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境行者 第865節(jié)
宮主冷哼一聲,紅線余勢未衰,纏向奧斯蒙。 面容憨厚的吳阿貴連忙抬起手掌,往下一按,剎那間,磅礴的重力降臨,張牙舞爪的紅線瞬間被“拍”在地上,連蠕動都做不到。 止殺宮主嬌軀微微顫抖,肩膀如同扛著大山。 張元清和冥王就沒那么堅強了,一個直接實現(xiàn)納頭便拜,一個直接躺平(物理)。 吳阿貴看向奧斯蒙,勸道:“人被搶了,要回來就是,有話好好說。” 他再望向止殺宮主的背影,語重心長的說:“你們帶不走他的,離開這里,如果同意,點一點頭。” 奧斯蒙見狀,知道無法違逆一位八級主宰,哪怕他是老好人,當(dāng)即冷哼道: “今天就先放過你們,我不管你們是誰,事后我會查的,一旦讓我查出你倆的身份,就等著回歸靈境吧,卑賤的劣等人。” “找死!”止殺宮主寒聲道。 劣等人?在五行盟的地盤還敢這么囂張,這家伙平時狂妄慣了,真以為人人都忌憚天罰……張元清腦袋杵在鋪滿松針的地上,發(fā)出嘶啞的笑聲: “年輕人,戾氣別這么重,上一個戾氣重的元始天尊,已經(jīng)改頭換面不敢用真面目見人了?!?/br> 奧斯蒙也是個殺伐果斷的,聞言,直接從物品欄抓出一把大口徑手槍,對準(zhǔn)那個大放厥詞之輩的腦袋。 張元清保持著納頭便拜姿勢,高聲道:“我是五行盟的高級執(zhí)事?!?/br> “砰!” 槍聲同步響起。 吳阿貴如同辛苦耕耘的老農(nóng)看見野豬在拱自家的菜,疾奔幾步,探手一抓,把子彈握在手心。 “你……”他盯著跪趴姿勢的年輕人,想了想,質(zhì)問道:“你有什么憑證?” 說話間,輕輕揮手,散去年輕人身上的重力。 張元清彈身而起,活動了一下酸疼的筋骨,拍掉身上的泥土,這才取出松海分部的憑證,高高揚起:“這就是憑證?!?/br> 身后的松樹忽地生出藤蔓,纏住文件紙,把它甩向淳樸憨厚的老農(nóng)。 吳阿貴接過紙,看一眼松海分部的公章,“章是認(rèn)得,但上面寫的什么,不認(rèn)字?!?/br> ?張元清剛醞釀起來的氣勢突然卡殼,深吸一口氣穩(wěn)住心態(tài),道:“松海分部派我來執(zhí)行秘密任務(wù),任務(wù)目標(biāo)就是這個冥王。現(xiàn)在已經(jīng)抓捕歸案,希望青禾分部能協(xié)助我?!?/br> “怎么協(xié)助!”吳阿貴態(tài)度翻天覆地的變化。 “讓我們離開。”張元清瞥一眼奧斯蒙。 “不行!”奧斯蒙臉色一變,藍(lán)眸凝視,“吳阿貴族長,青禾分部是收了錢的,答應(yīng)幫我們封鎖場地。” 沒有人能戲耍天罰,戲耍天罰的人都會付出慘痛代價。 他在心里補充一句。 “錢會退的。”吳阿貴把文件紙折疊好,對張元清說:“我可以支持你們的任務(wù),但你倆要跟我回去,我要找人上電腦查一下,嗯,上面的字也要讓云夢看看?!?/br> “不用看了!” 威嚴(yán)洪亮的聲音從密林深處傳來。 張元清循聲看去,吳阿貴身后的松樹上,開出一朵白色的,足有兩米高的花苞。 花苞緩緩盛放,花蕊中立著一位老人,同樣穿著青禾族的民族服裝,同樣滿頭花白,但比起憨厚淳樸的吳阿貴,這位老人眉濃眼大,不怒自威,花白的胡須扎成羊角辮。 吳有華,青禾分部調(diào)查部部長,管著族規(guī),是青禾分部最有權(quán)勢的人之一,大部分時候,可以把“之一”去掉。 霸道、易怒、好戰(zhàn)、死要錢……張元清腦海里掠過此人的資料,心里一沉。 與此同時,黑暗處傳來樹梢搖晃的巨響,像是有一群猴子在樹上攀爬跳躍,不斷靠近。 俄頃,一道道身影出現(xiàn)在視野中,那是一群比猿猴還矯健的木妖,他們在樹梢間騰躍,每一次蕩起,都如騰飛般掠出十幾米。 他們也會在地面狂奔,地勢起伏的密林如履平地。 木妖被動——攀爬者。 任何復(fù)雜的地形都難不倒木妖們,在古代,木妖是專門攻克險關(guān)孤城的先鋒軍。 青禾分部的木妖率先趕來,成群結(jié)隊的簇?fù)碓趨怯腥A身后,這些木妖都是聽令于調(diào)查部長的部隊,而屬于族長吳阿貴的土怪們,受限于速度,還在趕來的路上。 “呼呼~” 狂風(fēng)大作,強勁的氣流壓彎松林,樹干繃的筆直。 兩道人影乘著風(fēng)掠來,赫然是獵魔人和胡佛,后者手里還拎著嚴(yán)肅古板的騎士青年夏佐。 天罰的人也趕到了。 這下子,天罰和青禾分部的族人,把張元清和止殺宮主包圍了。 獵魔人高空俯瞰,向來溫和的眼神,此時冷漠無情。 同為風(fēng)法師的胡佛懶散中帶著冷漠,夏佐一如既往的嚴(yán)肅,奧斯蒙則嘴角勾起冷笑,露出貓戲老鼠的表情。 天上地下都是同伴,這兩人插翅難飛。 青禾族人的目光帶著審視和好奇,竊竊私語著事情的脈絡(luò)。 身在其中的云夢聽了片刻,驚愕的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成了事件的主角之一。 ——有人冒充她向族人提供假消息,把天罰和青禾族的戰(zhàn)士們調(diào)離聚集地,試圖截走叫做冥王的通緝犯,并且差點成功了。 云夢細(xì)細(xì)的打量著兩人,年輕男人容貌普通,是她不會看第二眼的類型,可他身上總有股讓人似曾相識的氣質(zhì)。 紅裙女子應(yīng)該是個出色的美人,雖然戴著面具,穿著華美的長裙,但那股子婉約娉婷的儀態(tài),讓同為女子的她都忍不住目光流連,心生向往。 可我不認(rèn)識他們,為什么要假扮我?云夢蹙起眉尖,覺得不太對勁。 因為從族人的講訴中,那個冒牌貨甚至接觸了爺爺,卻沒有被發(fā)現(xiàn)。 “執(zhí)行官大人,就是這兩人想截走冥王?!眾W斯蒙高聲道。 回應(yīng)他的是獵魔人的風(fēng)刃,暴雨般攢射,籠罩下方的止殺宮主和張元清,前者還在重力的壓迫下,無法做出回避動作。 吳阿貴皺了皺眉,張元清和止殺宮主腳下的泥土隆起,形成一道球型屏障。 “嘭嘭!” 風(fēng)刃斬在屏障上,濺起灰蒙蒙的塵土。 獵魔人目光一銳,“吳族長,你這是什么意思。” “他們是五行盟的高級執(zhí)事,你不能殺他們?!眳前①F搖搖頭,又望向吳有華,有些不太流暢的解釋了詳情,一邊取出文件,一邊說道: “六叔,我們是五行盟的一份子,按照規(guī)矩,應(yīng)該先把冥王關(guān)押,等松海分部確認(rèn)后,再把冥王押去松海?!?/br> “松海分部的行動與我們無關(guān)?!闭{(diào)查部長吳有華冷哼一聲,奪過侄兒手里的文件紙撕碎,淡淡道:“現(xiàn)在他不是五行盟執(zhí)事了,把這兩個家伙打發(fā)掉,再胡攪蠻纏,廢了也行?!?/br> 說話間,他眼神嚴(yán)厲的瞪一眼侄兒,八百萬聯(lián)邦幣等于白送,唾手可得的錢財卻要拒之門外? 真是不當(dāng)家不知道柴米油鹽貴。這個只知道種田的侄兒、族長,根本不知道cao持一個兩萬人的部族有多難。 人群里,云夢看著隨風(fēng)飄散的碎紙,秀眉微蹙。 她有些不滿六太公這樣對爺爺,但不管是輩分還是實力,她都沒有說話的資格。 與她有相似看法的青禾族人并不少,青禾族人對族長是敬而不畏,不怕,但很尊敬。 吳阿貴沉默幾秒,語氣認(rèn)真: “六叔,不要自己騙自己,撕了文件他也是官方的高級執(zhí)事,這個冥王可能是個重要人犯,交給天罰不行的,至少要先問問松海分部?!?/br> 他想了想,補充道:“你想,如果總部明年扣我們經(jīng)費呢?!?/br> 吳有華不在乎松海分部的態(tài)度,但扣經(jīng)費擊中命門了。 獵魔人微微皺眉,立于空中,朗聲道:“吳族長非要如此的話,我不會勉強,但請青禾分部退還三百萬定金。” 底下的青禾族人表情微變。 胡佛笑吟吟道:“如果青禾分部愿意幫天罰這個忙,我們再加兩百萬聯(lián)邦幣,總共一千萬。” 底下議論聲炸鍋了,下意識的計算匯率,一千萬聯(lián)邦幣可以換七千萬本國貨幣。 吳有華大悅,撫了撫羊角須,笑道: “天罰就是闊綽,合作愉快!” 他轉(zhuǎn)而看向侄兒,沉聲道: “阿貴,總部最多是問責(zé),不會克扣經(jīng)費,經(jīng)費是我們投靠五行盟的條件,總部敢扣經(jīng)費,我們就敢鬧。你非要斷族人們的財路,就問問他們答不答應(yīng)?!?/br> “不答應(yīng)!”立刻有人高喊。 接著,“不答應(yīng)”的呼聲此起彼伏,青禾族人滿臉振奮,群情激昂。 奧斯蒙嘖嘖連聲,這就是金錢的力量。 他悄悄斜一眼吳阿貴。 張元清和止殺宮主對視一眼,后者微微搖頭。 眼下這個局面,要帶走冥王是不可能了,能全身而退就是萬幸。 張元清快速思考起來: “青禾分部不怕總部,死認(rèn)錢,完全被天罰收買了,完成任務(wù)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如果不想放棄,首先就要讓青禾分部知難而退,這樣我和宮主組隊,加上潛伏在暗中的‘人間流浪客’,是可以和天罰隊伍一較高下的,就看值不值?!?/br> 他冷冷掃過倨傲囂張的奧斯蒙,掃過重傷陰姬的胡佛。 值嗎? 值不值不知道,但我想揍他們……張元清神色冷漠。 他對天罰的這幾人本就沒好感,交流會后,印象更是差到極點。 這種跑家里來打臉的人,若非忌憚著魔君傳人的身份曝光,以他的性格,交流會上就教他們做人了。 沒想到交流會上沒機會,在十萬大山里倒是對上了。 “想要讓青禾分部知難而退,以一個無名執(zhí)事的身份肯定不夠格,我必須得上大號!以元始天尊的威望,加上元帥的威懾以及和云夢的交情,是有可能讓青禾分部主動退出的,就看怎么cao作……” 張元清大腦高速轉(zhuǎn)動。 這時,又有一批青禾族人趕到,其中竟有個熟人——罌粟副部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