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他每一個字都說的很清晰,語速放的很慢:“姐,我拿你放在別墅里的牙刷,跟年年的指甲去做了親子鑒定,鑒定結(jié)果我發(fā)你微信了。” 手機那頭噤若寒蟬,很快謝寒山就清晰地聽見,謝梨邈漸漸加重的呼吸聲。隨著那格外磨人的觸屏振動聲響起,謝寒山不斷加快的心率卻逐漸恢復(fù)正常。 下一瞬,手機話筒傳來一陣物品啪嗒摔地的響聲。 謝寒山緩緩閉上了眼睛。 年年一覺睡醒時,已經(jīng)下午三點半了。 他這一覺睡得格外沉,還做了好幾個夢。夢里不僅有他和謝寒山,還有曾經(jīng)送過他豬豬俠的喵喵姨姨,以及那個在餐廳遇到的顧蘇蘇。 而且他的夢好奇怪哦。 夢里他們并不在新世界,而是在末世里。溫柔漂釀的喵喵姨姨變成了…… 年年迷糊地撓撓頭,一時有些想不起來夢到了什么,只是捂著快速跳動的心臟,白嫩的小臉上寫滿了迷茫。 緩了會兒,他環(huán)顧四周,才發(fā)現(xiàn)謝寒山并不在房間。 哥哥去哪里了? 帶著這個疑惑,年年翻身下床,自己穿好印著豬豬俠的拖鞋,然后噠噠噠跑到衛(wèi)生間里,瞄了一圈沒找到謝寒山,年年才想推房門。 還沒有花花村最矮的小樹苗高的年年,就算蹦跶起來也難以轉(zhuǎn)動房門的門把,他蹦蹦跳跳地試了好幾次,像一只撲來撲去的小兔子。 最后也還是沒打開門。 年年拖不動房里的椅子,只能爬到上面坐著,抱著粉色的小豬豬,等待謝寒山回來。 可能是這么久以來,謝寒山都陪在他身邊,每次一睡醒,他也都能看到謝寒山,以至于做完噩夢驚醒的年年,恢復(fù)孤孤單單,不禁開始多想。 哥哥、為什么不在? 哥哥是不是…是不是回去了? 是不是…窩讓哥哥不開心了? 越來越往糟糕方向想的年年,垂下了小腦袋,圓溜溜的眼睛蒙著一層薄薄的霧氣,像一顆落灰的漂亮玻璃珠。當(dāng)霧氣逐漸凝結(jié)成水汽時,一直閉合的房門忽然從外被人打開。 年年抬眸望去,門外熟悉高大的身影,儼然就是謝寒山。 謝寒山將門鎖上,正準(zhǔn)備去抱年年,小豆丁早已從椅子上下來,撲騰抱住了他的腿。 “哥哥?!蹦昴陳灺曊f,“哥哥,年年醒了。” 謝寒山聽出了他的不開心,將他抱起來問:“年年怎么了?” “窩以為,哥哥不要年年了?!?/br> 謝寒山頓了下:“怎么會?” 得知年年的身份后,他欣喜若狂,但想了很久也不知道該怎么跟年年提。接到他姐夫發(fā)來的消息時,他決定讓他們夫妻倆自己跟年年說,他就等著年年改口叫舅舅好了。 這會將年年抱起,他很認真地說:“哥哥不會走,如果年年愿意,哥哥會一直陪著年年?!?/br> 年年是一個很容易就滿足的小孩,就像他吃到一顆大白兔奶糖都能開心一整天那樣,當(dāng)年年聽到這句話時,他立馬開心了起來。 “好哦!年年超級稀飯噠?!?/br> “年年餓不餓?” “肚肚還是圓圓噠哦。”年年摸摸小肚子,下意識哼起松松學(xué)過的順口溜,“肚肚嘟嘟,像氣球。頭頭大大,像西瓜~” 此時此刻,謝寒山恨不得將世界上最好的東西都捧到年年面前來。他笑著給年年梳順小卷毛,正想問年年要不要吃點水果,或者戴帽子出去玩,就接到了那個五人崽崽群發(fā)起的視頻通話。 接通后,靜謐的房間逐漸變得熱鬧,年年跟小伙伴們暢所欲言。 “年年弟弟,你有沒有看黑貓警長?” “年年弟弟,我覺得海綿寶寶更好看哦!” 擴音器放出的小孩聲音音量很大,雖然朝夕相處了一段時間,但放在以往,喜歡安靜的謝寒山還是會覺得有一點吵。但現(xiàn)在他很滿足,只覺得他忽然接的這個娃綜真的很奇妙。不僅讓他找到了年年,而且那一次在樹蔭村尋找寶藏時,節(jié)目組給他們兩安排的身份,也是舅舅與外甥。 這世間唯有緣字,當(dāng)真玄妙至極。 下午太陽逐漸西移,山間吃草的羊群和黃牛都踏上了回村的路程,三只鳥雀兒站在門外樹枝上啾啾叫,配合著忽然冒出的蟬鳴聲,如一首動物狂樂曲。 謝寒山帶著年年去外面玩,從村口往兩側(cè)的方向走,一路上遇到了不少和善的村民,每個都笑著跟他們打招呼,甚至還熱情好客地邀請一起吃晚飯。 年年禮貌地跟大家揮手手,小奶音聽的人心都要化了。 “黃奶奶,泥好哦?!?/br> “邱爺爺,泥要記噠喂貓貓次飯哦。” “張姨姨…” 謝寒山知道,這些村民平時都很照顧年年,所以面對她們時,他的臉上掛著笑,看起來比平時更平易近人些。 沿途他們看到了很多顏色各異的花朵,不知不覺中,他們沿著荷塘走過花園,最后在傍晚時分,又來到了村尾的小石屋。 年年去跟李奶奶打招呼問好,無論李奶奶問什么,他都興致滿滿地奶聲奶氣回答,最后還把最喜歡的糖果和零食送給了李奶奶。 與此同時,一輛黑色豪車順著蜿蜒山路,越來越臨近目的地。 回到最熟悉的小石屋,年年站在那顆槐樹下,抬手摸了摸它的樹身,軟綿綿地說:“大樹大樹,泥有沒有想年年呀。年年肥來了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