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一進(jìn)屋，羊咲就開始打退堂鼓，他總覺得羊從容最近很累，大概也是在忙生計，羊從容笑盈盈道：“是不是錢的事情？”

    羊咲看了爸爸一眼，頗為為難地把冬令營的事情和羊從容講了講，費(fèi)用支出又往小了說。

    “這錢數(shù)目挺大的，所以之后我應(yīng)該會再找一份工干，爸爸——”

    “不要找什么別的活了?！毖驈娜莅パ揭宦?，拍著羊咲的手，語重心長，“爸爸也在干活，你好好地踢球吧，一月份就去這個什么法國，去吧去吧?！?/br>
    羊咲一愣，臉上的喜悅是藏不住的，腦海里閃過政宗實給他看的巴黎俱樂部的球場，陽光普照、綠茵紛飛，一切都像電視劇里描繪的那樣充滿朝氣。哪怕那張照片里，天氣其實是陰郁的。

    “真的嗎？”

    “瞧你高興的樣子……”羊從容靠著床緣坐下，重重地喟嘆，“小羊，之前是爸爸對不起你。”

    羊從容兩手交疊，撐住膝蓋，虛胖的身體像一只大皮球，羊咲其實不太知道，父親為什么突然有這么大的改觀，他想讓羊從容放輕松、想說沒關(guān)系，羊從容倒是揪著膝蓋頭的褲子，抬起臉對羊咲支支吾吾道：“小羊，爸爸也想跟你說一件事情……就是、就是不知道怎么開口?！?/br>
    “……爸爸。”

    羊從容咽了口唾沫，索性豁出去了，低下頭告訴羊咲：“其實，其實我最近認(rèn)識了一個阿姨，她——她人很好的，和我差不多年紀(jì)了，剛離婚不久的，她前夫?qū)λ虼蛄R罵的，不是她的錯?！?/br>
    羊咲眨了一下眼。

    羊從容的上半生，圍著羊咲的mama轉(zhuǎn)，在羊咲很小的時候，就有一些母親這邊的親友碎嘴說，要不是看在你爹對你媽實在是沒得挑、喜歡得打緊，我們家里一朵花怎么可能會下嫁給老羊呢？要本事是沒有的嘛，要命也就賤命一條，也不曉得你mama看上他哪里了。

    盡管羊咲從沒這么看低過自己的父親，但也不得不承認(rèn)，他沒有讓羊咲高看的品質(zhì)。

    羊從容是他的爸爸，維護(hù)羊從容就是維護(hù)他的家。

    和羊咲一直以來觀察的也差不多，羊從容的確沒有對其他女人有過多看一眼的心思。別的家庭鬧得再雞飛狗跳、為男人中年出軌搞得傾家蕩產(chǎn)支離破碎，羊咲一家都是很平和的。

    羊咲相信爸爸會一直愛mama，正如他也會一直愛mama一樣。

    “這幾年，爸爸一直很笨、讓你太cao心了，小羊，阿姨她……爸爸覺得，日子還是得過的。”羊從容握住羊咲的手，捏著他的骨頭，“哎，怎么還是這么涼啊，快去洗個熱水澡，好好睡一覺。今天你生日呀，要休息好。”

    羊咲抽回手，慢慢地點(diǎn)頭，“你也早點(diǎn)休息?！?/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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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 俱樂部相關(guān)事宜皆為虛構(gòu)，切勿代入實際情況。

    第42章

    政語的手機(jī)在浴室里鈴鈴瑯瑯響個不停，泡沫沾了他滿手，他把花灑擰到最大，一面罵咧著法國的花灑里的水怎么這么少，一面叫著政宗實：“爸——爸！”

    琉璃門外恍了一個人影，政語搓著頭上的洗發(fā)水，大聲嚷道：“爸，進(jìn)來幫我看看是誰的電話，打了n次了！”

    浴室干濕分離做得不如自家的好，僅僅靠一塊田園風(fēng)花紋的防水簾遮擋浴缸和洗手臺，浴缸旁的窗子上爬滿了紫紅色的花，政語猜這棟房子的主人公大概會在洗澡的時候隨手澆花……法國人的浪漫，政語被折服，沒注意到浴室門已經(jīng)被打開了，門外的人進(jìn)了來，替他看了一眼洗手臺上的手機(jī)。

    “一個叫何櫟的人，要幫你接嗎？”

    “接一下，喊他別打了我在洗澡！有時差的??！”

    政語說完，總算把頭上的泡沫沖干凈了，他仰起頭洗了一把臉，頭發(fā)往后一捋，猛然睜開眼——這聲音完全不是政宗實的。

    政語趕忙拉開花里胡哨的簾子，目光和簾子外的男人對上。

    “施——”政語的話沒說出口，施羽京向他比了一個禁言的手勢，同何櫟解釋了政語在浴室，而后掛斷電話，才讓政語說話。

    “你怎么來了？！”政語問完又縮回腦袋，把身體沖洗干凈，“你先出去，我要擦身體?！?/br>
    簾子被人掀開一小個口子，政語差點(diǎn)跳起來，只見施羽京一條手探進(jìn)來，毛呢長袖挽在手臂，露出一大截肌膚，遞給他一張毛巾，不咸不淡說：“我來看看你，順便今晚帶你去吃個飯，想不想吃蝸牛？”

    “我爸呢？”政語看他手臂沾了點(diǎn)水，奪過毛巾，有意無意蹭一下施羽京的手，擦掉他手上的水珠后，又胡亂地抹干自己的身體。

    “政總?cè)ヒ娍蛻袅?，我剛從會展出來，正好在十六區(qū)，就來了?！?/br>
    政語一時語塞，嘀咕了一句，“造孽。他還說不見你，還不是讓你進(jìn)來了?！?/br>
    施羽京清淡的聲音漸漸遠(yuǎn)去，“我還沒見他，這房子是我租給政總助理的，我是房東。”

    咔噠一聲，浴室門關(guān)了起來。

    房子是比較久遠(yuǎn)的建筑，浴室沒有安裝通用式的暖氣，巴黎入夜后零下一兩度的風(fēng)沿著磨砂窗飄進(jìn)來，陰風(fēng)瑟瑟，窗戶卻關(guān)不死，被鮮花的根莖攔住了。

    政語揉了揉冰涼的花瓣，穿好衣服離開溫度越來越低的浴室。

    小洋房有三層，眼見著二樓沒人，政語回?fù)芎螜档碾娫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