徐德睿緩緩搖了搖頭,他一早提醒過徐德睿,可對方分毫沒放在心上,又不能直接言之皇后與狄律關(guān)系匪淺! 祖公以為如何?李淳揚(yáng)眉問道。 這場景倒分外熟悉,今日真該稱病不朝的,祖士言心內(nèi)嘆息一聲,回了一個(gè)模棱兩可答案,亦可。 便依祖公之言,李淳擺擺手,將奏折放在了祖公的手中。 果然!祖公惱恨的看向徐德睿,好人都讓他做了,帝后若是生隙,遭罪的便又是我! 過了太液池便是清幽的懷柔殿,李淳眉間微蹙,槿闌將竇容與安置在這里倒像是與天下說,真要納其為妃。前朝煬帝便是將父親的妃子安置在這里,爾后便封其為妃。 侍從都被清退,竇容與盈盈起身,朝三郎行禮,眉眼間帶著柔順的笑意。 朝堂之上之所以朝臣未提竇容與之事,亦是因?yàn)樽约荷碜游慈?,祖公又命人將魏公武關(guān)在家中勒令御史臺三緘其口,所以才有今日的清凈。 容與,我不能將你留在宮中,李淳沉默了一會,終是直接說道,她不是懼怕朝臣反對,只是她心中從來只有宋槿闌。對于竇容與她很多時(shí)候都在遲疑,是否要?dú)⑺N覍δ愣嘤欣⒕?,望你往后能得其所幸?/br> 好,我會離宮,我會在風(fēng)池閣一直等你,絕不會與你為難,竇容與含淚的笑道。 李淳擰著眉眼嘆息一聲,容與,你知曉我的意 思! 倉皇的后退幾步,竇容與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抵在自己喉間,三郎,我這一生只剩你了。 容與!若自己再晚一步,這匕首便刺入了喉間,白皙的脖頸已經(jīng)劃出一道血痕,李淳忙大聲喚道,傳御醫(yī)! 竇容與靠在李淳懷中,苦笑著說道,若不得你,便是活著也無多大意義! 遲疑,便又是這要命的遲疑!李淳緊咬著牙關(guān),容與,你. 第75章 撕裂 這幾日其中最難捱的怕只有宋槿闌, 十五與李善一起玩得了樂不思蜀, 連晚上睡覺都不需要自己陪著,真真切切的將阿爹拋在了腦后。 約莫到了申時(shí), 李淳才至白洲,這一日過得尤為漫長, 長到宋槿闌見了她都有些惱意。 長孫玉瑱借由將李淳邀至了閣樓, 伸手卷起竹簾, 看了眼天色,三郎身子可是痊愈了? 倒無大礙, 尚不可多動(dòng),李淳答道,著眼看去天色有些暗,約莫暴雨將至。槿闌在此多有叨擾,多謝夫人。 莫急, 長孫玉瑱似乎看出她的擔(dān)憂,擺手示意她坐下, 三郎與槿闌之間的嫌隙我不知曉, 可我知你二人兜兜轉(zhuǎn)轉(zhuǎn), 回避著自己的心意與對方的心意。 微揚(yáng)起衣袍李淳跪坐在蒲團(tuán)上,不知夫人所言何意?她的神情有些疲憊, 亦不知宋槿闌此番是否愿意隨她回宮。 三郎, 不知你是如何得知我與秀寧之事?長孫玉瑱問起了心中的疑惑, 秀寧不曾與她說起,那三郎又是如何得知? 姑姑當(dāng)年是先帝最為寵愛的公主, 即便如此姑姑連所愛之人名諱都不敢言明,此人或已婚配,或有難言之隱。夫人可還記得你與善兒來□□賀我生辰,無意間看到夫人手上的玉鐲,那玉鐲我曾見過,姑姑滿身血痕卻死死握著那玉鐲,我這才明白為何姑姑自殺前要將院落里的寒梅全部砍掉,以及夫人的舊疾,李淳解釋道,如今姑姑與夫人破鏡重圓,算是了了自己當(dāng)年的心愿。 許是這一路走的太過坎坷,回過頭望去,她竟然覺得那時(shí)的苦也是伴著甜,來不及暖酒,長孫玉瑱添置了一杯放置在三郎跟前,唇角帶著幾許笑意,多謝三郎成全,今生能再與秀寧相守,便是我莫大的福氣。 酒似乎帶著涼意,閣樓之上的琉璃瓦已經(jīng)聽到了雨聲,李淳環(huán)顧了眼四周,這里讓她想起□□的閣樓,槿闌帶著十五在此納涼,好似過了許多年一般。我以為夫人會怨我,齊王府,畢竟是我的罪孽。 抬手為自己添了一杯,長孫玉瑱垂著眼眸,當(dāng)年已過,重生之人只為一人而活。重見李善她心底總會帶著愧疚,可是看到秀寧內(nèi)心便寧靜了。 除了噼啪落在琉璃瓦上的雨聲,閣樓之內(nèi)便是靜悄悄的,兩人相對而坐,各自思慮著心事。 三郎,我知你心中藏了許多事,而槿闌通通透透,她不知宮中權(quán)謀不懂江山社稷,與我一般只是一個(gè)普通陷入情愛中的女子。許多事你若不與她說,她如何明白你的心意?長孫玉瑱嘆息道,你甚為聰穎,這其中緣由定不用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