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于是黎扶鸞便將秦盞洛少年時與云謹相處的事情說與帝君聽,極為詳盡。 只是暫時刻意地隱去了有關于云謹?shù)哪承┘毠?jié)。 秦鈺嘯聽完后,只是沉默良久,隨即嘆息一聲:“是朕那時迫她太急了?!?/br> 當年秦盞洛郁郁寡歡的樣子,其實一直都隱在秦鈺嘯的心中。 以至于到了后來,他也還是時常會為自己那時的急功近利而感到后悔與愧疚。 “所以陛下…這算是答應了嗎?” “朕以前就曾說過,只要是有關于洛兒的決斷,就都由她自己做主。”秦鈺嘯略沉吟了會,話鋒微轉(zhuǎn),“不過,朕要她答應朕一個條件。” 秦盞洛會成為北楚的未來儲君,她不能一直留在云都陪同云謹。 于是秦鈺嘯便同秦盞洛之間做了一個約定,待其答應過后,才肯對外以和親的名義放她前去云都。 秦盞洛已行離北楚兩三日后的那夜,黎扶鸞在自己的鳳鸞殿內(nèi)擺了一桌御膳,邀秦鈺嘯過來共同享用。 她與秦鈺嘯成婚多年,也向來是一人專寵。 黎扶鸞當年就是看中了秦鈺嘯的專情,才心甘情愿地守在這一方后宮。 他愛她之深,從未納妃選嬪,后宮唯她一人。 黎扶鸞眉間含笑,為秦鈺嘯倒著酒、夾著菜。 縱使已過多年,她的一顰一笑,也仍是帝王心中最喜歡的模樣。 秦鈺嘯神情溫柔放松,體會著這遠離朝堂后的難得清閑。 見著時機差不多了,黎扶鸞便勾起手中的酒盞,緩慢地轉(zhuǎn)了轉(zhuǎn)。 “陛下,臣妾要告訴你一件事?!?/br> “嗯?扶鸞有何事要說?” 秦鈺嘯心中察覺奇怪,今夜所喝的酒分明并不算多,卻已然有些薄醉。 這酒性,怕是稍烈了些。 黎扶鸞早已屏退了鳳鸞殿內(nèi)的那些侍女,便在此刻注視著秦鈺嘯的眼睛,將之前有意隱瞞的某些真相告知與他:“洛兒喜歡的那位王爺…實則是名女子?!?/br> “……你說什么?”秦鈺嘯鎖了眉頭,當即就欲起身命人將秦盞洛追回。 “好了,已經(jīng)太晚了?!?/br> 黎扶鸞勾起一抹笑意,早有所悟地勸道。 反正這人現(xiàn)在是動不了的。 秦鈺嘯也在這時察覺不對,不由得有些惱怒:“真是胡鬧!扶鸞!你居然對朕下藥!” “陛下就好好地待在這里吧,我答應過洛兒,絕對不會讓你有機會追上她的?!?/br> 別說黎扶鸞不給秦鈺嘯追的機會,就是給了,現(xiàn)今也不是他的人能追上的時候了。 而且,即使追回來了又能怎樣呢?洛兒早已那般果決…… “胡鬧!當真是胡鬧!” “陛下,你說如果真心喜歡一個人,又何必執(zhí)著于陰陽之間?世人皆論天理常倫,恪守禮道??蛇@世間,什么才算是真正的禮?” 黎扶鸞的眸中,倏忽多了些別的意味:“如果當初你我之間也隔著層禮,陛下會選擇放棄我嗎?” 她當然知他不會。 秦鈺嘯曾為了她當朝退絕群臣廣納后宮的諫言,并因此而大發(fā)雷霆,誓言今生唯一后矣。 君無戲言。 自此無人膽敢再提。 世間諸事,不過為的是一點兒歡喜。 它明明唾手可得,有些人卻窮其一生也追尋不到。 若是他們的公主心中已經(jīng)堅定了,也確定這樣才能讓她得到想要的歡喜,那又為什么非要逼著她選擇放下呢? 秦鈺嘯有些無奈,顯然是被黎扶鸞的這番話給說服了,同時語氣也緩和了起來:“好了,朕知說不過你。既然這已經(jīng)是洛兒的決定,朕又能如何?便隨她去罷了?!?/br> “這才對嘛,來,陛下吃菜。”黎扶鸞隨手挑了道秦鈺嘯愛吃的菜,將筷子遞到他的嘴邊,“來,我們張嘴了,啊……” 秦鈺嘯雖仍皺著眉,卻也還是咽下了那口菜。 第37章 云謹身上的余毒已被徹底拔除, 剩下的便是等待傷口愈合。 上好的傷藥為輔,加之秦盞洛的悉心照料…… 她其實很快便好得個七七八八。 養(yǎng)傷調(diào)息的最好方法,無疑就是食補。 秦盞洛向謝憐靜問了服藥期需要特別注意的忌口, 之后便按著云謹?shù)目谖断蛴欧糠愿篮脩龅纳攀?,并要求他們盡量每日都不同樣。 御膳房掌勺多年的御廚們聽后便紛紛直接傻了眼:啥?啥東西?就那些清淡得不行的菜色,還得每日都不重樣?。?/br> 公主殿下這簡直就是在考驗他們! 秉著達御廚不可以說不行的原則,他們倒也盡心盡力地照做了。 每次派小丫鬟向長寧宮送膳時有多瀟灑, 前一日夜里搜腸刮肚地琢磨新菜時就有多狼狽。 銀屏本是到點便來御膳房這邊準備將主子們的午膳取走,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同殿的盈希也在這邊。 對方正以手扒著側(cè)對于御膳房的柱子,悄咪咪地向那邊不知道在張望著些什么。 銀屏直接上前伸出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同時輕聲喚道, “哎, 盈希?!?/br> 盈希下意識地抖了一下, 等回過頭后見原來是熟人,立即就松了口氣, 忙不迭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我的老天爺呀, 這也太突然了, 你嚇我一跳。” 不做虧心事, 不怕鬼敲門。 看盈希的這般反應, 她剛才絕對在偷摸做些什么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