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十七點鮮
霍惜逢又一大早就起來忙碌了。 銀色的刀光在砧板上來回飛閃,發(fā)出篤篤的響聲,與之同時,放在砧板上的瘦rou、酸豆角、蒜頭和辣椒都變成了小粒和碎末,分門別類堆成一小堆,整整齊齊。 剁好食材后,霍惜逢打開一口鍋的鍋蓋,從里面撈出用熱水泡發(fā)的米粉,用冷水沖洗了好幾次,放在一邊備用。 接著燒鍋熱油,煎出一個金黃金黃的荷包蛋,鏟出來放在碟子上備用。 重新熱油,爆香姜片和蒜末,把切好的辣椒和rou末倒入鍋中爆炒,再轉成小火,加入生抽和鹽等調(diào)味料,慢慢炒出香味。 rou末在調(diào)味料的浸潤下慢慢變成深色,與紅色的辣椒和新倒入的綠色的酸豆角相輝映,再加上白色的蒜末和金黃的姜片,五彩紛呈,好看極了。 鏟出炒好的澆頭,加水大火煮開后,倒入事先熬好的高湯,燒開后放入泡好的米粉,加適量鹽調(diào)味,撈到大碗里。 澆上澆頭,臥個荷包蛋,香噴噴的酸豆角rou沫米粉就做好了。 照例給蕭羽牧呈過去后,霍惜逢本想偷偷溜走,卻被蕭羽牧一眼看穿她的打算,用眼神逼迫她坐下一起用早食。 霍惜逢不得不從,挑了個離他最遠的位置,端起一碗小米粥,就著小菜,埋頭像鴕鳥一樣吃了起來。 蕭羽牧看著她這副逃避的模樣,不由覺得有點好笑。 距離他表白心意已經(jīng)過去了一些時日,霍惜逢仍舊沒有適應他們關系的轉變,非但沒有跟他變得親近起來,反而還想方設法跟他拉開距離,像只敏感的小刺猬。 蕭羽牧沒辦法,只能用自己的身份去壓她,讓她每天不僅要準備自己的膳食,還要陪同自己一起吃,想用這種辦法逼迫她適應自己的存在,慢慢脫敏。 “光喝粥怎么行?”蕭羽牧見霍惜逢只顧著低頭喝小米粥,皺了皺眉,“也吃點別的?!?/br> 霍惜逢匆匆應了句“是”,便快速用筷子夾了個小籠包,放到自己碗里,接著又陷入了沉默。 蕭羽牧看著她像小蘑菇一樣的腦袋,沒有感到氣惱,反而愈發(fā)覺得她可愛。 “今天是花燈節(jié),晚上帶你去逛逛集市?!笔捰鹉翆χ靶∧⒐健睖厝岬卣f。 霍惜逢猛地抬頭,一下子連害羞拘謹都忘了,驚喜地問:“是真的嗎?” 除了上次赴宴,她進入王府以來,就沒有再出去過,早就被悶壞了。 旁的千金大小姐大門不邁、二門不出,或許還不覺得成天待在府里有什么不好的,可是她從小到大都沒有被拘在后院過,習慣像男子一樣拋頭露面,難以忍受長時間不出門。 “當然是真的?!笔捰鹉量椿粝Х赀@么高興,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你且安心地在府上,等我回來接你?!?/br> 等蕭羽牧離府后,霍惜逢才后知后覺——這不就代表著晚上她和蕭羽牧要單獨出去逛集市嗎? 想到這一點,霍惜逢控制不住地心頭一顫。 年輕男女,在這種曖昧的節(jié)日相約出游,傻子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日蕭羽牧的表白再次浮上霍惜逢的心頭。 這般身份高貴又年輕俊美的男子向自己表達愛慕之情,說不心動,那肯定是騙人的。 她也想接受蕭羽牧的心意,可是…… 霍惜逢嘆了口氣。 一個落魄的酒樓千金,除了點庖廚之事便一無所長,身后也沒有強大的家族作為靠山,怎么能配得上權勢滔天的攝政王呢? 更重要的是,她無法確定,蕭羽牧對自己的真心到底有多深厚——足不足以保護她不受高門大戶勾心斗角的傷害?足不足以為她擋下外頭的流言蜚語?會不會讓她繼續(xù)拋頭露面經(jīng)營酒樓…… 說不定蕭羽牧只是一時興起,過些時日就不再對她有興趣了,而她又已經(jīng)深陷其中,那該如何是好。 蕭羽牧可以隨時瀟灑抽身離開,她未必能做到。 所以,她只能牢牢守住自己的心防,不讓自己為蕭羽牧而動心。 這是最理智的做法。 可是為什么……她的心里會如此難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