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拂衣 第131節(jié)
筆的形狀? 姜拂衣擰眉思索,愣了?愣才說:“難道這條地龍并不是封印守護(hù)獸,而是縱筆江川的伴生?寶物所化?” 那它怎么會吞噬靠近封印的人? 燕瀾復(fù)述:“兵火和?縱筆江川素有仇怨,故而對他頗多關(guān)注。九天神族當(dāng)年之所以能?收服他,轉(zhuǎn)折在于九上神之一的龍神。” 姜拂衣知道九上神,是九天清氣孕育出的最古老的九位神明。 龍神估計最厭惡縱筆江川,龍為水神,能?控江水,以江海為家。 而縱筆江川能?令他們輕易搬家。 燕瀾道:“當(dāng)年龍神不惜遭受反噬,以三分神力,三尺脊骨,強行點化了?縱的伴生?寶物。令它生?出了?rou身、魂魄、意識,成為獨立的個體,成為九天暝龍。且與縱理念不合,極大幅度削弱了?縱的力量。 姜拂衣琢磨:“如此看來,這條地龍歸順了?神族,依然還是守護(hù)獸,我們?nèi)匀灰?保護(hù)它不遭損害?” 燕瀾給?不了?確定的答復(fù),因為兵火消息不靈通,對此也是一知半解:“先?看看他們究竟擺的什么陣法。” 姜拂衣望向前方還在討論的人群:“有五個人比較可疑。” 一個是萬里遙身邊的少?女阿然。 萬里遙會知道縱筆江山的存在,還帶著阿然一起來,她當(dāng)然值得懷疑。 一個是這群人里,唯一的陣法師,是個唇紅齒白的英俊男子。 找出地龍腹中陣眼,圍繞大樹擺出法陣的正是他。 還有情人模樣的一男一女,湊在一起不太參與討論。 卻又好像一直在密語溝通,因為兩人時不時先?后朝燕瀾偷看。 燕瀾并不認(rèn)識他們。 最后是位滿臉褶子的老人家,人仙初境,看來是大器晚成,卻比誰都淡然,一言不發(fā),還不停打盹,隨時都要?睡著的模樣。 除了?他們之外?,其他修行者都在很正常的權(quán)衡利弊,不像是演戲。 妖王煩躁不堪:“行了?,簡直比我們羽族還能?嘰嘰喳喳!萬里遙,你們?nèi)俗遄鍪拢遣皇怯肋h(yuǎn)前怕狼后怕虎,人越多,越是舉步維艱?” 萬里遙難得沒?反駁他:“我雖不知各位的身份,但?敢潛入飛凰山,有所圖謀,不該這般瞻前顧后才是?!?/br> 陣法師說道:“是啊,他二位修為最高?,無論出力還是遭受反噬,也是他們最多。他們都不怕,你們怕什么?” 那些持反對意見的人訕訕退下。 萬里遙看向那位陣法師:“麻煩你再次啟陣吧。” “是。”陣法師拱手。 他走去?燕瀾和?姜拂衣面前,遞過去?兩張符,“兩位是新來的,我先?和?你們講一講,我設(shè)下的這個法陣,是個殺陣。瞧見大樹上盤的藤了?嗎……” 姜拂衣朝大樹望過去?,這棵參天大樹的樹干上,爬滿了?藤。 然而山林里其他大樹,也都有藤,并不是什么顯著特征。 陣法師繼續(xù)道:“那株盤藤,正是地龍的內(nèi)丹、靈魄。殺陣一旦啟動,應(yīng)能?誅殺地龍,咱們便能?逃出生?天?!?/br> 果然是要?殺地龍,姜拂衣接過符箓:“我們倆需要?做什么?” 陣法師囑咐:“兩位拿著符,等我施法起陣時,將法力注入符中即可?!?/br> 姜拂衣看向燕瀾,傳音:“想辦法阻止這次啟陣?” 燕瀾伸出手,將符箓接了?過來,捏在兩指之間:“即使阻止不了?,也盡量拖延,給?我時間研究一下這張符箓和?此地的布局,我覺得這個陣沒?有那么簡單,不像一個單純的殺陣。” 姜拂衣:“我明白了?。” 陣法師詢問:“兩位聽懂了?么?” 姜拂衣故作懵懂,又目露怯意:“懂是懂了?,但?閣下如何確定,地龍被誅殺之后,我們能?夠逃出去?,而不是隨地龍一起湮滅?” 陣法師估計被問過很多次,回的不假思索:“同一條船上的人,咱們彼此該有默契,實不相瞞,我來自云巔天機閣,乃天機閣主的嫡傳弟子,真名不便告知,兩位叫我秦邵就好?!?/br> 姜拂衣貼近燕瀾的手臂,小聲:“天機閣很厲害?” 她只對劍修門派了?解的多。 燕瀾承認(rèn):“厲害?!?/br> 天機閣位于神都,主修法陣和?機關(guān)術(shù)。 無論問道墻,亦或劍門關(guān),都是他們出力的成果。 天機閣主易玄光,比無上夷更早摸到地仙門檻,閉關(guān)多年未出。 姜拂衣摩挲手中符箓:“飛凰山如今位于云巔國境內(nèi),女凰又是云巔君王親封的山主,閣下身為天機閣弟子,暗闖此地,出去?之后,一旦被我們暴露出去?,后果不堪設(shè)想?!?/br> 她視線掃過眾人,“陣法由你掌控,等于我們眾人的性命全?都捏在你的手里。會不會,只有你能?逃出去?,而我們?nèi)?被你以陣法滅口?呢?” 姜拂衣話?音落下,眾人紛紛看向了?萬里遙。 有本事突破凡骨的修行者,沒?有一個笨的,早有這種想法。 是萬里遙保證這秦邵沒?問題。 萬里遙道:“姑娘,秦公?子是我請來幫忙的?!?/br> 姜拂衣在心里重新規(guī)劃:萬里遙、阿然、秦邵,三人認(rèn)識,來救縱筆江川。 萬里遙繼續(xù)道:“而且我對陣法也略懂一二,邪修的陣法確實可以辦到你說的那般,但?天機閣的法陣光明磊落,辦不到,無需憂心。” 姜拂衣“哦”了?一聲:“那萬前輩是否能?夠擔(dān)保,秦公?子絕對是天機閣主的嫡傳弟子?” 萬里遙蹙了?蹙眉:“這……” 他不能?絕對證明,轉(zhuǎn)眸看向阿然。 阿然是他十幾年前在荒漠里撿來的孩子,父母死?于流沙,這些年跟在他身邊,是他的徒弟,也算是他的義女。 而秦邵,是他未來的女婿。 溯月城所在的綠洲出了?問題,不知何故,這幾年來,面積一直在不斷減少?。 綠洲再縮下去?,溯月城遲早不復(fù)存在,城中十?dāng)?shù)萬人將無家可歸。 大舉遷移,不說其他綠洲容不下,路上還有被流沙吞噬的風(fēng)險。 阿然便請秦邵想辦法。 秦邵也不忍見溯月城陷落,尋良策許久,得知飛凰山內(nèi)有件寶物,能?夠改變地貌,引動水源。 萬里遙這才冒險前來飛凰山。 阿然上前一步:“我可以證明,我年幼時途徑劍門關(guān)附近,和?父母一起陷入流沙,而秦公?子恰好在守劍門關(guān),出手救了?我。” 秦邵垂眸:“可惜突破劍門關(guān)沒?那么容易,我當(dāng)年學(xué)藝不精,遲了?一步,沒?能?救下你的父母?!?/br> 阿然安慰道:“這不是你的責(zé)任,你不要?自責(zé)。” 姜拂衣沉默了?會兒:“阿然姑娘,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是,秦公?子在劍門關(guān)附近救了?你,不能?代表他在守劍門關(guān)吧?或者,你是否曾去?神都天機閣找過他,見他從天機閣里出來過?” 阿然聞言,臉上浮出一抹慍怒:“你這說的什么話?,秦公?子若有所圖謀,難道從十幾年前就開始圖謀了??何況我一個孤女,他圖謀我什么?” 秦邵也擰眉看向姜拂衣:“姑娘,你百般針對我,是不是不愿意啟陣?” 姜拂衣?lián)u搖頭:“我只是特別惜命,不愿冒風(fēng)險。咱們二十幾個人,僅你一個陣法師,我必須確定你有沒?有實力,并不是故意針對,千萬不要?誤會?!?/br> 阿然氣笑?了?:“你又是什么修為,懷疑他的能?力?我看你和?我一樣,還不曾脫離凡骨吧?!?/br> 姜拂衣嘆了?口?氣,可憐兮兮地道:“我正是修為低,才更要?小心謹(jǐn)慎啊??傊C明不了?秦公?子的身份和?能?力,這般威力巨大的殺陣,我認(rèn)為不能?隨便啟動,你們說呢?” 其他人似乎也被姜拂衣給?說動了?,再次以懷疑的目光看向秦邵。 便在此時,萬里遙忽然轉(zhuǎn)身:“何人?” 一眾人隨著他扭頭,看著一抹藍(lán)白相間的身影越來越近。 且多數(shù)人對這身衣裳并不陌生?:“天闕府的人?” 更有人認(rèn)出:“是那個天生?劍骨的漆隨夢?” 又心生?疑惑。 天闕府君的高?徒,問道墻一戰(zhàn)成名的天才,竟會如此不講儀態(tài)。 頭發(fā)凌亂,赤著腳,鞋都不穿。 漆隨夢眼里沒?有其他人,自然也不在乎他們的目光。 一落地,立刻去?到姜拂衣面前,滿臉的悲喜交加:“珍珠!” 姜拂衣藏在袖下的手微微顫了?下,咬牙道:“你醒的挺快啊,不好好在床上躺著,怎么也進(jìn)來了??” 正感知符箓的燕瀾蹙眉看他一眼。 漆隨夢心里有很多話?想和?她說,卻知道不是時候。 他和?姜拂衣從前有密語的方式:“珍珠,我見過這個秦邵,他千真萬確是天機閣主的親傳弟子,精通陣法和?機關(guān)術(shù)。” …… 道觀中。 柳藏酒感受父親留給?他的真元,愈發(fā)肯定:“三姐,真的不對勁兒,你去?瞧瞧井水是不是有毒?” “井水有毒?”柳寒妝去?往井邊,施法取了?一些水出來,繞環(huán)在她的指尖。 她以醫(yī)術(shù)來感知,并無任何的異常。 卻見暮西辭的身影迅速襲來,揮掉她指尖的那團(tuán)水,將她拉來自己懷中,且一掌拍在水井邊緣。 嘭! 水井下方猛地爆發(fā)出一聲轟鳴巨響。 道觀的地面都被震的劇烈搖晃。 柳寒妝嚇了?一跳。 柳藏酒也不再打坐,跳起來沖到井邊:“怎么回事?” 暮西辭凝視井口?,半響才道:“井下剛才藏了?一個大荒怪物?!?/br> 絕渡逢舟從角落跑出來,往井下望去?:“哪個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