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請我當(dāng)皇帝 第4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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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攻?”李三娘和馬英娘頓時大驚失色,萬萬沒想到盧象升竟然一語成讖。 “不行,我要去救張生!”李三娘不由大急。 “不,你現(xiàn)在是舜王的夫人,要救還是我去救!”不意馬英娘一把拉住她道。 “如今舜王生死未卜,你便是義軍主心骨,只要你不亂,我們還有機(jī)會!” “……”李三娘從來沒有哪一刻這么痛恨自己居然是張生的正妻。 她想沖出去,再親眼見一見張生。 哪怕是死,他們也要死在一起。 可是她不能,她不但不能,還要堅守在這里等待張生的回還。 然后,護(hù)著他,安慰他,庇佑他逃出生天,鼓舞他重振旗鼓! 好吧,李三娘強(qiáng)忍住淚水,對馬英娘點了點頭。 那個男人就托付于你了,也托付于我了! 我會在這里等著你們,一直到生要見人,死要見尸! 馬英娘同樣點了點頭,這就是女人的承諾,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然后她頭也不回的翻身上馬,打開了營門,一路往官兵營地另一側(cè)繞了過去。 營地的門還未關(guān)上,外面?zhèn)鱽砹斯俦潭目窠新暋?/br> “張逆取,你也有今天?喂魚去吧!” “我聽說順賊善泳,不知這滾滾河水可夠你游的哈!” “順賊覆滅,就這今日,官兵建功,名垂青史……哈哈哈哈哈!” …… “張生,咱們不當(dāng)勞什子舜王了,好不好?”李三娘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只要你好好的,我養(yǎng)你呀!” “聒噪!”張生皺了皺眉頭,看著外面滾滾的河水,嘴角不由翹了起來。 “舜王,快,快躲躲?。 薄瓣J將”李自成和“活曹cao”羅汝才見到他站在擋土墻邊上,不由大驚失色,兩人一左一右架著他就要往回躲。 他們之間往日雖然有些齟齬,但是終究都是義軍兄弟。 正所謂“勝敗乃兵家常事”,他們先前也吃過各自敗仗,不照樣?xùn)|山再起了嗎? “行了,行了,都別拉了!”張順掙扎出來,不由笑道,“不知幾位可否聽說過本王起兵之事?” “這都什么時候了,哪還有時間講這個?”“過天星”張?zhí)炝諝饧睌模鸵锨坝脧?qiáng),結(jié)果被身材更加魁梧的悟空伸手?jǐn)r住了。 張順這才笑道:“想當(dāng)初也是這般模樣!” “崇禎五年六月初六,黃河決口于孟津,軍民商戶死傷無數(shù),百姓轉(zhuǎn)徙,到處丐食?!?/br> “唯本王得漢光武之庇佑,保全生民數(shù)千。” “彼時百姓無以為生,乃推舉本王起兵,以至方有今日之盛!” “后來,趙魚頭說本王應(yīng)水而生,上承火德之余燼,下濟(jì)黎民于水火,始吾弗信,今得知矣!” “這……這舜王是瘋了吧?”眾將聞言不由面面相覷。 說時遲,那時快! 正當(dāng)眾人耽擱這許多功夫,只見那滾滾河水如同一條水龍一般從官兵營地一側(cè)繞了過來,伴隨著雷鳴般的轟鳴聲,鋪天蓋地而來。 “舜王,快走!” 都到這個時候了,誰也顧不得誰了。 由于悟空和王錦衣的阻攔,大家無法強(qiáng)行將張順帶走,只得各自領(lǐng)著身邊的親衛(wèi)逃命去了。 剛走了數(shù)十步,只聽見一聲驚天巨響。 眾人扭頭看去,只見那滾滾河水猛地拍擊在舜王身前的土墻上,頓時激起了丈余大浪! 壞了,舜王要被河水淹沒了! 然而就在這浪花鋪天蓋地而來的瞬間,奇跡發(fā)生了。 那丈余高的巨浪并沒有當(dāng)頭拍下,反倒往后一卷,直接滾滾往官兵方向去了。 “舜王?”眾人不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見,“您這沒事兒?” “當(dāng)然沒事!”張順身上幾乎被浪花帶來的水珠全打濕了,仍然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 “本王因水而起,因水而興,豈會被這宵小之輩所趁?” “舜王!”諸將不由喜極而泣,連忙又奔了過來,往外一看。 只見那滾滾河水早失去了原來壕溝的約束,鋪天蓋地向營外列陣的官兵卷去。 “怎么……怎么一回事兒?又妖法?。 ?/br> “天啊,怎么會淹到我們了?” “快跑啊,龍王爺發(fā)威啦!” 頓時官兵狼哭鬼嚎,亂作了一團(tuán),早失去了剛才猖狂得意的模樣。 “天佑舜王,滅明做稱皇!”不知何人突然高呼一聲。 其他人聞言紛紛一愣,頓時一同附和起來:“天佑舜王,滅明稱皇!” 而此時此刻,馬英娘剛剛騎著大黑馬饒過了官兵的營地。 映入她眼前的是一片汪洋澤國,無數(shù)將士都如同水里的魚鱉一般,正在那里面拼命的掙扎。 還未等她看清到底如何情形,突然一陣陣歡呼聲遙遙傳了過來。 她側(cè)耳傾聽了片刻,這才分辨出那聲音正是:“天佑舜王,滅明稱皇!” 她不由甜甜的笑了,伸手撫摸著早已經(jīng)渾身是汗的大黑馬,輕輕笑道:“有你,真好!” 第257章 自作自受 如果世上有后悔藥可以吃,三邊總督梁廷棟一定要吃上七八顆。 而且每吃完一顆,他都會跑到剛給自己出完水攻之計的陜西總兵官左光先面前,痛痛快快的罵一句:“沙雕!” 然而世上并沒有后悔藥可以吃,所以他只好走到如今的陜西總兵官左光先面前,惡狠狠地罵了七八聲“沙雕!” 也難怪他如此憤怒,若不是這廝的人馬也遭遇到了水淹,梁廷棟都懷疑這廝乃是“順賊”派來的jian細(xì)! 原來這廝出了個水攻之計,卻是擔(dān)心被義軍發(fā)現(xiàn),有了防備。 于是,他就建議一邊從浐河上游筑壩截水,一邊派人在營地外圍挖掘壕溝。 這樣的話,在別人看來,不過是官兵加強(qiáng)營地的防御罷了,并不會往水攻那方面想。 而從官兵營地外圍到義軍營地的距離,則利于張應(yīng)昌猛攻義軍側(cè)翼的掩護(hù),偷偷在其背后挖掘溝壕用來引水。 而挖掘出來的殘土,剛好又可以用來填充義軍的壕溝,實在是一舉兩得。 一切計劃都非常完美,只需要想一想就讓人激動萬分。 只是誰也沒想到這水特么不按套路來,它沒有去按照計劃去淹“順賊”,反而把在外面列陣的官兵淹了。 這下子就慘了,張順等人沒有成魚鱉,他們反倒先成了魚鱉。 多少三邊精銳,多少官兵將士,一身好武藝,半生好富貴,一朝全喂了魚。 特別是明末將士都喜歡身穿棉甲,這玩意浸了水,那是重于千斤,哪里能掙的脫? 更有甚者,“賊人”也呼嘯而出,趁火打劫。 他們點燃了鳥銃、火炮,如同打活靶子著一般,盡情的殺戮著滾在泥水中的官兵將士。 有些悍勇的官兵受不了這股鳥氣,也不由拿出火銃來試圖反擊,結(jié)果這才發(fā)現(xiàn)火藥盡濕,哪里還能進(jìn)行反抗? 萬般無奈之下,眾人這才急急忙忙逃回了營中。 然后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作繭自縛,官兵在營外挖掘的壕溝灌滿河水以后,反倒成了緊縛官兵的鎖鏈。 官兵營地以南、以西正好為自己的所挖掘的壕溝所環(huán)繞,以東正是河水滾滾的浐河,而以北官兵和義軍營地之間又早已經(jīng)變成了一片汪洋澤國。 這下子可就成了打又打不過,走又走不得的局面。 “不妨事,不妨事!”渾身泥濘的陜西總兵官左光先不由尷尬的應(yīng)道,“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 “剛好官兵失了這許多士卒,原本短缺的糧草暫時得到了緩解;而滾滾河水的注入,壕溝又變成了利于防守的護(hù)城河!”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官兵正好可以依托營地固守,待其水盡即可。” “這河水原本人為而成,來得快取得也快,我估計不過一兩日即會退去,到時候官兵是走是留,任憑隨意?” 三邊總督梁廷棟仔細(xì)一想,還真是這么個道理,不由胸中又升起了一股冀望。 “如此也好!”他不由點了點頭,看著面前一群如同泥猴子一般的大明名將,不由哭笑不得道,“這一仗敗是敗了,不過我們后面也不是沒有機(jī)會。” “你們都回去換一身衣服,再清點一下士卒、器械、馬騾、火炮等損失,安排好防御之事,謹(jǐn)防為賊人所趁……” “不好了,軍門!不好了,軍門!”梁廷棟話音未落,突然聽到早有士卒又跑了進(jìn)來,氣喘吁吁的指著營外道,“賊人又開始挖土了!” 梁廷棟聞言,不由目光一凜,然后顧視左右道:“都出去看看吧,不知道張逆取這廝又弄出來什么幺蛾子!” 眾人出了營帳,凄凄慘慘的登上了瞭望塔往外一看,頓時只覺得一股寒意沿著脊椎骨一路竄了上來,直沖到八片頂陽骨處,然后“啪”的一聲炸的腦海里一片空白! “張逆取,你這是不給我們活路??!”三邊總督梁廷棟大喝一聲,只覺得眼前一黑,差點一頭栽到瞭望塔下。 原來城外義軍赫然圍繞著官兵營地,又挖掘起壕溝來。 若是讓義軍里三層、外三層修筑了防線,那么即便河水退卻,官兵再也難以突圍出去了! “軍門,軍門!”諸將不由大為驚恐,連忙紛紛圍過去,使命掐他的人中。 過來好半晌這人才悠悠轉(zhuǎn)醒,諸將還待問些什么,不意梁廷棟掙扎道:“我固然死不足矣,唯有一事飲恨在心。” “若誰能幫我完成,我這輩子哪怕即刻死了,也能瞑目了!” “軍門放心,但有我左光先在,定然不會讓那‘順賊’猖狂至此!”陜西總兵官左光先連忙指天發(fā)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