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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請我當(dāng)皇帝 第440節(jié)

    比如但就渡河一項,就產(chǎn)生了“半渡而擊”、“背水列陣”兩個著名戰(zhàn)法。

    當(dāng)年曹cao渭水之戰(zhàn),就因為河岸皆為沙土,無法筑城,所以屢戰(zhàn)屢敗。

    直到婁圭獻(xiàn)計灌水結(jié)冰以筑沙城,曹軍才得以在渭水南岸立足,一舉擊敗了關(guān)中馬超。

    而這一次張順派遣隊伍渡過浐河,同樣很難保證官兵不會借機半渡而擊。

    然而,但看其部署和隊形的展開,近乎完美,也確實讓官兵難以下手。

    “副總兵葛麟何在?”三邊總督梁廷棟徑直喝道,“我命你即刻派遣騎兵,sao擾其列陣!”

    “是,末將領(lǐng)命!”葛麟麾下多西寧番兵,精于騎射,正適合這般任務(wù)。

    “但是,要慢慢殺,你明白嗎?”梁廷棟冷笑一聲道,“萬萬不可一次殺絕,讓賊人斷了念想?!?/br>
    “我要把順賊引過來,盡數(shù)翦滅于此,以防其東山再起!”

    梁廷棟的想法很簡單,好容易將這“順賊”哄騙了出來,豈容其再度龜縮在劉家營塬上?

    如今官兵軍糧將盡,若是再不行動,那么西安城也只能拱手讓人了!

    但看那河南巡撫玄默、傅宗龍以及湖廣巡撫唐暉的下場,那三邊總督梁廷棟如何不知這失陷宗藩的罪名,誰擔(dān)待得起?

    所以,他要戰(zhàn)我就戰(zhàn),戰(zhàn)他個痛痛快快,殺他個干干凈凈,方不負(fù)當(dāng)今圣上識人之明!

    那葛麟雖然深曉兵事,其實并無指揮大量兵馬的經(jīng)驗。

    這一次明面上是他親率萬人來援,其實除卻他麾下三千丹陽兵,亦只有兩千甘兵歸其指揮。

    另外五千則分別是西納族大國師班著爾領(lǐng)真的三千騎兵和西寧衛(wèi)掌教冶秉乾兩千騎兵,這些人馬皆是番人私兵,副總兵葛麟其實并無插手之權(quán),不過如此以來倒也減輕了其指揮的負(fù)擔(dān)。

    那葛麟領(lǐng)了命令,便連忙下了瞭望塔尋那西納族大國師班著爾領(lǐng)真和西寧衛(wèi)掌教冶秉乾商議。

    那掌教冶秉乾最為囂張,聞言不由笑道:“我教中兄弟最善刀箭,漢兒怯懦,且看我為汝屠戮之!”

    葛麟聽了心中頗為不快,只是如今正是用人之際,倒也沒有訓(xùn)斥與他。

    他沉著臉半晌,這才拍了拍冶秉乾的肩膀,囑咐道:“軍門的意思是既要削弱其實力,又不能打草驚蛇,讓賊人縮了回去。其中尺度,你看著把握吧!”

    第246章 半渡而擊

    “這都是誰死了,怎么還都戴了孝帽了?”義軍士卒見官兵騎兵到了,不但不懼,反倒指指點點道。

    “這還用說?肯定是昨天被陳將軍一箭射殺的馬祥麟?。 ?/br>
    “哦,對了,聽說這家伙是個土司頭子,土皇帝啊,難怪如此……”

    “肅靜,肅靜,再如此聒噪,否則休怪我軍法無情了!”張如靖不由大聲呵斥道。

    這一次渡河之事萬分重要,所以義軍派出了的先遣隊伍沒有敢選他人,而是選擇了陳長梃麾下的少年驍將張如靖。

    此人原本是“八大王”張獻(xiàn)忠的義子,卻陰差陽錯滯留在張順營中。

    后來他跟著陳長梃屢次立功,故而深得張順喜愛,就沒有讓他再返回“獻(xiàn)營”之中。

    這一次張順便幫他精挑細(xì)選了五百精銳,作為渡河的先頭部隊。

    而游蕩在張如靖陣外的則是“活曹cao”羅汝才的驍將楊承祖,他率領(lǐng)了三百甲騎,護(hù)佑在張如靖左右。

    而張如靖背后則是千余丁壯,正在拼命地挖掘著泥土,想盡快在河岸上建立起簡易的防御設(shè)施。

    那西寧衛(wèi)掌教冶秉乾剛剛助朝廷平定了馬安邦聚眾反明之亂,正是躊躇滿志,豈把他們這些人放在眼里?

    “冶煉鐵,你去帶一隊兵,把他們給屠了!”冶秉乾揮鞭往義軍一指道。

    “是,掌教!”那冶煉鐵乃是他冶秉乾的族人,頗為勇武,最得冶秉乾信任。

    其麾下兵馬乃是冶氏土司所轄牧民,皆身著鏈甲,頗為兇悍。

    那冶煉鐵領(lǐng)了五百騎,也不管義軍步卒,只奔那楊承祖三百甲騎而去。

    原來這廝是個識貨的主,他知曉若是先打那步卒,反倒容易為義軍騎兵占據(jù)有利地形所牽制。

    既然如此,他干脆準(zhǔn)備先除了騎兵,再破步卒。

    “呵呵,被小看了呀!”楊承祖嘿嘿一笑,扭頭對左右道,“讓他們見識見識,什么叫做‘闖將善攻,曹cao善戰(zhàn)’!”

    自從張順憑空而起以后,原來被人廣為傳頌的這句話也逐漸聲名不顯,但是這并不代表著“活曹cao”羅汝才麾下人馬就不成了。

    除了謀士玄圭以外,他麾下楊承祖、王龍及楊明起三人最為兇悍。而在這三人之中又以楊承祖為首,豈是浪得虛名?

    眾人得到了楊承祖的命令,便不慌不忙的放心了卷起的項頓和頭頂?shù)拿婕?,幾乎視對面官兵番兵如無物。

    “混賬,讓他們見識見識我們弓刀的厲害!”被人無視的動作,不由讓冶煉鐵惱羞成怒道。

    “嗷嗷!”其麾下騎兵聽到了冶煉鐵的命令,不由怪叫著奔馳了起來。

    他們有地?fù)]舞著彎刀,有地舞動著手里的長弓,還有的高舉著長槍,在馬背上表演著馬里藏蹬等一系列花里胡哨的動作。

    “啟!”楊承祖熟視無睹,根本不為所動。

    他反而高呼一聲,其身后三百甲騎便排著整齊的隊伍,踏著緩慢的馬步向來襲官兵如墻一般開始行進(jìn)。

    “速!”楊承祖再呼一聲,其身后三百甲騎幾乎渾然一體,馬蹄聲愈發(fā)急切了。

    “疾!”楊承祖三呼一聲,頓時大地也開始顫抖著,與此同時,坐下的馬鞍顛簸了起來。

    “放!”楊承祖四呼一聲,隨著馬背上下顛簸的騎手緩緩地放下了手中的長槍,平舉著對準(zhǔn)了對面的官兵。

    “散開,快散開!”冶煉鐵頓時嚇得大驚失色,“這是突騎!”

    冶煉鐵及其族人雖然也精于騎射,但是作戰(zhàn)戰(zhàn)術(shù)卻是以襲擾、游蕩為主,沖陣、追擊為輔。

    他們以往面敵,先以弓矢開路,試探對方虛實。

    等到尋到破綻以后,再如同餓狼、鬣狗一般不停的撕咬敵人,等到對手失血過多以后,才會撲上去給予最后一擊。

    然而,楊承祖部不同,他們是典型的突騎用法,也就是后世所謂的“墻式?jīng)_鋒”。

    其實這玩意兒并沒有什么花樣,就是依靠精湛的騎術(shù),穿著堅固的鎧甲,排著密集的陣型向敵人發(fā)起猛烈的沖鋒。

    在這個時代,不但在歐洲、在中東,乃至在大明都有不少人依舊使用這種戰(zhàn)法。

    只不過這種戰(zhàn)法需要良好的戰(zhàn)術(shù)素養(yǎng),只有真正的精銳才可以使用出來罷了。

    而進(jìn)入近現(xiàn)代以后,由于豐富的物資供應(yīng)和更合理的訓(xùn)練水平,這種戰(zhàn)法卻可以在軍中大量推廣,所以從徹底淘汰了“游射戰(zhàn)法”。

    冶煉鐵麾下的騎兵哪里遭遇過這種才一開戰(zhàn),就當(dāng)頭撞過來的騎兵?

    他們頓時慌亂的起來,一邊亂糟糟的拉開軟弓對沖過來的義軍進(jìn)行射擊,一邊試圖調(diào)轉(zhuǎn)馬頭向兩側(cè)躲避義軍的沖鋒。

    然而這伙兒官兵又不是一兩騎,怎會輕易躲避過義軍的沖擊?

    這是整整五百騎,哪怕排著疏散陣型的五百騎,依舊是排著陣型的騎兵。

    騎兵的變陣,依舊需要時間。

    更何況楊承祖及其麾下的突騎又不是傻子,官兵固然可以調(diào)轉(zhuǎn)馬頭,難道義軍就只會直愣愣的撞過去不成?

    楊承祖揮了揮長槍上的旗幟,決定避開右側(cè)的番騎,直撲距離步卒更近的番騎。

    “沖!”楊承祖第五聲喝起,隨即這三百甲騎在番騎恐懼的目光中,直愣愣的撞了進(jìn)去。

    三百甲騎,三百桿長槍!密密麻麻地排列著,好像一個高速移動的長槍陣一般,無情的刺了過來。

    有很多騎術(shù)高超的番騎,有的試圖做一個鐙里藏身躲過義軍的長槍,有的試圖空手入白刃,奪下義軍的長槍,還有的拉開長弓近距離直射義軍的面門。

    然而,無論他們做出來任何戰(zhàn)術(shù)動作,都無法避開那無情的長槍。

    “噗嗤!噗嗤!”無數(shù)長槍刺入的身體的聲音傳來,密密麻麻的騎手對沖在了一起。

    雙方一合即分,只短短一瞬雙方各自從人群中沖了出來。

    然而義軍突騎除了手中的長槍沾染了血漬以外,好像和沖鋒前并無太大區(qū)別。

    而呼嘯而過的番騎卻瞬間稀疏了許多,橫七豎八的百十具尸體和十余具戰(zhàn)馬倒斃在雙方剛剛交手的地方。

    幾十匹無主的戰(zhàn)馬追隨著人群奔跑了片刻之后,然后茫然的停止了奔跑,慢慢地踱著步子離開了馬群。

    寂靜,原本喧囂的戰(zhàn)場上出現(xiàn)了短暫的寂靜!

    “轉(zhuǎn)!”不知何時,楊承祖的聲音再度傳了過來。

    伴隨著緩慢的馬蹄聲,義軍的突騎慢慢的調(diào)轉(zhuǎn)了馬頭,再度向散漫的番騎壓迫了過來。

    “啟!”楊承祖冷笑著看著面前的番騎,再度下達(dá)了命令。

    對面的番騎見狀不由一愣,然后嘰里呱啦怪叫了起來。

    “速!”、“疾!”、“放!”、“沖!”在楊承祖如同魔咒的高喊聲中,雙方再度毫無花哨的碰撞在一起,然后番騎再度留下了幾十具尸體。

    “再來!”楊承祖又大喝一聲,隨即又調(diào)轉(zhuǎn)馬頭。

    這一次勇武的番騎遲疑了,膽怯了,害怕了!

    冶煉鐵看著戰(zhàn)場上的敵人,戰(zhàn)場上的官兵還有戰(zhàn)場上的族人,好像每個人都翹起了嘴角,在嘲笑自己!

    “不!”他仰頭長嘯一聲,然后嘰里呱啦一陣怪叫,然后一馬當(dāng)先帶領(lǐng)著番騎沖了過來。

    而這時掌教冶秉乾不由臉色大變,亦嘰里呱啦怪叫了起來。

    然而終究無濟(jì)于事,雙方毫無花哨的再度碰撞在一起。

    這一次冶煉鐵就沒有之前的好運了,雙方一觸即分之后,他捂著肚子拉在了最后。

    黏稠的血液從他指甲縫里流了出來,他扭過頭去,憤怒的朝楊承祖嘰里呱啦的喊了起來。

    “他在罵我嗎?”楊承祖皺了皺眉頭,向身邊一個長相頗異的士卒問道。

    那士卒遲疑了一下,然后低聲說道:“他說……他說像你這樣勇猛的騎士根本不可能是……是漢兒,你為何替他們賣命?”

    “哈?”楊承祖不屑的笑了。

    他眼睜睜看著那冶煉鐵在馬背上晃了幾下,然后噗通一聲摔到了地上,滾了兩滾,終于一動不動了。

    第247章 女人當(dāng)家

    “駕!駕!”馬英娘喘著粗氣,穿行在黑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