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先前她還沒有注意,如今仔細看來,這姑娘的長相倒是與阿寧有幾分相似。 謝憐靜出門時,一直守在外面的南宮寧立即回過了頭,“她……” “她沒事了,好好休養(yǎng)幾個月應該就能恢復如初。” 南宮寧眸光微動,心中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氣。 “那是你的jiejie?還是meimei?”謝憐靜抱肘看向南宮寧,“怎么會受了那么重的傷,是誰做的?” “是左侍郎李鈺青?!蹦蠈m寧將視線移向天邊遠遠懸掛的皎月,眼中帶了些難言的凄苦。 左侍郎…… 謝憐靜的心中,突然隱隱浮出個難以確定的猜想。 “等王爺回來之后,我定會親自,向她請罪?!?/br> 謝憐靜不由得心上重重一跳,一時無言起來。 方才那猜想…竟真的中了。 第45章 尋常午日, 天晴,睿王府邸。 從木制的橋上經(jīng)過,便能見到個閑雅的小榭, 四周盡是栽植了多年的垂柳。 放眼望去,郁郁蔥蔥,一片盎然的綠。 小榭的那端,是會客堂, 云睿正于堂前安坐。 他將手放在黃楠交椅的高扶手上,略垂著眸,兀自思量。 既然父皇已出現(xiàn)頹態(tài), 無心應付很多事情, 合該抓緊時機, 為爭奪皇權而作為一番。 如今朝堂之上, 波詭云譎,幾方勢力都在暗中較量。 講究的就是個先下手為強。 印著淡青花紋的茶盞被舉起又放下、放下又舉起, 手執(zhí)著它的人卻始終沒能發(fā)現(xiàn)…其實它內(nèi)里并未裝有茶水。 云睿等了又等, 終于等到了派出去的屬下歸來向自己復命, 于是定神問道, “派你去謹王那邊拜訪, 他是如何答復的?” “他只是…請屬下喝了杯茶?!?/br> 云睿略沉吟起來, 再度無意識地舉起手邊的茶盞,“請你喝茶?” 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里面一直都是空的, 于是又重新將其放下,執(zhí)起旁邊的茶壺倒了些茶。 周琢廣點了點頭, 確認給云睿他說的就是普通的喝茶, 并無特殊含義。 他想了一想, 補充說道:“但屬下在準備歸來時, 恰巧逢見了來尋謹王的太子殿下。” 謹王府邸并不算小,常人初時進入難免暈頭轉(zhuǎn)向,需得有侍女在頭前引路。 可云祀己進去后卻無需旁人指引,輕門熟路地便自行找到了云謹所在的庭前。 應是已經(jīng)來過不少次數(shù),所以才對謹王府內(nèi)的地形有所了解。 周琢廣話中透露出的信息,成功地將云睿點醒。 云謹當真好本事,遲遲不曾表態(tài)叫眾人覺得尚且存有拉攏的機會,背地里卻早早地便已經(jīng)決定好了自己想要輔佐的對象。 如此輕而易舉地就將所有人蒙在了鼓里。 云睿的眼中閃過一絲陰鷙,心下算計了起來,“云謹,別怪皇兄沒給你機會?!?/br> 這徹底斷了他想讓云謹為己用的念頭。 既然對自己無益,莫如直接毀掉,順勢斷了這一大威脅。 如今想來,以前云祀己在朝堂上所提出針對淮城水患的治理之法以及澄城蝗災的應對之策等等…怕是皆出自于云謹。 別人不知,云睿卻是清楚萬分:他這病弱皇弟,可并不像其表面表現(xiàn)得那般簡單。 她比那些明里暗里爭權的幾個皇子,都要棘手。 云睿敲了敲茶盞的外壁,沉聲命令道,“去將左侍郎給本王喚來。” 周琢廣抱了下拳,即刻動身,準備趕往侍郎府。 云睿望著對方的背影,直至拐個彎后再看不見,眸間暗流涌動。 左侍郎有意與自己交好,前些天已在殿上助他拔掉了輔佐云祀己的幾個文吏。 那庸碌飯囊沒什么野心,唯獨心胸狹隘,滿心念著要同左相一伍作對。 云睿將已有些涼了的茶盞執(zhí)起,并不在乎地飲了口,唇邊勾勒出一抹胸有成竹的笑意。 李鈺青,會是個好利用的。 *** 涉及蠱偶之事,本就虛之又虛,沒個根據(jù)。 若是放在往常,云墨笙未必會輕易相信。 但現(xiàn)下的情況是他負疴許久,又無從知曉自己患病的真正原因…… 難免會因此而疑心于這些玄乎的傳聞。 正所謂病急亂投醫(yī)。 云睿為云謹設得這局,原本進行的都稱得上是分外順利。 可到了如今,還是尚有幾處發(fā)展并未在掌握之中。 比如云墨笙沒有立即治云謹?shù)淖?,而僅僅是將她軟禁在了宮中。 再比如他派人為云謹送那么一點“料”,卻并未聽說起了任何作用。 以至于云睿開始懷疑,是自己手下那邊出現(xiàn)了問題。 為了穩(wěn)妥起見…… 少不得他趁夜親自去宮內(nèi)問問情況。 總不能讓那廢物連累了自己。 其實不光是云睿心急,宮內(nèi)還有個比他更上火的,也將吩咐去做這事的小太監(jiān)給拉了出來。 小福子跟著大太監(jiān)在隱蔽處站定,仍不忘左右瞧了瞧,模樣看起來謹慎得很,“公公,您找我?” “謹王為何到現(xiàn)在還是什么事都沒有?”大太監(jiān)咬了咬牙,模樣有些可怖,“你到底有沒有將那瓷瓶中的藥倒入那飯菜之中?” 因為這短命鬼的辦事不利,到時候肯定會害得自己被睿王一番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