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cao穿越武大郎 第2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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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元覺這才明白對方是熱得受不住了,呵呵笑道:“好,脫個干凈,打個痛快!” 他比姚平仲胖大的多,如何不熱? 當即丟開禪杖,先扯去那厚厚錦帛僧袍,解了掩心甲,扒去短衫,里面竟是個紅艷艷的大肚兜子,一并解了,又三兩把扯開虎絳,褪下褲子,脫襪、除鞋…… 姚平仲看得目瞪口呆,他解了戰(zhàn)甲,脫了上衫,露出精鐵澆筑般的半身筋rou,上面大大小小,少說七八處傷疤,褲子鞋子卻都是穿得好好的,抬眼一看,對手竟然扒了個一絲不掛。 這和尚連頭發(fā)都沒有,胡子也刮的青虛虛的,除了眉腋鳥三處黑毛,當真再無一絲,那一身肥rou顫顫巍巍,看著便如一座rou山一般,渾身上下,也是傷痕連片,比姚平仲更多幾倍,一看就是尸骸中掙扎出來的狠人。 李逵看得眉飛色舞,點評道:“鄧和尚是個懂廝殺的?!?/br> 水風吹來,鄧元覺只覺渾身涼爽,大笑三聲,把衣服踢到一旁,提起禪杖喝道:“來來來,且同你痛快戰(zhàn)一場!” 姚平仲這才回過神,舒展一下筋骨,笑道:“有今日一場大戰(zhàn),不枉姚某千里南來!” 說罷縱身一躍,殺了過去,鄧元覺舞杖相迎,叮叮當當再次打在一處。 這一回兩個“了無牽掛”,越發(fā)戰(zhàn)得激情澎湃,一連又戰(zhàn)五六十合,鄧元覺那條渾鐵禪杖,乃是江南武林有名的兵刃,遭砍得刀痕遍體,以至于鄧元覺雙手都是鮮血—— 他使那杖,兩手卻非拿定了不動的,杖身常常要在掌心滑來摩去,平素自然無妨,如今刀痕多了,手掌滑到銳利處,便是一條口子。 姚平仲雖無這般受傷,兩口刀也自砍得狗啃一般,千錘百煉的好刀,眼見得已是廢了。 曹cao暗暗同樊瑞道:“你看我漢家男兒,多少豪杰?若是大伙兒齊心協(xié)力,怕什么金遼不滅?” 不遠處方天定亦是吃驚:“怪不得西軍恁般大名,原來這般多好漢,我先前卻不該答應同他斗將。你看這個使刀的,比我也大不了幾歲,如何恁般能廝殺?斗了半日,不曾折半點便宜與寶光叔叔?!?/br> 石寶苦笑道:“便是我也看得呆了,不曾見這一對敵手?!?/br> 有詩為證: 平生不肯念佛經(jīng),唯好殺人見血腥。 際遇西軍真悍將,未分生死豈能停? 斗到這個節(jié)骨眼上,鄧元覺再沒了笑模樣,一顆魔心,早已暴漲,渾身殺氣百十丈,已是不死不休。 姚平仲也早已都紅了眼,兩口刀舞得潑風一般,許多往日里使不出的精妙招式,長江大河一般滾滾涌出。 前后相加,兩個已斗了百余合,鄧元覺胖大的身子都仿佛瘦了一圈,到了第一百二十八合,鄧元覺忽然使一招“金剛震怒”,那條禪杖,從幾乎不可能的角度倒挑上來,姚平仲忙揮雙刀去斬,一聲脆響,雙刀齊柄折斷。 姚平仲大驚,幸好那刀斷之時,好歹擋了一擋,禪杖微微一慢,被他棄了刀柄,死死抓住,奮力往回一拖。 他的力氣本不如鄧元覺,奈何鄧元覺著手之處,恰有兩片鐵花翻起,正待同對方角力,忽然掌中刺痛,這股力道沒能續(xù)上,竟被姚平仲夾手奪了禪杖去。 姚平仲大喜,當下便要揮杖打殺鄧元覺,禪杖順勢一倒手,卻忘了那杖身到處暴起鐵花,疼得哎呀一聲叫,雙掌其破,那條禪杖當?shù)囊宦?,脫手落地?/br> 鄧元覺趁勢撲來,大巴掌挾著惡風,猛掃在姚平仲臉上,打得眼前金星亂冒,滿口牙齒一齊松動,合身向側面飛出。 不料姚平仲也是狠人,飛出之時,右腿重重彈出,只踢得鳥毛紛飛,鄧元覺長聲慘呼,捂住小小小小鳥,推金山倒玉柱一般重重倒地,滿地打滾。 姚平仲落在兩丈開外,張口吐出幾枚牙齒,掙扎著站起,卻似沒了重心一般,歪歪倒倒跌出幾步,又復栽倒。 兩軍將士張口結舌,寂靜無聲:誰也不曾料到,這兩個從中午打到日暮,最后竟是戰(zhàn)了個兩敗俱傷。 石寶、方七佛雙騎齊出,龐萬春搭箭在弦,緊隨其后,來搶鄧元覺。 那邊是王德、王稟齊齊奔出,來救護姚平仲,后面一員六十余歲戰(zhàn)將,滿臉風霜,須發(fā)皆白,臉上皺紋如刀刻斧鑿一般,亦彎弓搭箭,默默護在二將身后。 兩邊各自搭了自家將領回去,龐萬春和對方那員老將留在最后,雙方眼神一匯,龐萬春只覺眼珠一痛,仿佛是被對方用眼神射了一箭,頓時一驚,再細看時,又見對方眼神晦暗,絲毫不見神采。 他不由暗自稱奇,勒住馬喝道:“吾乃明尊座下西銳元帥龐萬春,人稱我‘小養(yǎng)由基’。看你也似是善射的,可敢留下姓名?” 那將聽了,哂然一笑,用極濃重的西北口音說道:“小養(yǎng)由基?呵呵,便是真?zhèn)€養(yǎng)由基重生,某家也不夾他在眼里,何況你個小養(yǎng)由基。”說著勒馬而回。 要知道“百步穿楊”這個專門形容射手能耐的成語,便是因養(yǎng)由基而生,龐萬春被人叫了七八年“小養(yǎng)由基”,內(nèi)心深以為自豪,豈容他這般折辱?當即大怒,猛地抬起手臂,弓開滿弦,指著對方背心:“我讓你走了么?” 那老將帶住馬,沉默片刻,忽然轉身,手中弓弦一撤即放,啪啪兩箭,龐萬春手中那張能值千金的好弓,應聲而斷,隨即一道紅影從眼前墜落,低頭一看,卻是自己盔上紅纓! 龐萬春驚得神魂都要飄散了——他是南國有口皆碑的第一位神射手,如今弓開如月,對方竟然能在他撒手之間,便射出無比精準兩箭,這等技藝,已非驚世駭俗可以形容,便是天上神仙,怕是亦無此等神技! 那老將微微一笑,淡然道:“我同你相距不過十丈,短短距離,何必要拉滿弦?既然引弦卻又不發(fā),徒耗精力控制,又何必引弦?想嚇唬我,直接射我坐騎、兜鍪便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的道理都不懂,你練得甚么弓箭?” 龐萬春身形一震,冷汗流了一背,滾鞍下馬,空著雙手走到對方近前,抱拳施禮:“多謝前輩賜教,愿求前輩姓名?!?/br> 那老將看向西北,眼神空茫,似有無窮風沙掠過,淡淡道:“你既學射箭,可曾聽過‘眉間插花’么?” 龐萬春又是一震,眼中露出不可思議之色,張嘴半晌。這才呆呆說道:“你、你是,你是兩個時辰之間,發(fā)箭逾千,箭無虛發(fā)的王、王舜臣前輩?你、你還活著?” 有分教:自負無敵龐萬春,今朝終遇更高人。一弓在手西賊亂,千古無雙王舜臣。 第444章 七佛子急獻巧計 那老將方才本可直接射殺龐萬春,卻只是斷其弓、摘其纓。 童貫見了,暗自不快,卻不料那龐萬春如此失態(tài),幾乎追到他陣前來,頓時心情又好了起來,覺得這般處理也還高明,畢竟誅心更勝殺人,便暫時掐了雅贈老將一雙小鞋穿穿的念頭。 他就勢做出個和藹模樣,把手一拍,呵呵笑道:“姓龐的,你的勇名,老夫亦是久聞,明教五方元帥,人稱你是江南第一神箭手!呵呵,然而江南鳥雀,哪里見過厚地高天?江湖中稱雄,又豈比得過萬馬軍中建功立業(yè)?你既曉得王舜臣的本事,今日老夫便做個主,你若肯降于馬前,老夫不止赦你一應前罪,還叫舜臣收你為徒,日后封侯萬里,指日可期,你道如何?” 龐萬春“啊”的一聲,這才驚覺自己在兩軍陣前失態(tài),頓時急紅了眼,喝道:“我教中兄弟,義氣深重,同生共死,你這等人又豈懂得?” 說罷扭頭就跑,跳上坐騎直歸本陣,童貫在身后大笑:“投降乃是大事,你且細細去想,老夫這門,始終替你留著……” 龐萬春曉得他存心挑撥,回到陣上,正欲解釋,便見方天定氣得臉都漲紅了:“龐帥,你還嫌我們今日不夠丟人么?如何便拜那敵將?” 龐萬春心中愧疚,低下了頭,又忍不住道:“他、他是王舜臣……” 方天定一口打斷:“什么王舜臣、張舜臣,難道他區(qū)區(qū)兩箭,射沒了你的膽子么?” 忿忿不再理他,徑直看向石寶:“石叔叔,我軍的臉面,全仗你來挽回。” 石寶心中全無把握:他最忌憚的王德還沒登場呢! 但此時此刻,難道說不行?果斷點頭:“放心,石某寧死也要贏他一場!且看他派何人出陣?!?/br> 第四場輪到了官兵先派人,童貫打了個呵欠,指了指天色,微笑道:“時辰已晚,今日且到這里吧。一日三戰(zhàn),三天也便分了勝負。呵呵,記得明日還是此處,我們再決勝負?!?/br> 說罷一揮手,官兵潮水般退下。 方天定咬牙切齒,不情不愿下令回城,自己把馬一帶,當先跑入城中。 曹cao策馬來到龐萬春身邊,低聲道:“龐兄弟,那個西軍老將,很了得么?” 龐萬春點了點頭,眼中露出佩服至極的目光:“非是小弟長他人威風,南至大理,西至吐蕃,北至金遼,萬國各族,若以弓箭上的本事論,怕是無一個能及他的。” 嚯!這話說得就大了。眾人都露出不信之色,史進笑道:“我梁山兄弟花榮,人稱‘小李廣’,那個射術,嘿……” 龐萬春搖頭道:“花知寨的好名,我亦久聞,然而他的本事,至多略勝我一籌,和王舜臣相比,呵呵……” 阮小七氣得跳腳:“那廝端的如何了得,你倒說來聽聽,若只這般空口白牙,滅我梁山威風,卻是不當人子?!?/br> 樊瑞、劉唐等也都側目而視。 方七佛一旁聽見,怕起紛爭,連忙趕來近前:“萬春之言,并不為過,說出那廝厲害處,誰個也要吃一驚——” 他半生南來北往,最是博聞強記,當即把王舜臣成名經(jīng)過細細告知眾人。 原來那個王舜臣,昔年乃是種家將種樸麾下偏將,元符二年(1099年),種樸赴任河州知州,上任十余日,羌族叛亂,種樸欲堅守城池,以待時機,上司胡宗回不許,強令出戰(zhàn),不料遭了敵人大軍埋伏,種樸當場戰(zhàn)死,宋軍潰敗,羌兵萬余騎兵趁勢掩殺數(shù)十里,宋軍馬少不能脫身,紛紛絕望大哭。 這時偏將王舜臣挺身而出,指著追來的羌軍大笑道:“爾等可知,何為眉間插花耶?” 宋軍們都以為他嚇瘋了,不料王舜臣單騎反沖,是時羌軍七員驍將沖在最前,被他開弓連射三人,都是一箭正中眉心,余下四個嚇得回馬就跑,亦被他一一射殺,箭矢自后背貫出前胸,力透鐵甲,萬余羌騎,齊齊勒馬。 宋軍們見了大喜,都要趁機逃跑,王舜臣喝住眾人道:敵人不過暫驚,回頭必然還要殺來,只有徹地擊潰,才能真正脫身。 宋軍們從其言,鼓勇再戰(zhàn),陣勢剛剛列好,羌兵果然大舉殺來。 這一場大戰(zhàn),從申時戰(zhàn)至酉時,整整打了兩個時辰,王舜臣立于陣中高處,挽弓四射,弓斷則換,雙手交替開弓,連發(fā)千余矢,無一落空,自家手指rou爛見骨,血流至肘,雙臂皆赤,羌軍死傷狼藉,神為之奪,只得黯然遁去。 事后朝廷論功,封其為蘭州知州。 說至此處,方七佛唏噓道:“前些年,聽說他同上司不睦,因過去了官職,都傳說其郁郁而死,不料仍在人世,更被童貫帶來江南,和我們做了對頭?!?/br> 眾人聽他說得詳盡,不似吹噓,都不由駭然失色,均道:“世間竟有如此神將!” 劉唐、阮小七等面面相覷,心道花榮箭法通神,怕也沒法力敵千軍。 夜間,方天定令人請曹cao議事,曹cao到時,見堂中只方七佛、石寶二人,心中有數(shù),笑道:“賢弟找我,可是要議明日三戰(zhàn),如何安排?” 方天定點頭,神情焦躁:“早知他西軍中這般多猛將,我便不該答應同他斗將!本以為憑著七佛叔叔,鄧、石、司、龐四位,穩(wěn)穩(wěn)拿下無戰(zhàn),可今日宋兄也瞧見了,除了七佛叔叔見功,鄧法王、司元帥一平一負,龐元帥見了王舜臣那老頭,卻如耗子見貓,眼瞅著上不得陣了,就算石寶叔叔拿下一場,后面五場,如何應付?” 曹cao凝重地點點頭,緩緩道:“史大郎和唐斌,武勇不遜于貴教五方元帥,諒不輸于官軍?!?/br> 方天定急得轉圈,搖頭道:“這般說來,若石寶叔叔、史大郎、唐將軍三人,輸?shù)萌我庖魂?,我等便大大不利,唉,宋兄,我聽說梁山高手,莫過于豹子頭、花和尚、青面獸、小李廣,如何不帶挈同來?若他四個在此,此戰(zhàn)穩(wěn)如泰山?!?/br> 曹cao苦笑道:“賢弟,若早知官兵中猛將如云,早帶了來也。卻是當時以為貴教足以力扛,我等此來,是為江湖上的義氣,若真?zhèn)€全力以赴,說句不中聽的,倒怕貴教要疑心我梁山別有所圖?!?/br> 方天定一呆,隨即苦笑:可不是么?梁山若真大舉而來,他的確擔心對方是不是打著守望相助旗號,行那鳩占鵲巢之實。 方七佛忽然道:“罷了,明日便請史大郎、唐將軍相助,石寶再打一場,不須同他死戰(zhàn),能贏固然好,不能贏便果斷認輸,就算三場皆敗,也不過輸了四場。” 方天定臉都白了,跳腳道:“若輸了四場,后日便連贏三場,也不過平局,只消輸?shù)靡粓?,我便把杭州輸了去也?!?/br> 方七佛冷然喝道:“哪有后日?明日若是連勝,再作道理,若是局勢真?zhèn)€不利,明日夜間,我等全軍出動,劫了官兵大營,他指望著后日廝殺,哪里有備?正好一鼓作氣,滅此朝食!” 曹cao一愕,隨即苦笑,卻不料方七佛竟想出這般一條計策來,這可不是……巧了么? 方天定呆呆望他片刻,腦子里漸漸轉過彎來,不由喜上眉梢:“照啊!兩軍交戰(zhàn),無所不用其極,我干嘛真和他打賭?能贏便贏,不能贏就掀桌子!哈哈哈哈,童貫老賊,這一次他還不死?” 同一時刻,童貫亦在中軍大帳呵呵大笑:“今日占成平手,本帥正好用計,你等凡出戰(zhàn)的,都不必死戰(zhàn),若是一時難勝,便認輸何妨?呵呵,明日夜間,才是大伙兒用命殺賊之時!” 他麾下眾將一個個殺氣騰騰,齊齊抱拳道:“大帥神機妙算,我等謹遵號令!” 有分教:千矢射落羌人膽,四海漫夸大將豪。佛子運籌思巧計,官賊各趁夜抽刀。 第445章 童樞密趁夜鏖兵 次日天光,童貫兵臨河畔,方天定也領兵出城,依舊如昨日一般,各自在江漲橋兩側列陣。 童貫挺著胸,高喝道:“方天定小反賊!昨日你僥幸打成平手,今日定教你大敗虧輸。” 方天定不甘示弱,回口大罵:“呸!老閹賊!焉敢口出大言?今日必殺得陣陣皆敗。” 兩邊主將各自開了嘴炮,童貫嘴巴一努,身旁劉延慶將手一揮,一員四十余歲、滿面虬髯的戰(zhàn)將飛馬上橋,手中仗長刀一口,指著南兵陣中喝道:“吾乃湟州臨宗寨知寨王淵,誰敢來與我一戰(zhàn)?” 史進飛馬而出:“梁山好漢‘九紋龍’史進在此!” 童貫先前便聽說梁山派了一支偏師,來助方臘,心中一直有些惴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