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cao穿越武大郎 第1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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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貫忠在老曹耳邊低聲道:“這個狗兒,倒是個難得的人才,可惜王慶等無眼,不知重用?!?/br> 蕭嘉穗亦是毫不掩飾眼中贊賞,點頭道:“此子天資縱橫,非是等閑人物?!?/br> 曹cao點頭道:“且觀其行事?!?/br> 卻聽段狗兒又道:“第二條路,便是降了官兵,大家去殺晉賊,立功洗了賊名,回家復(fù)為良民?!?/br> 有人聽了便叫道:“不是又受官府欺壓?” 狗兒嘆氣道:“魚吃蝦子,蝦啃泥巴,你不愿為民,便去當(dāng)兵,一刀一槍掙個功名。再說,楚王這場鬧亂,朝廷也未必想看見,我瞧著至少后面幾年,多少要厚待我淮西百姓,至于再以后的事嘛,你能想那么遠(yuǎn)么?” 那人笑道:“我想個屁,我餓的慌,就想明日吃湯餅?!?/br> 淮西群賊聞言,盡皆捧腹大笑。 老曹忽然淚流滿面,高聲道:“淮西漢子們,今日隨我殺賊,若是不死,明日管教你們湯餅吃飽,碗碗有rou!” 淮西群賊先是一愕,隨即高聲歡呼,無數(shù)漢子叫道:“早說有rou有湯餅,早去殺晉賊也,還扯這多廢話作甚!” 眾賊紛紛跳起身,揮著刀槍齊聲吶喊:“殺晉賊啊,殺了晉賊吃湯餅啊!” 潮水一般涌向晉中軍的地面。 曹cao一時情難自已,拉著許貫忠流淚道:“貫忠,這一仗不需你打了,你快馬去見童貫,讓他令火頭軍準(zhǔn)備足夠的湯餅,每碗都要有rou三兩!” 真所謂:莫笑曹公淚雨磅,多情自古斷人腸。若得湯餅兩餐飽,誰舉刀劍一命亡。 第301章 西京一亂賊殺賊 日未東升,天色初白。 一干嚷著“吃湯餅”的淮西賊,燃燒起最后的狂熱,殺向滿臉茫然的晉中軍。 又有許多淮西漢子,剛剛從睡夢中驚醒,便聽得外面盡是同鄉(xiāng)老鐵們興奮地狂呼:“殺晉賊啊,殺晉賊,殺盡晉賊吃湯餅?。 ?/br> 腦袋猶未明白是怎么回事,身體已在鄉(xiāng)音和湯餅的召喚下,下意識提起兵器,跟著人流殺將出去。 西京城中,晉中軍數(shù)量雖然多些,卻架不住對方先下了狠手,一個個據(jù)點、駐地,被淮西軍浩蕩沖來,頃刻間都亂成一片。 許多晉中軍睡眼朦朧,甚至未及提起刀槍,便遭人群所淹沒——恰如遮天蔽日的蝗蟲群,掃蕩過茂盛的莊稼地,所過之處,只余狼藉。 這兩支軍在城里殺得天翻地覆,淮西軍畢竟駐扎已久,熟悉地形,漸漸分為數(shù)隊,分別攻擊晉中軍駐地。 曹cao也將官兵順勢分為數(shù)股,一則助攻,二則臨時擔(dān)綱執(zhí)法隊,凡趁機(jī)沖擊商戶人家的,無分晉中淮西,盡斬?zé)o赦。 卻說晉中軍主將鈕文忠,摟著西京的花魁娘子睡得正香,忽聽得滿城殺聲大作,一驚而起,甲都不及披,赤裸著半身,匆匆提劍而出。 只見淮西軍潮水般涌入他所住庭院,手下親兵一邊和淮西賊交戰(zhàn),一邊亂紛紛叫道:“了不得了,淮西這干賊骨頭,都造反也?!?/br> 淮西群賊聽了紛紛叫罵:“你等才是反賊,我等淮西好漢,奉旨?xì)①\。” 鈕文忠滿腦子嗡嗡作響,一時也不知道究竟誰反了誰,好在本能反應(yīng)還在,連忙拔出寶劍,沖上前連殺了幾個敵人,勉強(qiáng)守住庭院不失,被那血腥氣味一激,腦中方才漸漸清明:罷了,必是段五這廝,嚇破了狗膽,開城門投降了宋軍也,這個沒膽的撮鳥,豈不害苦了我也。 正值叫苦不迭時,忽見他麾下熊威將于玉麟頂盔貫甲,帶個偏將桑英,領(lǐng)數(shù)百人殺來。 于玉麟策馬沖入敵群,提槍亂刺,淮西軍沒有大將抵擋,一時紛紛倒地。 待將這伙兒淮西軍殺散,于玉麟急忙叫道:“鈕大哥,此城守不住了,快隨小弟殺出去?!?/br> 鈕文忠定了定神,連忙找到他三尖兩刃刀,提了上馬,沿路不斷聚攏自家兵卒,跟著于玉麟從東門殺出。 其余曹洪、石遜、赫仁幾個偏將,也看出事不可為,各自領(lǐng)人殺往城外逃命…… 這場大戰(zhàn),自凌晨起,一直戰(zhàn)至巳時方休,滿城大小街道,路面上鮮血成溪,許多重要街口更是尸積如山,城中百姓關(guān)門閉戶,都躲在床底瑟瑟發(fā)抖,不敢出來半步。 曹cao派人統(tǒng)計傷亡,淮西軍兩萬五千人,戰(zhàn)死四千余人,傷者不計其數(shù);晉中軍三萬人,戰(zhàn)死一萬三千余人,降六千余人,泰半帶傷,其余的都搶出城逃命去了。 至于官軍,倒是只有二三百傷亡。 曹cao占了府衙,一面令人四下張貼安民告示,延請郎中看顧傷兵,一面令人童貫處報捷,及至午時,杜壆、袁朗兩路兵馬各自進(jìn)城,兩路共生擒賊兵四千余人,都一發(fā)關(guān)入兵營。 杜壆、袁朗喜滋滋報功:竺敬斧劈偏將曹洪,柳元槍挑偏將石遜,騰氏兄弟生擒“鐵蜻蜓”鈕文忠、熊威將于玉麟,偏將桑英,卻是袁朗一撾打殺。 賊之偏將赫仁,領(lǐng)了一千余人左沖右撞,慌不擇路下沖出東門,恰遇著童貫領(lǐng)大軍往西京開來,自以為必死,舍命撞了過去。 誰料童貫的兵馬雖多,卻是此前一早殺崩了的,軍心士氣,皆在谷底,明明有數(shù)萬大軍,眼見赫仁“兇狠無比”殺來,當(dāng)場就要炸營。 關(guān)鍵時刻,卻是西軍老將劉延慶一聲怒吼,只率七八騎敢戰(zhàn)之士,舍命殺入敵群,飛馬一刀,劈得赫仁落馬。 這老將軍英姿不減當(dāng)年,跳下馬割了人頭,復(fù)回馬上直立起身,高舉赫仁人頭,縱聲大呼:“爾等將領(lǐng)已死,再不投降,盡皆無葬身地也。”群賊驚懼,紛紛跪倒請降。 童貫驚魂未定,大怒之下,當(dāng)即拿下幾個先鋒戰(zhàn)將,各打了二十軍棍,留職聽用,又狠狠夸贊劉延慶之英勇,待大軍開入西京時,日已西斜。 曹cao早在府衙設(shè)宴,請童貫等慶功,童貫坐了主位,親執(zhí)曹cao之手,坐于自己身旁,其余將校,各按職位高低,分別落座。 飲了幾杯酒,童貫心情漸漸轉(zhuǎn)佳,起身來,睥睨四顧,高談闊論:“西京城墻高厚,又有伊水、大河屏障,自古便是難克之堅城。何況兵法有云:十則圍之,而賊兵兩方合力,兵力猶勝于我,此等情形,即便古來名將,怕也只得踟躕于城下也!” 說到這里,神色越發(fā)自得,聲音越發(fā)宏亮:“然而老夫與諸將,稟君王之命,攜疲憊之師,夙夜兼程而來,激戰(zhàn)五日,力克名城,此千古罕聞之武功也!諸位將軍,且為大宋賀,為陛下賀,為吾等賀!” 曹cao隨著眾將一同舉杯,高呼飲勝,喝酒之余,心底倒也暗自佩服:千年以來,打仗的水平不見得有多少變化,做官的本事卻是一日千里。聽人家童樞密這幾句話,多么高明—— 千古難克之堅城,敵眾我寡之局面,敵軍以逸待勞,童大帥攜疲師,“激戰(zhàn)五日,力克名城”,老曹作為一個親歷者,聽了都覺得熱血賁涌,何況遠(yuǎn)在二三百里之外的皇帝老子呢? 當(dāng)年十常侍之流,可萬萬木有這等水平也。 酒至半酣,宋軍眾將紛紛起身,爭相敬酒,莫看一個個未必識得一籮筐大字,說起話來,卻各個口吐蓮花,盛贊童貫之武功,神情之諂媚,用詞之無恥,直叫人惡心欲嘔,童貫卻如逢仙樂,直聽得滿面春風(fēng)。 那些將官本領(lǐng)雖然不濟(jì),眼色卻是個頂個高明,見童貫拉著曹cao同坐,心知老曹眼看就要當(dāng)紅,于是敬完童貫,都把酒來敬曹cao。 曹cao推辭不過,飲了十余杯,酒意漸漸上涌,斜著眼覷去,只覺滿堂之人,無不難入眼目:一個個喝的豬頭發(fā)紅、驢耳帶赤,帶著虛偽的笑意,踉踉蹌蹌彼此敬酒,途中撞翻碟盤無數(shù),燒雞鹵rou,踩得爛泥一般,甕翻瓶倒,美酒流淌滿地。 此情此景,曹cao忍不住呵呵怪笑,拳頭亦漸漸發(fā)癢,他心知不妙,連忙佯做欲嘔,匆匆起身而去。 出了廳堂,夏夜里的晚風(fēng)一吹,曹cao心境漸漸平復(fù),猛可里想起湯餅來,神色一變,騎馬來到收攏淮西軍的營地,卻見百十個火頭軍正忙活的熱鬧——揉面的、切餅的、煮面的、切rou的……滿頭大汗,卻也有條不紊。 盧俊義、孫安領(lǐng)著數(shù)百人維持秩序,許貫忠、蕭嘉穗幫著火頭軍端面,口中不斷高喊:“都別急,都別慌,這是我家武將軍特意和童大帥求得恩典,面管夠,rou管夠,管叫你等人人到嘴,人人飽腹。” 那些淮西軍雖然都有些急迫神色,卻也不曾爭搶,都老老實實排成長長隊伍,隊伍最后站著的卻是個熟臉。 段狗兒站在隊末,大呼小叫道:“我狗兒這雙眼睛最能識人,那個武大將軍,我絕看不錯他,他是個真正心疼咱們這些窮漢子的,他說了人人管夠就必然管夠,兄弟們都排好了隊,誰也別給淮西父老丟人,老子最后一個吃,不夠你們都來吃我的?!?/br> 那些取到了面的,都是滿臉喜色,三五成群,或蹲在墻邊,或坐在樹下,有那等好事無賴之徒,更是故意站在隊伍邊上,小嘴嘟嘟往人群里吹那香噴噴的熱騰氣,惹來一片怒罵。 那些漢子許多都帶著傷,甚至傷口的血還未全止住,然而一個個捧著大碗,稀溜溜連吃帶嚼,似乎全然察覺不到傷口的痛楚,滿臉都是知足的笑意。 曹cao抬頭望著漸漸升高的月兒,強(qiáng)忍住突然欲涌的淚花,穩(wěn)了穩(wěn)情緒,這才佯做無事一般,大笑三聲,走去蕭嘉穗身邊,一邊幫他端那湯餅,一邊大聲武氣叫道:“我姓武的拍胸口說了,餅管夠,rou三兩,可有人克扣不曾?若是有的,淮西好漢們只管相告武某,武某親自去摘了他人頭來熬湯!” 眾人見了曹cao,不管吃上的沒吃上,受傷的沒受傷的,都紛紛歡呼起來:“管夠,管夠,莫說三兩,四兩也有余,武將軍端的是好男兒,言而有信也。” 這正是:王公樽酒斗十千,黎庶濁漿碗半錢。貴胄杯中皆虛詐,草民醉后開笑顏。 第302章 新扎節(jié)度使曹劉 童貫并未在西京久耽,次日酒醒升帳,點了老將劉延慶,領(lǐng)兵一萬鎮(zhèn)守西京。 為防田虎派大軍來廝殺,又留曹cao在此,相助守城。 曹cao手下兵馬,原屬陳州兵、鄭州兵的,都隨童貫回汴京,各歸本部,至于所收降軍則仍由曹cao統(tǒng)帶。 按童貫私下的叮囑,待封賞定下,這支人馬就由他帶去山東,作為根基,組建青州軍。 這樣一來,曹cao手下兩萬余人馬,頓時少了近萬。 不過陳州、鄭州二軍中,有些家里無牽掛的好漢,仰慕曹cao為人,都自愿留了下來,共計四百余人,其中便有陳州原都頭,現(xiàn)任副將的李墩子。 匆匆安排了西京防務(wù),童貫急不可待領(lǐng)著大軍,回汴京去報功。 待童貫一走,曹cao便帶著幾大車銅錢,去了淮西軍營中,將兩萬淮西軍聚集起來,滿懷誠懇對他們說道:“汝等本是良民,被迫從賊,廝殺場上,幾經(jīng)生死,活至如今不易。此番獻(xiàn)城殺賊有功,盡赦汝等前罪,都回家去復(fù)為良民吧,凡是要回去的,本將私人赍發(fā)你等一人五貫路費。” 果然不出老曹意料——上前領(lǐng)了路費、磕頭離去的,只有三千余人,其余一萬六千余人盡數(shù)聲稱:家里早無人也,要不也不會死心塌地造反,如今無家可回,感懷武將軍恩德,愿在麾下效力。 曹cao大喜,連忙道:“軍中陋規(guī)種種,汝等應(yīng)有聽聞。不過在我麾下,絕無喝兵血、受欺壓之事,男人當(dāng)兵保衛(wèi)家國,本是了不起的事業(yè),我軍中的士卒,都如我親兄弟一般看待,只要臨敵敢戰(zhàn)的,必有出頭之日。將來若是年邁,亦為汝等分田置產(chǎn),安樂余生?!?/br> 這番話一出,眾人歡呼盈天,本來要走的三千多人,又有一半不肯走了。 如是一來,曹cao手下軍馬,轉(zhuǎn)眼又是三萬之?dāng)?shù)。 最妙者在于,手下陳州、鄭州兩軍離開后,他麾下的兵卒,本來就是淮西降軍為主,如今這一萬多淮西人加入,便似江河入海,并無絲毫隔閡。 老曹將這些兵重新編整一番,分為數(shù)軍,分別交給盧俊義等指揮,每日cao練不輟。 八月五日,汴京有天使前來宣旨,封了劉延慶為河南三城節(jié)度使,統(tǒng)轄西京、鄭州、汝州之軍事。曹cao亦不出意外,被封為青州節(jié)度使,統(tǒng)轄青州、淄州、濰州、齊州、登州、萊州、密州七州軍事。 盧俊義、孫安等人,各按功勞大小,封為防御使、團(tuán)練使、統(tǒng)制官、兵馬都監(jiān)不等,轄地?zé)o一例外,都是青州治下七州之一。 不過正式得了官職的老曹,卻不能立刻上任——朝里已派人去招安田虎,一旦成功,曹cao才能赴任。 曹cao和劉延慶款待、恭送了天使,兩個喝酒商談,說及糧草有些告緊,都笑道:“縱然田虎再來,放著堅城在手,又何須許多兵馬?!?/br> 曹cao回轉(zhuǎn)頭,令官封齊州團(tuán)練使許貫忠、淄州團(tuán)練使的蕭嘉穗、登州防御使孫安、濰州防御使竺敬,率一萬五千人軍馬,先回山東,人馬大部留在梁山泊訓(xùn)練,其余各人選些精銳,帶同赴任。 為何單選這四個?只因曹cao本有“青密為門、登萊為室”的計劃,且業(yè)已cao行了大半年,而齊州、淄州位于青州之左,濰州雖小,卻和登萊并居室中,此前并未有所布置,因此讓許貫忠、蕭嘉穗、竺敬,先行上任,所行之法,亦與四州無二,無非是收攏軍心、訓(xùn)練軍隊,結(jié)交豪杰,打點文官,引商行為援,行陰吞之事。 至于孫安赴登州,則是要他與宋江等人匯合,囑咐推進(jìn)水師戰(zhàn)船督造事宜。 四將領(lǐng)命而去,老曹身邊,便只余盧俊義、杜壆、袁朗、滕戣、滕戡、柳元六將,除老盧外,余下將領(lǐng)軍卒,幾乎都是淮西一系。 隨后數(shù)日無事,曹cao便帶著六將cao演軍馬,同食同宿,杜壆、袁朗在王慶麾下時,都是桀驁不馴之輩,然而和老曹一番相處下來,卻是恭敬日增。 八月十日,晉中軍忽然有所舉動—— 田虎收到詔安文書后,看到大宋天子欲封其為太原兵馬都監(jiān),引為侮辱,頓時怒不可遏,撕毀詔安,趕走使者,發(fā)兵八萬,一日間打破孟州,留五千人守城,余者盡數(shù)于次日渡河,直逼西京城下下寨。 劉延慶大驚,急尋曹cao商議對策,曹cao扳著指頭默算時日,算罷笑道:“老將軍,在下算他彼軍南來,不得復(fù)歸也。” 劉延慶見他搖頭晃腦,做出街頭神算模樣,不由失笑:“不料武將軍還有這等本事?莫非是太公望轉(zhuǎn)世?” 曹cao笑道:“最遲三日,便見端倪。” 兩個閉城緊守不出,晉中軍攻打一日,折損兩千多人回營。 又過一日,黃河之上,千舟競發(fā),大大小小戰(zhàn)船,蔓延河面,皆打著宋國旗號。 曹cao在城墻上遠(yuǎn)遠(yuǎn)望見,指著大笑道:“老將軍,末將妙算如何?晉中軍并無水師,如今大河盡在我手,南來之軍,安得復(fù)歸乎?” 當(dāng)晚夜間,一個身影攀城墻而上,主動找到守城軍將,要求面見曹cao。 軍將驚怒之余,帶他來到府衙,曹cao上前抱住道:“兄弟,早知一別數(shù)月,當(dāng)初便該帶你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