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鬼
兩人最終還是沒大動干戈,多少還是體面人。 但王秋怡實在是郁悶,一下班她拉著許嘉桐喝酒去了。 這下沒人來找許嘉桐,她終于有時間了。 去的不是之間的酒吧一條街,而是一條偏僻巷子里名不見經(jīng)傳的清吧。 歌手在臺上淺淺吟唱,下面的王秋怡一坐下就開始喝起來。 “我是真的不懂,高淮他到底是不喜歡我,還是不敢和我在一起?”王秋怡憤憤地開口。 許嘉桐想起了停車場那一幕,她仿佛看到了五年前的自己和柏楊,也是這么肆無忌憚。 開個車跑出去玩,停到荒無人煙處,興致來了就在車里來一發(fā)。 許嘉桐很肯定地說:“他是不敢,你這么好的女孩,他為什么不喜歡,他又沒瞎?!?/br> 王秋怡聽得又開心又難過,撅著嘴一臉哀愁:“為什么不敢,我又不在乎錢這些。我就是很喜歡他啊,他那么好?!?/br> “他可能考慮得長遠點,所以才不敢隨便答應(yīng)?!?/br> “可是,”王秋怡不服氣,“真的有必要一下子就計劃那么長遠的事嗎?開開心心談戀愛不好嗎?” 許嘉桐不答反問:“這事你爸知道嗎?” “他忙著日理萬機,怎么可能搭理我的事?!?/br> “你覺得他會同意嗎?” 王秋怡不說話了,皺著眉似乎在認真思考。 許嘉桐也不逼問,喝了口酒自顧自說下去:“也許是自尊心強,也許是太愛了,如果注定要分開,為什么還要在一起?” 王秋怡搖頭,嘴里喃喃道:“不是這樣的?!?/br> “那是怎樣?” “你和你前男友已經(jīng)分開了,你會后悔曾經(jīng)和他在一起過嗎?” 許嘉桐不說話,清吧里女歌手繾綣纏綿的歌聲穿過耳邊。 王秋怡有些慌亂:“對不起,我不是……” “后悔過?!痹S嘉桐出聲打斷她。 許嘉桐猛灌了一杯酒,只覺得心頭火熱,勁全上來了。 “我后悔過很多次,后悔為什么要撒謊騙他?為什么要跑去看那一場球賽?為什么經(jīng)不住誘惑和他談戀愛?” 說到這,許嘉桐眼圈都紅了。 王秋怡嚇得不吱聲了。 許嘉桐指了指自己的眼眶,她知道自己眼里有淚。 “我以前真的不是這樣的,我一直活得生猛又剛強。我告訴自己越是沒人愛越要愛自己,要堅強,要堅強才能過下去??墒怯龅剿院笪揖烷_始掉眼淚了,我想了想我成年以后的眼淚好像都和他有關(guān)。” “我也不想這樣的,媽的,看上去真沒用??墒俏揖褪强刂撇蛔∥易约?,一看到他的臉就想和他談戀愛,想吻他,我都不知道我會是這么饑渴這么變態(tài)的人?!?/br> 王秋怡心痛地安撫她:“這才不叫變態(tài),這就是正常反應(yīng),我懂的。我看高淮就是的,第一次在重慶地鐵遇到他,我就覺得他是個傻子。自己提了幾個包還空出手來幫老人家背背簍,一趟下來肩都磨破皮了。可是一邊覺得他傻,一邊又想和他談戀愛。” 許嘉桐沒應(yīng)她的話,只是悶著頭喝酒。 王秋怡心里苦悶,也跟著喝。 她想起自己的工作任務(wù),問許嘉桐:“你在美國的時候,和你前男友怎么在一起的?” 許嘉桐已經(jīng)昏了頭,說話沒顧忌,一股腦往外蹦。 “我對他是一見鐘情,他對我算是日久生情吧?!?/br> 王秋怡好奇:“他長得怎么樣?在哪讀書?不會也和我一樣在西雅圖吧?!?/br> 許嘉桐老實承認:“我是顏狗,他不在西雅圖,他在三番讀書?!?/br> “這么巧嗎?”王秋怡笑道,“柏總也在三番讀過書呢,搞不好他們還認識?!?/br> 想到這,王秋怡一個機靈陡然清醒過來。 “等等,等等,不會吧,不會這么巧吧。不可能,不……” 她震驚地看著許嘉桐,許嘉桐一聽到柏楊的稱號突兀地打了個酒嗝。 “你……他……啊啊啊啊,太勁爆了?!?/br> 王秋怡串連起她得到的信息,猛灌了一口酒,恍然開朗道:“我就說怎么感覺你們之間怪怪的,可是說不上來哪里怪,原來如此啊。” 許嘉桐搖晃著腦袋,她已經(jīng)喝高了。 “哪里怪了?” 王秋怡掰著手指在哪細數(shù):“第一,他管小白叫小白,管我叫秋怡,但是對你直接叫全名,他在裝不熟。第二,他看你的眼神不對,那是一個男人看女人的眼神,我不會認錯。” 許嘉桐不以為然:“有什么不對,他看你也是看女人啊?!?/br> “哪有,分明是在看牛馬。” “……” 王秋怡此刻亢奮不已,她想奔走疾呼告訴所有人這個驚天大秘密。但細想,如果說了,那她明天就要卷鋪蓋走人了。 一想到?jīng)]處發(fā)泄自己的傾訴欲,她也開始學許嘉桐喝悶酒。 “嘉桐姐,來,我們今天不醉不歸,讓那些臭男人見鬼去吧。” 柏楊接到陌生電話的時候,傳來的聲音就是一個酒鬼的聲音。 他已經(jīng)很累了,他是老板,所有的加班都是無償加班還不得不做,不做明天就喝西北風。 這個時候有人打電話進來,他按著性子接了。 結(jié)果那邊王秋怡大嗓門含混罵了起來:“是柏楊這個王八蛋嗎?” “……” 柏楊沒功夫理會酒鬼,想直接掛掉一了百了。 但王秋怡似乎是料到了,她哈哈大笑起來。 “嘉桐姐在我手上,你要敢掛我就撕票?!?/br> 柏楊真想上去搖醒這個酒鬼。 但他忍了下來:“你想干嘛?” “給我漲工資。” “去喝點藥吧,我不會記你的賬?!?/br> “你給我禮貌點,要不然我就把嘉桐姐藏起來讓你再也找不到她?!?/br> “……” 這是一個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能看穿的小技倆,但他還是中計了。 柏楊問:“你們現(xiàn)在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