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甚至郎淵之前在批發(fā)市場購買的幾個大水缸子,他都讓人洗干凈了,往里面裝滿了過濾過的干凈山泉水。 張羌不是很理解:“那上百個裝滿山泉水的大水缸放在倉庫里,特占地方,這樣每個月下來,倉庫租金都得花出去不少,有必要嗎?” 這么整的目的到底是啥? 郎鳶懶洋洋坐在客廳沙發(fā)上,抬抬下巴,示意了一下幾天之內(nèi)被郎淵打造成銅門鐵板,固若金湯的別墅,十分無奈:“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非得這么搞。” 說他兩句就撒嬌。 郎鳶覺得自己可能是瘋了,竟然任由一個剛認識沒幾天的人胡作非為。 “六天,花了我六百多萬?!?/br> “好家伙!” 張羌震驚:“不是,郎老板,你到底怎么想的,居然這么放任他?你跟他也才認識沒幾天吧?就不怕他是個騙子?” 什么證明身份的東西都沒有,說是來投靠的戰(zhàn)友的兒子就是戰(zhàn)友兒子了?! 這話說出來,誰信啊,三歲小孩兒都不信! 郎鳶朝加固院子大門的郎淵揮了一下手,無所謂道:“算了,由他去吧。這幾天看他挺開心的?!?/br> 張羌心說你六天給我花六百多萬,我給你嘴巴笑咧到耳后根去都行!! 但是看著他對郎淵那股子不自知的寵勁兒,張羌硬是把話憋了回去,岔話道:“蕭逍聯(lián)系我了?!?/br> 郎鳶慢吞吞挑揀堅果吃的動作微頓,頭也沒抬:“說什么了?” * 那天,蕭逍一家子被郎淵一棒球棍嚇得屁滾尿流從他家離開后,就一直在試圖聯(lián)系他。 只是,他們電話里說的話亂七八糟,仿佛被嚇出了什么精神病一樣,牛頭不對馬嘴的說什么:怪物,鬼,妖怪,從客廳天花板里爬出來…… 郎鳶對蕭母砸碎花瓶的蠻橫行為十分不滿,聽著蕭逍亂七八糟的話,更煩躁。 多接了兩次電話后,他就不樂意接了。 直到郎淵接起電話,沉聲道:“如果再敢給我打電話,我不止要和你退婚,我還要你退回那幾百萬的彩禮和訂婚禮金!后續(xù)有律師會跟你聯(lián)系……” 他話還沒說完,蕭逍“啪”的一聲掛了電話。 蕭家人到底還是舍不得還那些錢,沉寂了兩三天。 * 第四天,蕭母越過他,轉(zhuǎn)而聯(lián)系張羌。 張羌跟郎鳶復述:“他說退婚可以,但是必須馬上讓我們的律師撤訴,并且因為你出軌有錯在先,所以他要你在郎氏集團名下的一半股份,也算是夫妻共同財產(chǎn)的分割,合情合理。” 張羌越說越無語。 第一次聽見這么奇葩的要求,他當時都驚呆了。 “你怎么回他的?” 張羌個一米八的山某東大漢,刻在骨子里的官場話術那是張口就來:“我說:不好意思蕭逍先生,這事兒事關您和我們老板的婚姻。婚姻大事,不容兒戲,還請您回去再認真考慮考慮,我這邊也找個時間,親自去與老板面談此事。后續(xù)有結果了,我一定第一時間通知您。” 于是蕭逍就這么被他忽悠了過去。 郎鳶挑眉:“所以,你今天來我家,就是為了勸我婚姻大事不容兒戲?” “哪兒能啊,那不都緩兵之計么。” 張羌嘿嘿笑出聲,一屁股坐在院子秋千上,搖搖晃晃,休閑自在。 “那你干嘛來了?” 郎鳶看著朝這邊走過來的郎淵,“啪”的一下,剝開一顆開心果:“今年不回你那孤兒院過年了?” 馬上就過年了,他現(xiàn)在不走,到時候就沒車票回去了。 “啊……” 張羌臉上的悠閑緩了下來,垂眸苦笑道:“不回了,老院長她……去世了。撐著一口氣等我趕回去,她死死抓著我的手,讓我往后都不許再回去……” “抱歉……” 郎鳶不知道:“什么時候的事,你沒跟我說?” “年底不是匆匆跟你請了半個月假么,就是那時候?!?/br> 郎鳶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心里挺悶的:“她讓你別回去,是想讓你過好自己的日子,怕你一直犯傻,每個月都把工資全寄回去……節(jié)哀唄,以后沒地兒去就回這里,反正你用的房間一直留著……” 郎淵舉著一雙臟兮兮的手,挨著剝開心果的郎鳶坐下,從他們的對話中,依稀記起了張羌的院長奶奶去世的事兒。 * 張羌是個孤兒,從小在孤兒院長大。 他很聰明,學習特別好。 可是孤兒院沒錢,他初三畢業(yè)時,連上高中的錢都拿不出來。 原本張羌想就此放棄,已經(jīng)進了工廠打工。 但是老院長奶奶扇了他幾巴掌,硬把他拉了出來,堅持讓他繼續(xù)上學。 可以說,沒有院長奶奶,就沒有他張羌的今天。 張羌也是個重情義的,高中就開始兼職賺錢供養(yǎng)自己。畢業(yè)后上班掙的錢,除了吃飯,他全寄給了院長奶奶。 上上一世的這時候,蕭逍和蕭父蕭母,包括那個白蓮花蕭婳,都已經(jīng)登堂入室。 喪世來臨前最后一個年,他過得雞飛狗跳,一團亂糟。 當時張羌給他打過電話,祝他新年快樂。 他跟張羌抱怨了幾句。 可能就是因為那幾句抱怨,張羌并沒有來他家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