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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請我當(dāng)皇帝 第41節(jié)

    且不說蔣禾砍了那千總李志安,那李志安麾下數(shù)百兵馬亂糟糟往大陽鎮(zhèn)趕去,結(jié)果到了大陽鎮(zhèn)城門口,卻叫城城不開。原來那張光奎正在城樓上,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望見劉成的馬軍正在后面綴著這伙潰軍,若是此時打開城門,這大陽城將再也沒有機會把它關(guān)上了。

    劉成在城外游蕩了兩圈,見城門還是沒有打開的跡象,便下令一隊騎兵前去沖殺那些潰兵。這些士卒本來就是稀爛的衛(wèi)所兵,哪怕結(jié)陣都未必能抵擋住騎兵的沖鋒,更何況陣型已亂,士氣已失呢?頓時這些潰兵被砍得七零八落。

    劉成命令騎兵來回沖鋒了兩三個來回,這些本已崩潰的潰兵,整個精神都崩潰了,一個個毫無意義的大吼大叫,到處亂竄。那山東右參政張光奎站在城樓上頓時眥呲盡裂,眼睜睜地看著劉成的騎兵將城下的潰兵撕裂成數(shù)段,來回縱橫,將潰兵砍倒在城下。

    等到潰兵徹底崩潰,投降賊寇以后,張光奎才回過神來,只覺得嘴巴和手心疼得厲害。這時候才發(fā)現(xiàn),不知不覺之中他已經(jīng)咬破了自己的嘴唇,抓破了自己的手心。

    他眼睜睜地看著城下橫七豎八的尸體和血淋淋的鮮血,無能為力,不由顫抖著手,痛苦異常地喊道:“李志安,是老夫?qū)Σ黄鹉惆?!?/br>
    他的兄長張光璽聞言,擦拭了一下自己眼角的淚水,連忙勸道:“慈不掌兵,你不必自責(zé)。自古無常勝將軍,李志安既然以身殉國,我等自是要上報朝廷,嘉獎其妻子家人。但是,你還是要振作起來,面對這些兇殘的賊寇才是!”

    他為守備,那李志安為千總,雖然地位有上下之分,但是人非草木,孰能無情?相處了這么久,人就這樣沒了,對他張光璽也是一個很大的打擊。不過,為了這個大陽鎮(zhèn),他也只能硬挺到底了。

    那張光奎聞言,振作了一些,說道:“如今看來,出城夜襲是我錯了?,F(xiàn)在已經(jīng)失了半數(shù)守城士卒,此城定難守矣。我欲征發(fā)全城百姓,欲效法那張睢陽之故事,死守此城!”

    這所謂的“張睢陽”便是張巡,在唐天寶年間安史之亂的時候,他在內(nèi)無糧草、外無援兵的情況下,死守睢陽,阻止了亂兵的南侵,遮蔽了江淮地區(qū),保護(hù)了東南半壁江山的安危,是以出名。

    張順還不知道城中本家要效法他的另外一個本家張巡來著,只是聽聞蔣禾與劉成匯報,全殲大陽鎮(zhèn)出城夜襲兵馬。他頓時又驚又喜,只道第二日便能破城。

    到了第二天,張順使人將勸降信射入城中,等待大陽鎮(zhèn)開門而降。結(jié)果,那城中又射回書信來。張順使人撿回一看,只見上面寫著:自古有殉城的忠臣,無投降的義士!

    張順便哈哈一笑,喊道:“既是忠臣在此,我且暫緩一日,且看你命數(shù)如何?”便打馬而回。

    到了營地,立刻下令制作攻城器械,準(zhǔn)備明日攻城。那張氏兄弟聽聞了張順的言辭,自是不會當(dāng)真,也連忙準(zhǔn)備守城器械和征發(fā)城中百姓之事。

    到了第二天,果然張順命令士卒扛著梯子蟻附攻城,結(jié)果損傷了十多個人,沒有取得太大進(jìn)展。于是,張順故技重施,命令士卒將火炮藏在尖頭木驢之中,前去攻擊城門。

    這張氏兄弟并沒有那張道浚的本事,頓時束手無策,眼睜睜地看著張順的士卒將城門和轟個稀爛。然后,張順再如法炮制,將甕城城門也給破了。

    那張氏兄弟沒有辦法,只好兩人親自上陣,一個帶領(lǐng)士卒在城上往甕城里扔礌石,倒金汁;一個帶領(lǐng)士卒去堵那城門。張順見此,毫不畏懼,便一邊命令蔣禾進(jìn)攻城門,一邊命令能射箭者往城上射箭干擾城上的防御。

    第97章 俺是一個長槍手

    俺叫林強,俺不是一個長槍手,俺只是一個奴仆。之前俺到鎮(zhèn)里大戶人家張氏家族做雇工,雙方約定按月結(jié)算薪酬。然而,俺做著做著,東家不愿意了,說“年景不好”要修改契約。

    俺覺著做人要本分,心想反正再去別處做雇工,也不穩(wěn)定,少算就少算點吧。人家大戶人家應(yīng)該不缺我俺這點工錢,便答應(yīng)了。雖然日子有點緊巴巴,但是還能勉強度日。

    結(jié)果前些日子在外地當(dāng)大官的張家二老爺從外地回來了,聽說家里的雇工統(tǒng)一修改契約。俺不太識字,只好找鎮(zhèn)里的后生幫俺念了一遍,結(jié)果每句話我都能聽懂,愣是沒聽明白這契約到底寫的什么內(nèi)容。

    俺只好花一點錢,請后生解釋解釋。那后生冷笑道:“你這是賣身契約,你簽了這契約以后,就是張家的人了。但是,張家并不負(fù)責(zé)你的吃穿住用諸事。若是有了疾病損傷,還需你自行花錢治療?!?/br>
    俺一聽,就奇了怪了,問道:“聽你這么說,俺不是賣身張家做了奴仆了嗎?怎么還不管吃穿和看病錢?”

    那后世聽了,笑道:“你想當(dāng)奴仆,人家老張家也不要啊。你聽說過后金沒有?哪里的人想自稱奴才,非得是大官不成,并且最好是滿人才好。你這廝還想當(dāng)人家老張家的奴仆,也不撒泡尿照一照自己?”

    “那這契約到底寫的是啥?”俺更奇怪了,俺自知命賤,給人家賣命人家都不要,還待怎滴?

    “你啊,就是一個槍手!一個長槍手?!蹦呛笫佬Φ?,“一會兒老張家管家會給你發(fā)一只長槍,你就拿著它給老張家賣命就是了。”

    “???這是要打仗啦!”俺嚇得兩股戰(zhàn)戰(zhàn),連忙問道,“俺又不是武將士卒,如何能打的仗?張二老爺不怕俺誤了他的正事兒?”

    “這就不知道了,張二老爺書讀得多,官做的大,你聽他的便是,保證你吃不了虧!”后世笑道。

    “那還有其他東西嗎?比如糧餉、鎧甲之類的?”俺不死心地問道。

    “這就不知道了,反正契約上根本沒寫!”后世溫和的勸說道,“不過,畢竟是老張家啊,有錢人!有權(quán)人!能差你這點東西嗎?俗話說‘皇帝還不餓差兵’呢,更何況大明鼎鼎的大陽老張家!”

    俺一聽也是這個理兒,表草草地畫了押,摁了手印。不曾想剛簽完契約沒兩天,便被這老張家的管家?guī)е私壍搅藦埜?。那張二老爺,身披官袍,頭戴官帽,端坐在高堂之上,對我們慷慨激昂地說道:“如今賊人圍城,危在旦夕!若是一旦破城,前兩次的悲慘情況,你們也都知道。只要忠心為國,仗義死節(jié),也不枉來世上走這么一遭!”

    “如今你們都是我大明山東右參政張光奎麾下的槍手,一會兒一人去管家那里領(lǐng)一根長槍,你們都是我大明的士卒了!與那流寇作戰(zhàn)之時,且不可不聽軍令,到處喧嘩,見敵潰逃!如若不然,休怪本官軍法無情!”

    這老頭年紀(jì)大了,竟然說起了胡話!俺就是一個平民百姓,怎么就成了槍手了呢?俺不知道怎么回應(yīng)他,只能百無聊賴的到處張望。結(jié)果俺神奇的發(fā)現(xiàn)他官袍前面似乎繡著一只大白鵝,于是俺偷偷只給旁邊的一個“槍手”看。結(jié)果他盯著看了半天,告訴俺那是一只孔雀!

    瞎說,孔雀怎么是白色的羽毛黑色的尾巴呢?俺堅信這是一只大白鵝,結(jié)果那人恥笑我,說什么“衣冠禽獸”。俺不懂他什么意思,俺懷疑他在罵張二老爺,不過,俺沒有證據(jù)。

    好容易那張二老爺講完話了,本以為俺能吃頓飽飯。結(jié)果那張大老爺又走了上來,一頓“忠孝節(jié)義禮義廉恥”什么的,只講的俺昏昏欲睡。

    好容易天色將晚,老爺們才把話講完,才解了綁,一人發(fā)個一根長槍算作武器。這時候,俺饑腸轆轆,便拉著管家要頓飯吃。結(jié)果,那管家翻了俺一個白眼,說道:“老爺們都在為國家大事cao心,你還斤斤計較一頓飯吃,你還是個人嗎!”

    俺不明白,為啥俺吃頓飯就不是個人了?難道張二老爺頓頓猴頭燕窩、海參鮑魚就是個人了?再說了,就算俺不是個人,俺還不能吃頓飯了?

    大家伙鬧了許久,管家才不耐煩派人煮了兩鍋稀粥抬出來讓大家吃。俺跑得快,終于搶到了一碗,美美的喝了一口就沒了。再想盛的時候,一看兩個大鐵鍋竟然全空了。

    氣的俺罵罵咧咧了幾句“狗娘養(yǎng)的”,結(jié)果被管家給聽見了。他揪著俺的衣服,要下令讓仆人過來打俺。俺辯解道:“俺又沒說在罵誰!”

    “你少騙我,我當(dāng)了這么多年的管家了,誰是狗娘養(yǎng)的,你以為我不知道嗎?”管家惡狠狠地說道,然后命仆人狠狠地打了我一頓。

    不過,還好俺沒傷了筋骨,還能給他們老張家做牛做馬來使。

    本來我以為這個日子還需要等幾天才能到來,結(jié)果當(dāng)晚府里府外吵吵鬧鬧了很久,吵得俺難以入睡。好容易才合上眼,便又被管家一陣叫罵喊了起來。

    俺迷迷糊糊的起了床,還被張家的管家踢了兩腳。他罵道:“你們這群槍手,都這么懶,雞都快叫了,還不起床!賊人夜襲了,快快拿起長槍,給我守城去?!?/br>
    俺不知道這賊人為什么這么勤快,這大晚上的,大家睡個好覺不就行嗎?他們自己不睡覺也就罷了,為啥也不讓俺們睡個好覺?

    俺沒有辦法,只好扛著長槍,迷迷糊糊的跟著大家一起走。好容易摸黑上了城墻,結(jié)果外面一陣廝殺聲響起。俺見別人都沒注意到俺,俺便偷偷地伸頭往外看了一看。

    城墻外雖然黑乎乎的,好歹俺眼神好,能借著月光看到一大堆人,被騎著馬的人砍來砍去。這些賊寇看起來很慘吶,不忍不住對旁邊的人低聲說道:“這些賊寇來干嘛的?。克退酪膊皇沁@么送???你看看他們好慘吶!”

    “你給我閉嘴!騎馬的才是賊寇?!蹦侨撕杖皇菑埓罄蠣?,嚇得俺立馬不敢說話了。

    第98章 破城而入

    俺非常害怕張大老爺殺了俺,結(jié)果可能是“貴人多忘事”的原因,他當(dāng)時沒顧上這事兒,后面也沒有再提起。俺瑟瑟發(fā)抖地看著城下的騎馬賊寇像割谷子似的,將城下的官兵一個個“割”倒在地上。

    那些官兵倒了還不甘心,哭著喊著慘叫著,聽起來特別瘆人,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可是俺也沒有辦法,俺只是擔(dān)心下一個回不回就輪到俺了。

    不過,還好等到了天亮,賊人也沒有繼續(xù)攻城。原來賊人的馬騎著跑不上城墻,俺終于松了一口氣。白天我們終于吃了幾口好飯,可是還是沒吃飽,俺想再吃點,被張府的管家給瞪了回來,俺只好咽著酸水忍著了。

    結(jié)果,好景不長,當(dāng)天賊人沒有發(fā)起進(jìn)攻。等到第二天便發(fā)起了兇猛的進(jìn)攻,那時候,賊人推著一個小屋子靠近了城門。張家老爺命令我們用磚石去砸,結(jié)果要么砸不到,要么沒效果。

    正當(dāng)那張家老爺大聲呵斥我們的時候,突然晴空響起了一個霹靂,然后聽見有人大喊“城門破了,城門破了!”這賊人竟然還會妖法,這如何抵擋?

    結(jié)果張家老爺不許我們說話,還砍了那個叫嚷起來的倒霉蛋。俺也不敢叫嚷了,只好跟著大家伙,大家怎么做,俺就怎么做。過來許久,又有人竊竊私語道“甕城城門也破了,沒法守啦”。

    結(jié)果剛說完這話,張家二老爺便命令我們下了城墻,讓我們堵在被轟的稀巴爛的城門口。城門口前面是個院子似的甕城,甕城上面站著張家的奴仆,準(zhǔn)備了磚石“金汁”對付敵人。

    結(jié)果沖擊來的敵人兇狠的很,我們根本抵擋不住。多虧了城上的人幫忙,才打退了賊寇的進(jìn)攻。這時候,張家老爺很高興??墒俏乙稽c也高興不起來,前面的熟人朋友死了不少,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輪到我了。我就是一個槍手,我既不想熬夜,也不想死。

    果然過了一會兒,賊寇又悍不畏死的沖了上來。我們依照原來的辦法對付他們,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城上突然亂了起來。本來應(yīng)該幫我們擊退敵人的奴仆全都到處亂跑。我們差的抵擋不住了,好像我前面死了很多人,結(jié)果賊寇最終還是撤退了。

    過來一會兒,賊人又再次沖了上來,俺害怕了,不敢往前沖了,只是偷偷地往回撤。結(jié)果還沒溜到后面,只聽見一聲炮響,俺膝蓋一疼,便倒在了地上。

    等俺忍著痛抬頭一看,我得天!我之前所在的地方,人都被打了個稀爛,基本是都活不成了。俺捂著膝蓋疼的不行了,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前兩年幫張二老爺喂馬的時候,被他的駿馬踢中了膝蓋。就和今天一樣疼,當(dāng)時人們都說俺的膝蓋要碎了,結(jié)果后來硬是一點事兒沒有。這一次,俺還有那種運氣嗎?

    話分兩頭說,且不講那林強性命如何。且說當(dāng)時,林強口中的“張大老爺”張光璽正在城墻上指揮奴仆攻擊甕城的義軍。

    那蕭擒虎也偷偷藏在人群之中,覷的時機,只一箭便把那張光璽射倒在城墻之上。頓時,城上失了指揮,亂作一團(tuán)。張光奎見此,自知自己再無活理,便大呼死戰(zhàn),帶領(lǐng)麾下士卒前來逆戰(zhàn)蔣禾。

    蔣禾連番進(jìn)攻甕城被擊退,早憋了一口惡氣。這次沒了甕城之上的士卒阻撓,蔣禾只把當(dāng)前之?dāng)硽⒌墓?jié)節(jié)敗退。張光奎親自帶人上陣,試圖抵擋住蔣禾的攻擊。他高聲喊道:“想想諸位的妻兒父母,若是大陽城破,豈有活理?唯有拼死一搏,才能保全全家老小?!?/br>
    結(jié)果對面竟是鼓起一口氣,拼死抵抗,蔣禾一時間沖不進(jìn)去;而由于人員過于密集,張光奎又不像兄長張光璽站在高處,那蕭擒虎在后面等了半天時機,依舊沒有尋找到狙擊張光奎的機會。

    張順在后面等到不耐煩了,擔(dān)心夜長夢多,便立刻下令張三百將火炮帶上兩門,前去助戰(zhàn)。那張三百為了方便行動,竟是脫去衣甲,親自帶領(lǐng)十?dāng)?shù)人推著兩輛小車,載著裝滿火藥霰彈的火炮往人群之中擠了過去。

    由于蔣禾喜歡使用刀盾,因此他麾下士卒多為刀盾、劍盾和锏盾手,攻城之時站隊較為密集,竟然不肯讓開身位。張三百大怒,便倒持手中三尖兩刃刀,用刀柄左右一陣敲打,打翻了幾個桀驁不馴之輩,剩下的再也不敢擋路了。

    張三百好容易帶隊將火炮推到陣前,正好渾身鮮血的蔣禾。蔣禾是個好戰(zhàn)之士,見張三百來了很是不滿,不由喊道:“你什么意思?想當(dāng)主公小舅子的家伙,也敢過來搶功勞!”

    張三百聞言氣的差點想一刀掿死這個嘴臭的家伙,只是在戰(zhàn)場上不太方便翻臉,只得忍了,罵道:“鱉孫,嘴巴放干凈點!主公讓我送來火炮助你,戰(zhàn)場上炮彈無眼,小心把你轟個稀巴爛!”

    蔣禾聞言,便要翻臉,卻不曾想那張三百也是個暴脾氣,一言不合,直接把火炮點了。蔣禾一看自己正在火炮炮口不遠(yuǎn),嚇得連忙躲開。

    不等蔣禾有其他反應(yīng),便聽到兩聲幾乎分辨不出來區(qū)別的炮響。隨之,陣前的官兵便響起了一片慘叫聲,蔣禾回過神來一看面前情形,不由咽了咽唾沫,嘴唇有些發(fā)干。

    面前的官兵由于新手較多,戰(zhàn)斗力低下,不得不排成緊密的陣型抵抗義軍。結(jié)果他們被這兩門火炮的霰彈掃過,頓時面前場面為之一清。殘肢斷骸鋪滿了城門口,其中還有一些幾乎被打得稀爛的人形還沒立刻失去,不停地在血泊中掙扎著。當(dāng)然,更多的是不少受了或大或小的彈傷的傷兵在更遠(yuǎn)的地方慘叫哀鳴。

    剩下還活著的奴仆、長槍手等人都嚇得呆若木雞,半晌才有人反應(yīng)過來,喊了一聲:“娘的,雷公來啦!”便一哄而散。

    蔣禾本待找張三百算賬,一看這城就這么破了,哪里還有心思管這點私仇,連忙帶著隊伍沖了進(jìn)去。這時候,張順也帶著隊伍跟了過來。他正好看到在城門沉默的張三百,不由夸贊道:“三百兄弟,干得漂亮!這一戰(zhàn),聽聞了你的名聲,能止大陽鎮(zhèn)小兒夜啼!”

    第99章 忠臣義士

    張順破了大陽城,心中高興,便和麾下將士一起入城。結(jié)果剛走到城門口,突然聽到有人呼喊自己。張順扭頭往左下方一看,卻是一個衣衫襤褸的平民,一手拄著一根生銹的長槍,半跪在地上。

    他見了張順看他,擠出一點難看的笑容,問道:“你能收留俺嗎?俺也想做賊寇了!”

    “你他娘的說什么!”李際遇新入伙之人,比其他人更愿意表現(xiàn)自己的忠誠,聞言不由怒氣沖沖沖了過去,想一斧頭砍死這個官府的走狗。

    原來這李際遇武藝不錯,最擅長的卻是長柄斧頭,之前因為被少林武僧陷害,沒來得及拿走自己的武器,只是拿走了剛做好的長弓而已。這一次投靠張順以后,在澤州城正好抽出時間,讓輜重營的鐵匠重新給自己打造了一把。

    這李際遇本來就長得虎背熊腰,在加上手中碩大長柄斧頭,看起來兇神惡煞,把那槍手嚇得瑟瑟發(fā)抖。張順見此,連忙喝道:“李兄,且住手!左右不過一個傷兵,你何必嚇?biāo)?!?/br>
    喝止了李際遇,張順和顏悅色地問道:“你是何人?為何要投靠我義軍?”

    “俺叫林強,是被張家強拉過來的長槍手。以前俺是個幫工,現(xiàn)在基本找不到活做了?,F(xiàn)在膝蓋又受了傷,更是沒辦法打工了。俺已經(jīng)活不下去去了,也沒地方可以去了。你能救救俺嗎?”那老實漢子哭著問道。

    “膝蓋壞了吧?沒救了!”張三百看了看那人從膝蓋開始的褲腿被鮮血浸濕了半截,不由搖了搖頭說道。主公什么都還行,就是:一老惹自己meimei生氣,二做事太婆婆mama,這兩點不甚令人滿意。

    張順看了看,說道:“好歹是條人命,一會兒在鎮(zhèn)里幫他找大夫看看吧!若是看好了,愿意跟著咱們就跟著;若是看不好,給他點銀兩,讓他自謀生路去吧!跟著咱們東躲西藏的萬一掉了隊,也就丟了性命了?!?/br>
    張三百聞言搖了搖頭,心想:這樣的人怎么就有這么好的命呢?要是我張三百是真命天子,保證比他做的好!倒時候?qū)⑽襪eimei嫁給他,封他個駙馬當(dāng)當(dāng)也就是了,省的meimei整天長吁短嘆的。

    可是他自知自家沒有天命,沒奈何,只得使人將那林強架著,去鎮(zhèn)里尋那大夫去了。那林強自然是千恩萬謝,沒想到面前的賊寇竟然如此好說話。

    張三百聞言笑道:“我家主公是遠(yuǎn)近聞名的‘賊青天’,最是仗義,你可知曉?”

    那林強聞言,立刻推開了架著自己的左右士卒,強行拄著長槍給張順磕了個響頭,哭道:“原來是‘賊青天’當(dāng)面,小人有眼不識泰山!你怎么才來啊,俺們多受了多少苦了!”

    張順聞之愕然,不由問道:“你如何得知我的別號?”

    結(jié)果那林強也不回答,只是用那破爛嗓子唱了兩句:“想青天,盼青天,結(jié)果來了個賊青天!賊青天,本領(lǐng)大,專殺狗官和惡霸!”唱著唱著便嗚咽道:“您可算把這張家惡霸給殺了!”便哭便訴說自家在張家受的苦。張順一聽,心中既氣氛又高興,為民除害,真是義不容辭,看了回頭需要再開個公審大會,審一審這惡霸。等張順安排完事情,正準(zhǔn)備繼續(xù)入城,結(jié)果看到蔣禾那廝居然親自跑了回來。

    張順奇怪地問道:“你不是抓守城的那個大官去了嗎?怎么跑了回來,可是抓到了?”

    “抓到什么??!”蔣禾懊惱的道,“都怪張三百那個家伙,一炮下去全亂了。我剛才圍了張家的府邸,才知道那守城的可是個大官。山東右參政,從三品大員吶!結(jié)果被張三百一炮給打死了。”

    張順聽出了他的告狀之意,反正也是個惡霸,便笑道:“死就死了吧,戰(zhàn)場上刀劍無眼。不過,這一次算是張三百搶了你的功勞,回頭記功的時候,我讓他分你一半,你看這樣可好?”

    “別別別!”蔣禾聞言堅決拒絕道,“我可不敢要這功勞!我聽鎮(zhèn)上人說,這人是個大大的忠臣能臣。這可是天下文曲星下凡吶,我老蔣要是殺了他,豈不是要遭報應(yīng)?還是留給三百兄弟吧!”

    張順聞言,頓時哭笑不得:破除封建迷信任重而道遠(yuǎn)吶。只是這守城之人既然死節(jié)了,事情就有點不太好辦了。本來是個惡霸,倒好對付,一頓公審下來,明正典刑就是。

    可是,在這個時代三綱五常,第一綱便是君君臣臣,講的就是忠義。當(dāng)老大的,誰不想自家臣子忠心耿耿呢?所以大家不管敵我,只要是忠義之輩,定當(dāng)大大的吹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