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節(jié)
…… 在‘咚、咚、咚~’的一陣劇烈心跳中,侯三感覺自己的臉色發(fā)白,口干舌燥的那叫一個相當厲害。 沒辦法!說一千、道一萬,本次是他第一上戰(zhàn)場與對手生死廝殺。 更要命的是,眼前對手是可在短短這幾年的時間里,將大宋禁軍打成了狗,讓一個個大名鼎鼎的軍中相公落敗身死。 甚至將兩個官家,趙家的皇室成員,一眾朝廷大員一鍋斷掉了的金人。 傳說中在野戰(zhàn)中,一個金人可是最少能打敗十個、甚至更多的宋人。 眼前的這些金兵,數(shù)量上哪怕沒有那八十萬之眾,也是他們的數(shù)倍之多;天爺爺!這一仗該如何打,又如何能打得過? 可就算這樣,當‘裝彈~’一句口令在耳邊響起后。 之前在怒罵、棍子、腳底板等招呼下,無數(shù)次訓(xùn)練中養(yǎng)成的一些肌rou本能,依然讓侯三和身邊的戰(zhàn)友們,一個個開始非常有著章法地動了起來。 從一個防水的牛皮子彈盒中,拿出了一發(fā)用著紙筒包裹的子彈。 用著最近因為天天用青鹽刷牙,而白了好些的大門牙,一口下去將紙筒底部咬開一個口子。 將其中的顆?;鹚帲〔糠值惯M了引火池。 接著又是豎起了槍管,將剩下的火藥全部倒進去不說,還將紙筒的前端咬破,將一粒半兩多重的鉛彈也塞了進去。 (宋代一兩,只有40克左右) 最終,從槍管下抽出一根銅條,將鉛彈和火藥捅緊。 一切做完之后,侯三一共才是耗時了十個數(shù),完全達到了訓(xùn)練時教官的要求;他身邊的戰(zhàn)友們,動作就算慢了一些也沒有超過兩秒。 到了這么一個時候,眼前的金兵步卒在散布開了長長的一條長蛇陣后。 其中最前面的位置上,那些手里舉著一面手牌的刀盾手,腳下小跑著、已經(jīng)是沖過了三百步的距離。 有關(guān)于這樣一點,他們早就在營寨前每隔了五十步的位置上,釘上了一個用紅漆涂好的木樁,根本不需要懷疑。 也是在此刻,侯三耳邊又是傳來了一句:“第一排、舉槍~” 又是在條件反應(yīng)之下,人在第一排,眼前不過只有一圈低矮土墻的侯三就是端起了火槍,將手指放在了扳機上。 因為嚴重緊張的劇烈喘息,鼻腔中劇烈的喘息聲,都如同破爛的風(fēng)箱一般…… 第四百七十四章 試探(二) 需要說明一下的是,侯三所在的部隊正式編號,具體上是:大宋步兵新軍第一師,零零一團四營三連二排二班。 天字號第一師嘛!也算是新軍的門面。 因此與其他步兵第二、三、四、五師,這些對比起起來,哪怕彼此之間在裝備上都差不多,但是在實際上還多少受到了一些優(yōu)待。 比如說,師長則是老黑,這一個pla前地導(dǎo)部隊的老兵。 副師長則是風(fēng)車,這一個pla的兩年退伍兵。 在戰(zhàn)隊中原本就是不多的老兵中,一下子挑選了兩人擔(dān)任第一師的正副手,也算是看出了胡彪這貨對于第一師的看重。 另外還有一點,當初在組建步兵師的時候,第一師算是最先在新兵營中挑人的。 這樣一來的話,兵員素質(zhì)相對其他師來說自然會好點,就算在裝備上一樣,戰(zhàn)斗力方面應(yīng)該也是更強一些。 對于這樣一種天下第一師的名頭,侯三在以往的時候,心中還很是有些自豪了。 平日間看到了其他師的戰(zhàn)士,臉上雖然沒有表現(xiàn)出什么異常,可是心中卻總覺得自己高出了對方一頭。 可惜的是,現(xiàn)在侯三一點也不想要以上,這樣一種高出一頭的榮譽了。 理由很簡單,作為王牌一般的第一師,自然是要放在了中軍這樣一個關(guān)鍵位置上。 因此他們當前需要應(yīng)對的對手,也是當面沖過來的三個萬人隊中,里面戰(zhàn)斗力看起來明顯最強的那一個…… 得益于在戰(zhàn)斗之前,他們就在營寨前的位置上,每隔五十步的距離,就釘下一個紅色木樁。 因此侯三只用看這些木樁,就能清楚知道了金兵們沖到哪里了。 問題的關(guān)鍵是,明明在他看到?jīng)_在了最前的金兵刀盾手,在一路沖過來了的路上,逐漸沖進了二百五十步、二百步、一百五十的距離。 (宋代每一步,折合現(xiàn)在1.2米長) 甚至是領(lǐng)頭的金兵刀盾手們,如今都快沖進了一百步之內(nèi),后面一些弓箭手紛紛停下腳步,對著陣中開始放箭。 頓時密集的箭雨,在空中劃過了一段距離后,就有著兩三支箭連續(xù)落在了他頭盔,胸前盔甲上,紛紛在‘叮咚~’一聲脆響。 到了此刻在侯三的耳邊,依然是沒有聽到了開火的命令。 本能之中,他就是扭頭看了一眼左邊大概七八個身位上,由兩個刀盾手護衛(wèi)著的他們?nèi)B長。 入伍之前在開封城中,也算是不錯酒樓‘四海樓’的二少爺姚思遠。 之所以這樣,那是在挨了無數(shù)次毒打之后,所有新軍戰(zhàn)士都明白一個簡單道理: 在沒有得到長官‘開火’的命令之前,就算他們眼睜睜地看著對手的長槍、利劍捅過來,都絕對不能扣動扳機。 不然的話,長官們一定會讓你知道,什么是比死了還要難受。 因此哪怕在現(xiàn)在這一刻,侯三放在了扳機上的右手食指,是那樣地想要扣動下去,甚至都快到了忍不住的程度。 但是第一時間里,想到的還是希望從連長那里,能看到和聽到開火的命令。 結(jié)果了?他看到了比起自己還要小上了七八歲年紀,但是因為識字更多的原因,所以被提拔起來的連長。 雖然在死死地盯著眼前沖過來的金人,因為過于的緊張之下,牙齒要將嘴唇都快要咬破了的當口,依然是死死閉上嘴巴,沒有一點要喊出‘開火’口令的模樣。 同時,二連其他的副連長、排長等軍官也是握著刀柄,一臉緊張又兇狠地看著這邊。 大有著誰要敢胡亂開槍,就先砍死誰的那一個架勢。 所以在‘特么~’罵出了一句,據(jù)說是胡樞密使等人特別喜歡,如今已經(jīng)在軍中流行起來的口頭禪后。 侯三就算感覺用核桃木做的槍托,在自己的緊張中,如今已經(jīng)是被攥出了水來。 也只能學(xué)著連長的方式,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強忍著那一個開火的沖動,眼睜睜地看著那些金人越?jīng)_越近。 甚至在耳邊,時不時還傳來一聲悶哼聲。 那是隊伍中有著幾個倒霉蛋,就算頭頂、臉蛋、胸腹這些位置,都有著用百煉鋼制作的上好頭盔、面具、胸甲這些給防護住了。 但是手臂這些毫無防護的部位,被射中了之后依然是當場的受傷了。 然后這些人按照訓(xùn)練,盡量不發(fā)出聲音,咬著牙退出了隊伍,到后方一點安全的位置上,接受衛(wèi)生員們的緊急救治。 每一聲的慘叫落進侯三耳朵,都讓他心尖尖抽搐了一下。 只是侯三不知道的是,其實他們的那一位小連長,心中同樣無比想著吼出一句‘開火’的命令。 但是他更知道,根據(jù)算是內(nèi)部保密資料,《大宋步兵cao典第一版》上的說明,褐貝絲火槍對付重甲的目標,只有對手進入了七十步的距離被命中,才有可能打破重甲。 五十步的距離之內(nèi),才有著百分百的概率打破重甲。 而眼前這些金人的步卒,其中幾乎有著一半人身上有甲,最前面的那一批刀盾手,更是人人身上有著一件鐵甲。 再加上了火槍的準頭問題,為了更好地一個射擊效果,不到對手進入七十步之內(nèi),絕對不能開火。 是的!就是這樣。 哪怕他也死在了流矢之下,副連長接替指揮權(quán)限之后,也要堅持這樣一個距離…… …… 要說在營寨之中的侯三等人,因為遲遲沒有得到一個開火的命令,心中在這一個過程中有著多么郁悶的話。 那么換在了沖鋒過來的金兵隊伍中,那些金兵就有著多么的興奮。 尤其是親自領(lǐng)軍,正大步向著侯三等人坐在的二連位置,沖過來的金國慶元府刺史,步軍萬夫長韓常更是如此。 按照道理說,韓常身為金國五品刺史,就算領(lǐng)軍沖陣也不用沖在最前面。 可誰叫在韓常的心中,充滿了一些巨大的野心了。 他是北地漢人出身,當年隨著父親韓慶和棄遼降金,不過是被封了一個區(qū)區(qū)的千戶小官而已。 想要在大金國出人頭地,還不是要靠著豁出性命去拼。 他慶元府刺史、步軍萬夫長這些職務(wù),還不是靠著在完顏宗翰麾下每一戰(zhàn)必爭當先鋒,才是博出的一個前途。 至于這樣去搏,危險不危險的問題? 危險當然是有一些,不過也就是一點而已。 因為在他看來,自己精騎射,能挽三石硬弓、射必入鐵;這些軟弱的宋人,哪里是自己的對手,只要沖進一點,統(tǒng)統(tǒng)就會被嚇得跟小雞崽子一樣的亂跑。 甚至若是用現(xiàn)代位面,李云龍的說法來形容: 能射死他韓常的利箭,宋人們還沒有打造出來了。 這不!他率領(lǐng)的麾下勇士,都沖到了陣前百步的距離之內(nèi)了;營寨中的那些宋軍,都沒有一支利箭射出。 為甚?還不是嚇破了膽子。 想必只要再沖進一些,這些宋人就會四散著逃走,屆時不過趁機掩殺一番就能打破他們中軍,立下一份頭功。 只是就在這樣一個時候,他聽到了一個帶著破音的聲音,似乎拼盡全力的吼出了一句: “開火……” 第四百七十五章 試探(三) 好像等了一年那么久,當在自己的耳邊,終于傳來了一聲‘開火~’的命令后。 如同一個遇見了小寡婦的多年老光棍一般,侯三在第一時間里就是帶著難言的暢快情緒,狠狠地扣動了指尖扳機。 也是到了這一個時候,他才發(fā)現(xiàn)在強烈的緊張和煎熬之下,自己右手的食指都有些抽筋了起來。 幸運的是,稍微有些抽筋的手指,還是被成功地將扳機扣動了下去。 并且親眼看著擊錘上夾著的那一塊燧石,在撞擊到了簧片之后,生生撞擊出了一大片的火星子來。 再然后,就是感到了雙手端著的火槍一震的,一股響亮的槍聲響起。 lt;div style=quot;text-alig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