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請我當皇帝 第5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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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由微微一笑,輕輕搖了搖頭。 張順看著那紅娘子意氣風發(fā)的模樣,莫名的想起來一句話:故雖有名馬,祗辱于奴隸人之手,駢死于槽櫪之間,不以千里稱也! 像她們這樣的出色女子,若是只能關在后宅之中供自己銀樂,為自己生兒育女,實在是辱沒了這一身才華。 等等……怎么這樣一想,好像更讓人興奮了! 西安至三原縣七八十里,張順就這樣一路胡思亂想著,先后穿過了渭水和涇水兩條河流,等到了晚上終于趕到了三原縣。 三原縣,顧名思義,只因縣境有孟侯原、豐原、白鹿原三原而得名。 其地處于渭水以北,西北高,東南低,大體可以分為南部平原、北部臺原和西北山原三個部分,乃是西安的北大門。 當眾人趕到這里的時候,天色已晚,而那三原縣知縣張縉彥早安排人手“出警入蹕”。 所謂“出警入蹕”,也即是清掃道路,禁止行人隨意通行。 張順本身不是帝王,又沒有把福王府那一整套復雜的儀仗帶出來。 他本人又不是很喜歡繁瑣的禮節(jié),自然也不需要什么隆重的儀式。 等到張順到了城門口,張縉彥見過了,他便下令道:“其余士卒在城外安營扎寨,只需要安排我和二百護衛(wèi)的住宿即可。” “至于百姓士紳都且散去吧,不得驚擾百姓!” 那張縉彥連忙點頭哈腰應了,揮散了跪拜在兩側,“瞻仰圣顏”的百姓。 張順和紅娘子、馬英娘、王奇瑛、俞沖霄、左光先、悟空、王錦衣等一干人等于是便在三原知縣的帶領下,來到了建忠驛站。 這驛站本是前明所建,原本熙熙攘攘入住了不少不三不四之人。 只是“改朝換代”以后,昔日的士紳官吏哪里還敢來占便宜? 是以驛站空曠了許多,擠一擠完全住得下他們這二百余人。 這張縉彥本是前明三原知縣,乃是河南衛(wèi)輝府新鄉(xiāng)縣人士,仔細論起來還算是張順的半個老鄉(xiāng)。 只是當初義軍攻克西安,招降諸縣的時候,他還要死要活,躲入北面的林中不肯出仕。 結果等到義軍兜了一大圈,把榆林、寧夏、固原和甘肅等處全部占據(jù),他眼見大勢已去,這才響應洪承疇的號召出仕秦王。 張順只道他是見風使舵之輩,只是能替自己支撐起陜西的政權結構,倒也不甚在意。 菜過三巡,酒過五味。 眾人吃喝差不多了,張順心里惦記著要把“千里馬”“祗辱于奴隸人之手”,就有點想趕人了。 他不由笑道:“感謝張知縣盛情款待,今日菜品十分豐盛!” 那張縉彥聞言不由老臉一紅,什么“盛情款待”? 其實除了泡油糕、蓼花糖兩種當?shù)靥厣酝猓簿褪呛唵蔚膬扇潕姿囟选?/br> 只是如今三原收成不好,又遭兵災,實在是拿不出更好的東西來。 那三原知縣張縉彥聞言客套了兩句,然后猶豫了一下,不由拱手道:“臣有一事,欲稟報舜王殿下,還請殿下細思之!” “哦?請講!”張順一聽這話,就知道他要長篇累牘。 雖然心里罵了他一百遍,但是張順也知曉軍政民生大事,由不得自己半點任性。 “夫天下之大計,莫過于水利。水利興,則潤澤一方,沃野千里;水利敗,則堤堰摧決,民弗蒙利!”張縉彥見張順應了,不由大喜道。 “昔秦王政修鄭國渠,則關中為沃野,無兇年,秦以富強,卒并諸侯!” “魏惠王鑿鴻溝,連通黃河、濟河、淮河等水路,則中原四通八達,車水馬龍,魏國遂霸諸侯。” “說正事!”張順聽了他鋪墊了半晌,早不耐煩了。 他不由心道:難怪昔日有人上書朱元璋,洋洋灑灑萬余言,不入正題,氣的朱元璋只打他板子。 其實現(xiàn)在張順也生出打這張縉彥一頓板子的心思,有事說事,廢話少提。 “???”張縉彥聞言不由有幾分尷尬和為難。 張順不讓他講客套話,猛然之間,他竟然有點不會說話了。 “臣請開吊兒嘴,引涇灌溉農(nóng)田!”張縉彥半晌這才蹦出一句沒頭沒尾的話來。 那紅娘子、馬英娘和王奇瑛三女聽的有趣,差點都要當場笑出聲來。 “講清楚點!”張順眉頭一皺,你這廝究竟是怎么回事? 讓你將你就滔滔不絕,不入正題;不讓你講,你就蹦出來一句話,是不是故意拿本王尋開心? 其實張縉彥說完這句話,腦門也不由激起了一頭冷汗,只是事到臨頭,不得不硬著頭皮說道:“舜王容稟,實在是茲事體大,不得不從頭說起!” “說吧,別啰嗦就成!”張順也是好耐心,見他說起公事來,倒也沒有因為不合時宜而打斷他。 第45章 引涇與斷涇 “大明開國之初,百廢待興,洪渠堰早已經(jīng)年久失修,堰紀渠塞,不堪使用。洪武八年明太祖遂使長興侯耿炳文疏通渠道,由是涇陽、三原、醴泉、高陵、臨潼五縣大獲其利?!睆垥x彥不由解釋道。 “及洪武三十一年,洪渠堰堵塞,長興侯復疏浚之。” “如此,及成化初,渠口漸高、山勢漸狹,水流欲激,水利日微。陜西巡撫項忠遂穿山為腹,鑿石渠一里三分,引涇水入渠?!?/br> “其后又有余子俊、阮勤繼之,共歷經(jīng)一載,渠乃成,灌溉良田八千余頃,謂之廣惠渠。” “其后渠道常常堵塞,每十載、二十載恤疏浚一次。而涇水日淺,渠高不能引?!?/br> “至萬歷二十八年,臨潼水絕不通,只余四縣?!?/br> “不意仍屢修屢塞,及天啟四年,僅灌溉農(nóng)田七百五十五頃五十畝?!?/br> “而今竟有渠無水,僅存虛名而已。” 張順聽了似懂非懂,只是大概明白了張縉彥的意思。 大致是說有個廣惠渠原來能灌溉五縣八千頃良田,現(xiàn)在壞了,澆灌不了田地了。 修渠?這是好事兒啊,不由問道:“那不知張知縣何意,是否要征發(fā)百姓重新疏浚廣惠渠?” “重整河渠本是正途,只是其中有兩樁難處,不得不報于舜王裁決!”沒想到張縉彥搖了搖頭道。 “這廣惠渠之難有二。一曰:淤沙。雖然自古以來,涇渭分明,涇水清而渭水濁,然及雨季,泥沙俱下,一般無二?!?/br> “是以,引涇灌溉,不免有泥沙淤積之虞。故而廣惠渠每十年二十年疏浚一次,勞民傷財,實不得已!” 好嘛,原來這就是涇渭分明這個詞的由來,我說這河名怎么聽起來那么耳熟呢。 張順暗自吐槽了一句,心道:“如今義軍剛據(jù)陜西,若是簡單疏浚一下河道,能保十年無虞,也算一大功!” 如今張順剛到陜西,聽聞各地大旱不斷。 如果不需要費太大的功夫,就能保證廣惠渠發(fā)揮出應有的作用,活人無數(shù),當然是功德無量。 想到此處,他不要問道:“那其二呢?” “其二,涇水日淺,渠口漸高,有水而不能引。” “什么意思?”張順有點懵了,難道這渠口建在喜馬拉雅山不成,每年還能抬高幾毫米? “臣前些日子親眼所見,河水幾與渠口平齊,涇水難以入渠矣!”張縉言其實也有點不明就里,只好實話實說道。 “好吧,既然有此二難,張知縣又準備如何打算?”想不明白的事兒暫且不提,張順心想你今天故意提及此事,不會就想給我拋出個難題吧? “自秦開鄭國渠始,涇水漸低,歷朝歷代皆自涇河上游高處引之?!睆埧N彥聞言不由苦笑道。 “及至明朝,積至石山,不得不穿山入腹,耗費一十七載為之,不意今又低矣!” 好家伙,張順現(xiàn)在算是聽明白了。 感情引涇水灌溉這事兒每朝每代都在做,引水處低了不要急,重新再從上游鑿開新的引水口便是。 結果輪到大明的時候,不幸的是從涇河的引水口已經(jīng)排到石頭山上了,開鑿困難,所以那項忠、余子俊和阮勤三人前仆后繼,歷經(jīng)一十七年才開鑿完畢。 如果現(xiàn)在新開渠口引水這么困難的話,這事兒還真得等一等。 義軍要真是在這里耗費十幾二十年開鑿一渠,恐怕洪太要高興的笑掉大牙了。 “故而如今又兩種看法,其一便是重‘開吊兒嘴引涇’,一勞永逸,確保數(shù)十年渠水不絕?!睆埧N彥不由苦笑道。 “其二,拒涇引泉,細水長流!” “哦?此話怎講?”張順聞言一愣,你把涇水斷了,你這廣惠渠哪里還有“細水長流”之事? “昔日項忠等人開鑿石山之初,便發(fā)覺山中本有天然泉眼,故而束而引之,與涇水同歸廣惠渠?!?/br> “如今涇水既不得引,便有人提議繼續(xù)開鑿泉眼,干脆以泉代涇,徹底解決淤沙和水位漸低之虞!” “哦?二者有何優(yōu)劣?”聽起來第二種很靠譜,為何還會起爭論?想必其中必有蹊蹺。 “若開鑿吊兒嘴石山,工程浩大,得不償失,估計不及百年,又一廣惠渠矣!”張縉彥不由苦笑道,“只是此渠一成,灌溉沃野八千余頃,實在是獲利頗豐!” “而拒涇引泉,雖然一勞永逸,奈何泉水如何如涇水哉?每年澆灌七百余頃,聊勝于無!” 其實張順哪里知曉,張縉彥給自己提及之事,竟是綿延明清兩朝的一樁公案。 一個方案工程繁耗,投入大,見效大,但是很可能步入廣惠渠后塵。 后一個方案倒是省時省力,卻只能灌溉七百余頃耕地,還真是聊勝于無。 張順想了想,不由下定決心道:“這樣吧,今日已晚,暫且休息不提。明日我與你親至廣惠渠引水處查看,再作計較不遲!” 既然他主動“巡狩”,那總不能像乾隆下江南一般,只顧吃好喝好玩好,總得查驗問題,解決問題才是。 那張縉彥聞言一愣,隨即不由大喜,連忙叩拜道:“得秦王如此厚愛,三原百姓莫不感恩戴德?!?/br> 你道如何,原來那“拒涇引泉”因為引水太少,故而只利涇陽一縣,其余三原、醴泉、高陵及臨潼等縣自是與無水可用無疑。 這張縉彥雖然以中立的角度向張順訴說了此事,大抵心底還是希望能夠引涇入渠,這樣也能惠及三原及其余諸縣。 他見張順對此事如此重視,故而對義軍的觀感好了許多。 其實張順不知道這張縉彥在原本歷史上也算得上名人,他先后任延安清澗知縣和三原知縣,和當時的義軍周旋了許久,也立了一些功勞。 他并不像張順想象的那般,動不動去觍顏事敵的無骨之輩。 那張縉彥后來也曾先后歷經(jīng)戶部主事、兵科都給事中和兵部尚書等職。 一直等到李自成攻陷京師,張縉彥見大勢已去,這才和大學士魏藻德一起率百官表賀迎接義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