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白雪霜，在黎言言看過來的時候立刻注意到了對方的眼神，只是人家沒有回看他，而是喬喬地開門離開了。

    演員之外的劇組成員離開很常見，他們懶得看彩排，話劇里面的臺詞和故事情節(jié)早就倒背如流，有些小姑娘習(xí)慣出門逛街，或者在樓下玩。

    只要不到樓上去就行。

    話說，對方知道這點嗎？

    “白雪霜，你好歹尊重我一下?！迸餮莺懿粷M意對方的注意力忽然移開了，“我們是在扮演情侶沒錯吧？”

    “我知道了?！卑籽┧鏌o表情地點點頭。

    管他呢，那個小沒良心的。

    ——

    黎言言離開房間后，深深吸了一口氣。

    外面的空氣雖然冷冰冰的，凡事非常清新，混著淡淡的木質(zhì)香味。

    他左右看了一眼，走廊上靜悄悄的沒有人影，于是找了一個偏僻的角落，對著光打開了早上在藥盒子里面發(fā)現(xiàn)的小紙條。

    紙條有點透光，上面糊著一層厚厚的蠟，勉強(qiáng)看了半天才辨認(rèn)出來，上面寫著“薄荷”兩個字。

    薄荷？

    他以前在國外生活過，所以勉強(qiáng)有些了解。

    是西洋人餐廳里用的調(diào)味料嗎？

    為什么他昨天晚上會寫這兩個字？

    黎言言百思不得其解，可直覺告訴他，這兩個字很重要，隨便將紙條扔了好像又不太好。

    他只好將紙條重新塞回口袋里。

    薄荷、薄荷、難不成他昨天想吃洋人的西餐了？

    為什么不拿正常的筆記本寫，要弄這么一張小紙條，他搞不懂。

    黎言言不知道去哪逛，歌劇院在沒人的時候其實也挺無聊的，一樓和二樓是觀眾席，三樓是化妝間之類的休息區(qū)域，再往上……

    往上是什么呢？

    他很少去類似的地方，不了解樓上有什么東西，此刻難得升起了一點興趣。

    整層都沒什么人，他根據(jù)記憶走到了樓梯的位置，往上一看。

    四樓黑洞洞的，連盞燈都沒有。

    黎言言想了一下，決定先去找房間里那盞玻璃燈，那盞燈里面的燈油足夠，應(yīng)該夠他完成一次小小的“探險”。

    說做就做，黎言言的行動從沒有這么快過，拿了燈就往樓上走。

    樓上的布局和三樓很相似。

    這是黎言言走上來的第一個想法。

    他好奇地左右看看，房間上都掛著一個漂亮的金屬牌子，三樓的牌子上寫著房間的功能，這里則是用各種雅稱代指，比如蘭君子、梅寒香等。

    難不成是飯店包廂？

    黎言言又蹦出一個奇怪的念頭。

    前面的房間都是這個名字，后面才有了些區(qū)別，在很偏僻的角落，也有化妝間、道具間之類的房間。

    他隨便打開了一扇門，里面倒是沒有什么灰塵，不像那種塵封十幾年的古堡——實際上，這棟建筑建好的時間還沒有五年呢。

    黎言言往里面看了一眼，和樓下的布局大同小異，沒什么差別，只是桌子上好像放著什么東西。

    吱呀一聲，木門被推開了，小小的少年好奇地走進(jìn)來，看到了桌子上擺放的東西——一個黑色皮質(zhì)筆記本。

    真是缺什么來什么。黎言言高高興興地把本子拍拍灰，收起來，他完成了此行的目的，就打算下樓。

    在路過那些具有雅稱的房間時，似乎有什么人在他身后輕輕嘆息一聲：“言言。”

    黎言言好奇地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是來到這里第一次見到的女孩——等等。

    他為什么要用這個形容詞？他見到的第一個人難道不是哥哥、啊不、父母嗎？

    “言言，你怎么跑上來了。”謝敏敏的臉色有點蒼白，似乎很疲倦，不斷地催促他，“快點下樓，快點下樓?！?/br>
    “我正打算下樓?！睙艄夂馨担x敏敏沒有發(fā)現(xiàn)黎言言手上的筆記本，只是一味地催促他下樓，知道黎言言走上樓梯，踩到了三樓的地板，她才松了一口氣。

    然后轉(zhuǎn)身，將通往四樓的大門狠狠關(guān)上，還用了上面掛著的鎖。

    “敏敏？”黎言言好奇地喊了一聲，“為什么要把四樓關(guān)起來？”

    “因為很危險。”謝敏敏沒有轉(zhuǎn)過身，而是背對著他，“不要跟別人說你去過四樓，聽見沒有？”

    說到最后一句話，謝敏敏的語氣非常急促。

    黎言言點點頭，似乎發(fā)現(xiàn)自己闖了什么不得了的禍：“我一定不會跟別人說的，敏敏，你能不能幫我保守秘密？”

    “我也不會跟別人說的，快點回房間洗個澡吧，四樓很久沒人打掃了，一定很臟。”

    黎言言點點頭，揣著本子準(zhǔn)備回房間，臨走前他看了謝敏敏的背影，決定將玻璃燈留下：“敏敏，下樓梯的時候注意，我把燈留給你了。”

    謝敏敏沒有說話。

    “敏敏，過兩天去拿衣服還帶著我嗎？”黎言言繼續(xù)問。

    “……應(yīng)該會的。”

    黎言言得到肯定的答復(fù)，才愿意離開這里回房間去。

    四樓和三樓簡直不是同一個世界，上面似乎離奇地冷。

    回到還殘留著余溫的房間時，黎言言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腳都冷透了，摸上去好像一塊冰。

    他怕哥哥說他，急急忙忙去浴室開了熱水，放了慢慢一浴缸，再將筆記本放到房間的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