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于是羊咲簡單地概述昨晚和今天發(fā)生的事,算是找個人傾訴,沒指望對方給他建議。 - 政宗實來大學城將二人一并載上車,政語自然地坐上副駕駛,被他爸趕去后排,兩個人都在后邊,一左一右,隔著中間的空位。 一路上沒有人開口說話,何櫟一個電話打破了車內(nèi)的寂靜,何櫟嚷嚷著:“哎你怎么回去了,我本來還想跟你說一下你爸媽的事情,從我爸那里撈的一手情報——” “等會兒我回給你?!?/br> 政語聞言馬上掛了,望著窗外。 政宗實聽見了政語手機里的通話,羊咲也聽見了。 羊咲對政語的出身也有過好奇,畢竟政宗實喜歡男人的話,政語是怎么來的? 但是政宗實從來沒主動提過,羊咲便不問。 他甚至不敢看政宗實,從一上車,車內(nèi)除了輪胎在柏油路上滾動的微弱聲音,靜得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耳鳴。 到家后,政語自己洗洗睡,羊咲待在二樓的臥房,政宗實換了一套居家服,杵在門口。 “叔叔?!毖騿D垂著頭,有些話不知如何開口。 “有什么想說的嗎?” 羊咲抓著背后的床單,呼吸著空氣里似有若無的薰衣草的味道。 “沒有的話,我先說了?!闭趯嵅患膊恍欤靶⊙蛉绻悴徽娴南胧瘴业腻X,我理解你,但我不喜歡這樣,現(xiàn)在依然不喜歡,我們是戀人,分分毫毫不用算這么清楚。不過今天在微信里沒講清楚就對你發(fā)了火,叔叔跟你說聲對不起。” 想聽的話,是這樣又不全是這樣。 羊咲不明白哪一個環(huán)節(jié)出了錯,眼睛不自覺地發(fā)疼,他不習慣政宗實這種一板一眼的說話態(tài)度,但是又有點說不上來的理虧,于是沉默著不反駁。 政宗實靠近了他,抬手揉他的耳垂,“但是我想聽你解釋一下,我讓你在家里休息,你去看畫展也就罷了,是不是還去騰躍訓練了?!?/br> 政宗實言辭肯定,而非疑問。 羊咲慢吞吞地點頭,聽見一聲很輕的嘆息。 “你真的很想要騰躍冬令營的名額嗎?” “嗯?!?/br> “知道了?!闭趯嵆烈鳎跋丛杷X吧。” 耳朵被政宗實揉得發(fā)癢,叔叔的手很寬很熱,令羊咲略有分神,注意力在燙燙的耳垂上。 手縮回去時,羊咲下意識去抓,政宗實眼神詢問他“怎么了”,羊咲說話聲音帶著細微的鼻音,“還沒有抱啊?!?/br> 政宗實至此沒辦法忍受錯綜復雜盤繞在心底的煩悶,煩悶化作了一股濃厚如夜的欲念。 他說著“等一等”,轉(zhuǎn)身去將臥室門輕輕關(guān)上,羊咲還不清楚政宗實此舉為何意,直到政宗實將他的雙手撐在他肩側(cè),克制地問他,“想不想試一試。” 政宗實的眼里住著一只游獵的豹,剖腹拆骨把人吞下肚,不留渣滓。 夜里,羊咲漸漸聞不到薰衣草的味道,取而代之的是熟悉又陌生的氣息,十分青澀。 在羊咲的房間里本是沒有點燃香薰的,政宗實似乎很喜歡,便用一根火柴,擦出火焰,點燃了乳白色的香薰。 燭臺亮起來后拉出一條細長的火焰,光芒亮白,在黑暗的房間里微微搖曳,用手扇一扇,帶出陣陣的風,火苗便越燒越旺,擺得更加厲害,忽高忽低。 蠟燭的燭心則發(fā)著燙,根部溫度很高,燃燒時會發(fā)出噼啪聲響,白色的膏體受熱熔化,順著粗胖的蠟燭邊緣滴落下來,落在底部的托臺上,一滴滴圓滾滾的如屋外的雨水,凝固干涸,散發(fā)淡淡的香氣。 香薰燭臺用輕薄透明的玻璃籠罩著,在桌上燃燒。 羊咲不知道自己是何時睡著的。 再醒過來時,他渾身干爽,睡衣?lián)Q了一套新的,睡在一個有點陌生的房間里,身上微熱,殘有微妙的不適,并不會讓人難受。 他翻了個身,政宗實安寧地合著眼,在他一旁熟睡。 這是政宗實的房間。 他第一次睡在政宗實的床上,政宗實堅實手臂搭在他腰上,非常放松,呼吸也很平穩(wěn),幾乎沒有聲音。 羊咲臉龐貼上去,報復性咬了咬政宗實的下唇,像在吃果凍。 幅度不大,政宗實沒有被鬧醒。 羊咲睡不著,只好睜著眼睛放空。 政宗實房間里的被子有一股幽幽的柑橘味,好像整個房間里都有,味道是從一盞一直在書桌上燃燒的蠟燭那兒散開的。 羊咲認真地聞著,腦海終是有了空隙回憶政語在藝術(shù)展和他說的那些話,話糙理不糙。 政宗實有他的過往,四十歲會有多少真心,他什么都給不了叔叔,叔叔卻什么也不缺,又能喜歡他多久?遑論愛有多深呢。 第74章 圣誕節(jié)的天氣不錯。 平安夜下了一晚上的暴雪,二人見這個鬼天氣,都沒有出門了,騰躍的訓練也因暴雪預警停了一天,狂風過境,次日一大早竟出了太陽。 積雪太厚,城市交通系統(tǒng)連夜處理積雪,道路癱瘓,政宗實送政語和羊咲去騰躍,騰躍俱樂部在圣誕節(jié)舉辦活動,雖說是不過洋節(jié),可騰躍在法國的“兄弟俱樂部”會在北京時間的圣誕日給球員們發(fā)禮物,禮物當然是提前送來的,當天由教練組轉(zhuǎn)交。 所有人的圣誕禮物都是一樣的,今年是每人一只新的足球,上面印有世界杯的花紋,勉勵所有人朝更高更遠的賽道發(fā)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