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個時候你在?做什么呢？你在?‘丟’東西！你覺得?自己的日子好過了?，開始想著要做個孝順女兒了?，開始想著怎么幫扶你的家人，可李如玉，我們府上可曾虧待過你們一家？那些首飾衣料是你自己掙的么？你可有一時一刻將這里當(dāng)成?你自己的家，這府里的人當(dāng)成?你的家人嗎？”

    這也?是李庭蘭最不能忍的地方?，她絕不能容忍有人敢將她的親人當(dāng)傻子戲弄。但她并沒?有準(zhǔn)備報復(fù)李如玉，讓她重新回到原有的生活中，已經(jīng)是對她最好的懲罰了?。

    第103章 v章

    一百零三、

    李庭蘭很少這么長篇大論的講話,而且即使這個時候，她的聲音也很平靜。而這些話卻像一根根鞭子抽打在李如玉的身上，她的身子漸漸躬了下去,口中只喃喃道,“沒有，不是，我不是這么想?的，我也有苦衷的……”

    李庭蘭卻她所謂的苦衷毫無?興趣，“你的那些苦衷并?不是我們造成的,可你為?什么要我們來體諒你的苦衷呢？因為?這里的閣老府，在你眼里，給你甚至你的家?人一份富貴,不過是舉手之勞的事，可我們卻吝嗇著不肯幫你,狠心?看著你在苦海中煎熬是大大的不該?！?/br>
    李如玉緊緊攥著棉裙一側(cè)，才讓自己不跌坐在地，她猛然?抬頭,淚眼蒙蒙的看著這個高高在上的女?子，“是，我知道是我太貪心?了，不,我們一家?都很貪心?，不然也不會跑到京城來投奔你們了,可我們要?的并?不多啊,而且我爹和兄弟都是讀書人,他們將來也可以為閣老府做事的，你們不虧的！”

    “原來?在你眼里,親戚間的守望相助也不過是一場交易，所以你才毫無?感恩之心?，”李庭蘭搖頭，“可惜這些都是你自己的想法，不論是祖父還是二叔二嬸兒，甚至是我們幾姐弟，都不是這么想?的?！?/br>
    李庭蘭之所以要?和李如玉費唇舌，只是希望她不要?再抱不切實際的幻想?，看清楚自己，回去好好過自己的日子。至于?她未來?會如何，李庭蘭不認(rèn)為?閣老府或者是她和二嬸兒對她有什么責(zé)任，人不是他們邀請來?的，而且他們從李府得到的饋贈，回去之后仔細(xì)些過日子，足夠三年的花費了。

    “我知道我錯了，”見李庭蘭軟硬不吃，李如玉真的怕了，李庭蘭這里是她唯一的希望了，“大姑娘，我求求你了，我要?是跟著我爹娘回去，我娘一定會拿我換財禮的，”想?到在商丘時那些媒婆們說人家?，李如玉便心?如火燒，她絕不能被嫁到那樣?的人家?去，“求你去和二嬸兒說說，我這次真的什么也不挑了，她讓我嫁誰我便嫁誰，嫁過去我也還是李家?的姑娘，府里若有差遣，我一定會辦到的?！?/br>
    自己剛才的話算是白說了，李庭蘭喝了口茶，“櫻桃，還不將如玉姑娘送出去，跟二門上的人說一聲，以后如玉姑娘再來?，就不必往里頭報了?！?/br>
    ……

    “唉，這大清早的就惹了一身晦氣，”櫻桃好不容易將哭哭啼啼的李如玉給送走了，回來?忍不住報怨道，“咱們可是要?去玉虛觀看王姑娘的，叫她這么一鬧，眼看就要?遲了?！?/br>
    “無?妨的，”李庭蘭起身道，“王jiejie是自己人，不會挑我的禮的，大不了咱們路上趕的緊些，”她由著櫻桃將一件織錦披風(fēng)給自己披上，“走吧，去和二嬸兒說一聲，庭萱肯定都等急了。”

    李如玉過來?自然?瞞不了何氏，她覷著李庭蘭的臉色，“我聽著外?頭說過來?好哭了一場？你怎么樣?？可氣著了？”

    “瞧二嬸兒說的，我有什么好氣的，”李庭蘭伸手在李庭萱鼓鼓的小臉兒上捏了捏，“萱姐兒等急了吧？”

    李庭萱確實有些急了，她點點頭，“但?娘不讓我去催你?！彼沃钔ヌm的手，“咱們趕緊走。”她等著出城玩去呢！

    “你將那些雪蛤帶上，雖然?葉府不會缺這個，但?這是咱們的心?意不是，”除了常禮之外?，何氏又額外?給王菊心?準(zhǔn)備了一些補品，“唉，誰也沒想?到事情居然?起了這樣?的變化，你好生寬慰寬慰她，有些人啊，死了比活著強?！?/br>
    這是大實話，李庭蘭頷道，“就是這個理?，您放心?，王jiejie是個明白人?！?/br>
    ……

    李庭蘭的馬車在葉府門前和葉茉姐妹的馬車匯合之后，便一路往西到城外?的玉虛觀去。

    葉茉葉菀姐妹這會兒也擠到了李庭蘭姐妹的馬車上，葉茉挑簾道，“好久沒出來?過了，唉，我都不知道該難過表姐出家?還是慶幸了?！碑吘褂辛嗽谟裉撚^修行的王菊心?，她以后就有理?由往外?頭跑了。

    “那不如回來?后咱們和家?里說說，找個機會在觀里多留幾日陪陪王jiejie，”李庭蘭笑道。

    葉茉聞言大喜道，“其實在家?我都和娘說了，想?多住些日子陪陪表姐，但?我娘說事先?沒和你商量呢，就沒同意?！?/br>
    現(xiàn)?在李庭蘭也這么說，那她就有理?由和王夫人提了。

    葉菀有些羨慕的看著因為?一個提議就喜笑顏開的meimei，“有庭蘭陪你，母親一定會答應(yīng)的?！?/br>
    葉茉肯定的點頭，她發(fā)現(xiàn)?了，現(xiàn)?在她爹可是將李閣老當(dāng)恩人呢，巴不得她能和表妹多相處相處，“什么叫表妹陪我，你不來?么？”自打葉菀?guī)椭钔ヌm說話之后，葉茉和葉菀因為?嫡庶的那一點隔膜也沒有了，在她眼里，葉菀也和jiejie葉芬一樣?了。

    葉菀嘆了口氣，她當(dāng)然?也想?出府小住，只是到底身份不同，她又要?幫著王夫人理?事，今天能出門已經(jīng)是葉茉開口的緣故了，“我得在家?陪母親呢?！?/br>
    “嘁，娘哪里用咱們陪，我瞧你是幫自己理?嫁妝吧？”葉茉掩口咯咯笑起來?，“你開了春才出門子呢，少理?幾日也來?得及。”

    “不是說婚期定在明年冬天嗎？怎么突然?提前了？”李庭蘭有些奇怪，而且還一提就快一年，“可是那邊出了什么事？”

    葉菀的夫婿是葉昆幫她定下的，是他同窗方濟民的長?子方伯虹，方濟民如今一家?都在濟南任上，原說好的等到明年方濟民回京述職的時候，兩家?剛好將婚事辦了，葉菀便隨著丈夫去濟南。

    見李庭蘭問?，葉菀面上浮出一抹憂色，“方家?老太太病了，說是時好時不好的，那邊希望能將婚期提前，父親便同意了?！?/br>
    李庭蘭點頭，若是方老太太一病去了，葉菀的婚期最少都得往后推一年，而且那個時候方濟民還有孝期，這婚禮的隆重程度怕也得大打折扣，“我覺得方老太太應(yīng)該沒有那么嚴(yán)重，不然?也不會將婚期只提到春上了?！?/br>
    冬天才是老年人的一道坎兒啊，若真是到了時不我待之時，只怕婚期得提到年前來?。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王夫人心?里還是有些不安，所以便帶著葉菀開始整理?她的嫁妝。即便是庶出，也是她的女?兒，還是嫁回山東去，王夫人絕不能讓她在嫁妝上塌了架。人必須嫁的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

    “父親是擔(dān)心?別的，”葉菀眉間滿是愁緒，方家?祖籍直隸，只是殷實的鄉(xiāng)紳之家?。若是方老太太去了，方濟民必然?是要?丁憂的，便是方伯虹，也不能參加明年的春闈了，這一拖可就又是三年。她覷了李庭蘭一眼，有些尷尬道，“方伯父其實有心?去桂西的?！?/br>
    “啥？”這下別說李庭蘭，連葉茉都驚訝了，“那地方不是老死知府嗎？方伯父怎么那么想?不開啊？”

    李庭蘭凝眉道，“方伯父是想?搏一搏？”

    “方伯父和父親是同年進(jìn)士，父親在工部蹉跎多年，但?也是侍郎，而方伯父如今才是青州知府，還只是個五品，”葉菀抿了抿唇，這些是她在王夫人屋里幫她理?賬的時候，聽到葉昆和王夫人說的，當(dāng)時王夫人也是吃驚不已，說方濟民膽子太大了。

    李庭蘭懂了，桂西知府是四品，但?這不足以讓一個寒門進(jìn)士拿命去拼啊，方濟民能引得葉昆與其結(jié)為?親家?，應(yīng)該是有些手段的。

    可能就是因為?有些手腕，才想?拼上一拼吧，為?了自己也為?了家?族兒女?，“若方伯父早有此意，為?什么之前不上書呢？”朝廷為?桂西知府的人選可是發(fā)愁了很久，既想?派個能吏，各方又不愿意讓自己人去填坑。

    葉菀看了李庭蘭一眼，“方伯父得罪了山東布政使曹璉，若不是因著父親的緣故，只怕早被姓曹的整治的官都做不下去了，所以方伯父才生出了去桂西的念頭?！?/br>
    想?到桂西知府如今是遲遲不肯動身的許以尚，葉菀笑道，“我聽父親的意思，方伯父也是一時意氣才在信上和他發(fā)牢sao，父親也去信曹大人，幫伯父轉(zhuǎn)圜一二。”

    如今自己父親做了尚書，相信曹璉會給葉家?幾分薄面的。

    “方伯父是怎么將人得罪的？”李庭蘭不知道方濟民是誰是，她甚至連曹璉都沒聽說過。

    葉菀心?中一動，忙仔細(xì)將兩人結(jié)怨的過程說了，李庭蘭還沒說什么，葉茉已經(jīng)氣的柳眉倒豎了，“呸，這是什么貪官？方伯父應(yīng)該彈劾他，讓他丟官！”

    一旁的李庭萱也跟著大聲道，“對，讓他丟官，我和祖父說，讓祖父罷了他的官！”

    李庭蘭沒好氣的瞪了葉茉一眼，又敲了李庭萱腦門一下，葉茉這腦子也就能和八歲的李庭萱想?到一處。

    在葉菀的敘述里，曹璉是戶部尚書丁思親一手提拔起來?的，原因很簡單，曹璉很能干，每年山東的賦稅從來?沒讓丁思親煩憂過。

    但?從方濟民這邊看，曹璉是拿百姓的命來?給自己換前程，明明今年山東各府年成也不好，曹璉還往上報豐收，力逼著各府縣按例足額交糧。搞得那些原本有田的百姓要?么賣田要?么賣兒女?。那些無?田的百姓，除了自己頭上賦稅之外?，還要?交納地主家?的田租，更是沒了生路。許多人家?干脆就拖家?帶口的想?出去逃荒。

    但?這年頭出門是要?路引的，沒有路引，許多百姓走不出三十里就被抓了回去，只能乖乖等著餓死。

    而山東許多豪紳卻可以趁著這個時候，大肆低價收購百姓手里的田產(chǎn)。

    而方濟民就是為?了青州的百姓，幾次跑到布政使衙門求見，希望曹璉能將實情上報，求朝廷降旨減免山東的賦稅，給百姓一條活路。

    而曹璉卻認(rèn)為?山東今年確實是雨水少，收成不好，但?也沒有差到要?報災(zāi)年的地步。方濟民的所作所為?，完全是為?了邀買人心?，在百姓中為?自己刷民望，順帶還敗壞他的名聲！

    一怒之下青州府便成了曹璉的重點關(guān)注對象，催逼的更加嚴(yán)苛，而方濟民則覺得是自己的緣故連累了治下百姓。便生出了去桂西的心?。

    話說的這兒，李庭蘭已經(jīng)完全信了，“舅舅怎么說？”

    葉菀輕嘆一聲，“父親讓方伯父忍一忍，等他三年任滿，他會幫方伯父找機會換個地方的?！?/br>
    好吧，這是葉昆會做的事。

    “既然?方老太太纏綿病榻，方伯父還想?著去桂西，就不怕被人彈劾不孝么？”葉茉難得問?到點子上一回，哪有扔下重病的娘跑出去拼前程的？

    葉菀聲音里帶了哽意，“方伯父信上說出桂西的主意還是方老太太給出的，方老太太說如果方伯父能去桂西，便是她不在了，朝廷也會奪情，不會讓方伯父回鄉(xiāng)守制，若是她能挺過去，她就帶著家?里的老小回直隸等著方伯父回來?，”

    葉茉驚訝的張大嘴巴，還有人這樣?想?？她轉(zhuǎn)頭看著李庭蘭，“這老太太還真是，”她不知道該怎么評價。

    方老太太是個狠人，李庭蘭心?里佩服，“可能方老太太對方大人很了解，自信他有那個能力吧。”

    葉菀道，“父親也是這么說的，說直隸那邊有習(xí)武的風(fēng)氣，方伯父也是自小就開始練的?！比~昆的原話是方老太太真是頭發(fā)長?見識短，真以為?她兒子練過幾年功夫就能扛過那邊桂西蠻子？

    山東靠海，有魚有鹽卻還民不聊生，這曹璉還真是個“能吏”??！

    李庭蘭沉思片刻，“你也別著急，這事兒我回去想?想?辦法?！?/br>
    聽李庭蘭這么說，葉菀真是又驚又喜，她和李庭蘭說這么多，其實也是希望李閣老能出面幫個忙，不論是給方濟民換個地方，還是由次輔出面給曹璉施壓，讓他有所收斂都行。

    但?她又知道李庭蘭的性子，并?沒有抱太大的希望，沒想?到她都沒敢提要?求呢，李庭蘭就應(yīng)了下來?，“庭蘭，”葉菀在馬車?yán)锝o李庭蘭行了一禮，“不管成不成，jiejie都記你這份情?！?/br>
    李庭蘭倒不是只為?了方濟民，而是她不愿意看到她生活的國家?到處都是民怨沸騰的亂象，那些百姓雖然?都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興許這輩子她也遇不到他們，但?那也都是一條條人命。

    葉茉已經(jīng)兩眼放光了，“那你是不是就不用那么早嫁了？”王菊心?出家?了，葉菀再嫁了，府里可就剩她自己了。

    “婚期哪里是說改就能改的了？”改了一次再改第二次，可就不吉利了，李庭蘭嗔道。

    葉菀這會兒也有心?情羞澀了，“你放心?吧，我若能留在青州，咱們離的也不算遠(yuǎn)，等你回濟南外?祖家?的時候，咱們也能見面啊?！?/br>
    “唉，那才能見幾天？不過你倒是能常見大姐了，”葉茉一臉羨慕道。

    “小姐，前頭是晉王府的車駕，”清泉在車外?輕敲窗欞稟報道。她們趕著出城，就讓車夫?qū)ⅠR車趕的快了些，沒想?到就遇上了前頭晉王的馬車。

    “呃，”葉茉直接笑不出來?了，她往后一靠，沖外?頭的清泉道，“那咱們慢些吧，”離晉王他們越遠(yuǎn)越好。

    李庭蘭失笑，她當(dāng)然?也不喜歡遇到晉王，但?也沒有像葉茉談“晉”色變的地步，“怎么了？你還是很討厭他？舅舅不是不再提你作繼妃的事了？”

    葉昆是工部侍郎時苦于?無?法升遷，便打起了讓女?兒做晉王繼妃他好走裙帶關(guān)系的法子。但?等他終于?向上一步，成了工部尚書，葉昆反而愛惜羽毛起來?，別說讓女?兒做繼妃的小心?思了，就是和晉王，他都開始保持距離了。尤其是出了謝寒雨大鬧葉府的事，葉昆提起晉王都覺得晦氣的很。

    葉茉嘟著嘴悻悻道，“以前那都是他一個人兒做夢呢，不論是宮里還是晉王，哪個知道我是誰？”她自己也不樂意，自然?是能躲就躲，絕不往江貴妃跟前湊。

    “不過這些日子我聽，”她瞄了葉菀一眼，“你不許和母親說啊，”交待了這一句，復(fù)道，“外?書房的貴兒和我屋里的丫鬟看對了眼兒，說話時漏出來?的風(fēng)聲，說是晉王殿下對工部的差使挺有興趣的，還說等在吏部觀政結(jié)束，就到工部來?向我父親學(xué)習(xí)?！?/br>
    她是恨不得自家?人都離晉王遠(yuǎn)遠(yuǎn)的才好，“哼，誰稀罕教他似的?！?/br>
    李庭蘭發(fā)現(xiàn)?葉菀的臉上并?無?喜色，便知道如今葉家?的態(tài)度了，葉昆這是要?做純臣了。也是，最難邁的一步已經(jīng)邁上來?了，葉昆那點不甘的心?理?已經(jīng)沒有，現(xiàn)?在考慮的應(yīng)該是葉氏家?族長?遠(yuǎn)的發(fā)展了，而站隊是要?擔(dān)風(fēng)險的。

    葉菀則道，“庭蘭，雖然?我們都知道李老太爺是絕不會將你許給晉王的，但?外?頭并?不知道啊，如今又沒了胡蕊花，寧壽也成了縣主，只怕晉王對閣老府更是志在必得了。”

    她有句話不好和李庭蘭說，她從葉昆和王夫人的只言片語中猜出，葉昆是覺得李庭蘭比葉茉更適合做晉王妃，而李庭蘭做了晉王妃，他這個舅舅也跟著沾光。若是李顯壬真的不肯把孫女?嫁給晉王，那他跟著李顯壬的步調(diào)走也沒錯，畢竟除了在吏部觀政的晉王，還有一個在戶部的秦王，而秦王雖然?不像晉王那樣?積極，在盧部的風(fēng)評卻是極不錯的。

    李庭蘭頷首，晉王沒了胡王妃和周側(cè)妃，魯國公家?的姑娘聽說回老家?養(yǎng)病去了，這京里能被他們母子算計上的姑娘還真沒幾個了，“不知道貴妃娘娘和他是怎么想?的，真以為?娶了哪家?的女?兒，便會得到其父兄的支持嗎？”除非他是被女?方家?里相中且寄予厚望的，不然?那嫁出去的女?兒就真的是潑出去的水了，絕沒有為?了一個女?兒便賭上闔家?性命的道理?。

    葉茉一臉不屑，“因為?隆恩伯府就是靠女?兒發(fā)家?的嘛，所以就會以為?別人家?里也和他們的想?法一樣??！?/br>
    這真是，李庭蘭和葉菀對視一眼，果然?在葉菀眼里看到淡淡的無?奈，葉茉這是完全忘了葉昆之前也曾打過這個主意。李庭蘭笑道，“說起來?你還是我表姐呢，怎么一年比一年大了，還這么口無?遮攔的？這是在我們跟前，但?你老這么習(xí)慣了，在外?頭想?到什么也脫口而出，豈不是要?給自己給家?里惹禍？”

    葉菀也跟著一嘆，“在這里你是最小的那個，所以大家?對你會更擔(dān)待一些，但?明年我就不在家?了，你得長?大了，在母親身邊多幫她分分憂，千萬別讓她再分神照顧你了。”

    葉茉被一姐一妹說的垂下頭，她扯著手里的帕子，“我知道了，以后我在外?頭就當(dāng)個啞巴，至于?陪我娘，唉，我娘現(xiàn)?在看見我就頭疼，哪里要?我陪？”

    這又有什么官司？李庭蘭抬眸看向葉菀，葉菀一臉苦笑，“咱們是一家?人，我也不瞞你，還不是大哥在任上的事？嫂子想?過了年就帶著孩子過去，母親不同意，說孩子太小了，最少要?等到三歲之后嫂子才能帶著荃哥兒找我大哥去?！?/br>
    “我娘這樣?根本沒道理?嘛，我大嫂從懷孕回來?到荃哥兒三歲再回去，四年，只怕我哥都換地方了，這不是讓人家?夫妻分離嗎？她這么做，不知道還以為?那邊那個妾是我娘給納的呢！”葉茉完全站在陽氏的立場上，替她打抱不平。

    李庭蘭有些無?奈，“不管怎么說，這都是大表哥房里的事，大表嫂和大表哥也是多年的夫妻了，她自然?會有應(yīng)對之策的，便是和舅母有意見相悖之處，你做小姑子做甚要?摻和其中？”

    葉菀則想?到陽氏其實也是李庭蘭的表姐，解釋道，“母親的意思是，不管那個妾有多少本事，都不過是個妾室，大嫂是葉家?的宗婦，又有三個兒子傍身，只管穩(wěn)坐釣魚臺便是，沒必要?因為?一個妾室便失了分寸。”

    葉菀俏臉紅紅的，“母親還說，她叫人盯著呢，若是那妾室有了身孕，便照規(guī)矩派人將她接到洛陽來?養(yǎng)胎便是了。若是一直沒懷孕，那一個不能生養(yǎng)的妾室，又有什么可擔(dān)心?的？打殺或者賣了，都是主母一句話的事。”

    因著葉菀出嫁在即，這些事王夫人并?沒有避著她，葉菀輕嘆一聲，“還是做姑娘好啊，”妻子兒媳主母，這些身份都太難了。

    第104章 v章

    在王夫人這些兒孫成行的當(dāng)家主母看來,葉志城的所作所為根本不算什么事。她興許都想不明白為什么陽氏會不顧初生嬰兒的安危也要到丈夫那里去?。但李庭蘭卻知道，這恰恰說明了?陽氏和葉志城起碼曾經(jīng)是一對?恩愛夫妻，至少到現(xiàn)在,陽氏對葉志城還是有感情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