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鏡子前十八歲的少年皮膚偏白,關(guān)節(jié)處還帶淺淺的粉。 水滑過他薄薄的肌rou,修長的雙腿,緩緩落在地面。 這具身體非常完美,可惜,本應(yīng)有腹肌輪廓的肚子微微鼓起,破壞了整具身體的美感。 巫遙摸摸自己的肚子嘆了口氣:“等到了英國安定下來,要找一家健身房了。” 他認真地洗澡,酒店那晚的記憶伴隨著蜂蜜玫瑰的氣息,在淅淅瀝瀝的水聲里重新回到巫遙的腦海。 巫遙的眼尾微微紅了,在水汽中,瀲滟的光在眸底忽閃忽現(xiàn)。 他趕緊拍了拍臉頰,甩掉不該有的記憶,迅速洗完澡換上輕薄的家居服,重新回到謝寧知的房間。 可是,謝寧知洗澡的時間卻莫名有些久,以至于巫遙困意上涌。 昨天晚上雖然沾床即睡,但睡眠時間比起平日還是太短了。再加上今天的活動量有些超標(biāo),以及近日里巫遙本就嗜睡。 別墅的床十分柔軟,巫遙本是坐在床沿,但坐著坐著,他便沉迷于柔軟的床榻,身體一歪,倒在了床上。 在寂靜的臥房中,巫遙睡著了。 謝寧知在浴室里頭痛欲裂,熟悉的氣息似乎喚起了他一些塵封的記憶,但仔細去想,腦海中仍是一片空白。 他在浴室消耗了太多的時間,并發(fā)現(xiàn),越是聞到沐浴露的味道,身體便不可自抑地出現(xiàn)難以明說的生理反應(yīng)。 不對勁,非常不對勁。 失去一段記憶的感覺很不好受,在這兩個月里,謝寧知一直有服用醫(yī)院提供的清淤藥品。 在水聲中,他的腦海中浮現(xiàn)一些片段。 比如他推開了浴室的門,又或是他被一個看不清面容的女人攙扶著走進房間。 耳邊漸漸出現(xiàn)幻聽,是低柔沙啞的,像帶著鉤子一般的嗓音。 很熟悉,但是又很陌生。 過了許久,等大腦里的疼痛稍緩,謝寧知抽了一條浴巾圍在腰腹間,推門回到臥室。 謝寧知頭發(fā)微濕,水珠從他的肩背滑下,順著腹肌的紋理沒入腰間的潔白浴巾中。他順手拿過掛在落地衣架上的毛巾,一邊擦頭發(fā)一邊往衣柜走去。 結(jié)果剛回頭,就見到了巫遙。 本以為早已離開的巫遙正躺在他的床上,午后的風(fēng)從窗戶吹進屋內(nèi),吹走了夏日的燥熱,徒留一室清涼。 家居服在風(fēng)的吹拂下貼在巫遙的肌膚之上,勾勒出身體的輪廓。 巫遙身上的香味和謝寧知一樣,是蜂蜜玫瑰味的。 熟悉的味道和床上美人微微隆起的小腹,殘缺片段里白皙的肩頸,耳邊若有若無的低低喘息…… 所有的一切像光怪陸離的幻影,而層層幻影漸漸拼出完整的拼圖。 剎那,遺失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 葬禮后荒唐,未亡人眼角歡愉的淚。 ——他都記起來了。 第20章 『私機』 巫遙醒的時候,天已經(jīng)徹底暗了。 他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蓋了一層薄被,空調(diào)正在運行,房間里的溫度非常合適休息,淡淡的香氣從白天曬過太陽的被子上傳來,空間里滿是閑適的愜意。 巫遙坐起身,看了一眼時間。 凌晨五點。 他是下午四點睡的,一覺竟然睡了這么久。 ……而且,還是在謝寧知的床上。 “咕嚕。” 巫遙的肚子咕嚕咕嚕發(fā)出聲響,叫囂著饑餓。 他推開房門往外走,卻發(fā)現(xiàn)偌大的別墅里空無一人。管家應(yīng)該是睡著了,謝寧知不見蹤影。 巫遙心中微沉,在反復(fù)確認找不到謝寧知,并且發(fā)現(xiàn)車庫里少了一臺車,且謝寧知的電話打不通后,他徹底呆不住了。 信任,這個詞是在對方給了足夠安全感后才出現(xiàn)的。 謝寧知就這樣一聲不吭地消失了,巫遙心里滑過強烈的不安。 他重新檢查了自己的背包,確認證件沒有遺失后,巫遙緊緊抿唇,在思考了二十分鐘后,巫遙再次決定跑路。 這一次,無論謝寧知對他說什么,他都不會信了。 這次異常順利,順利得巫遙甚至沒有遇到任何的困難,一路暢通無阻到達機場。 早上六點,巫遙的郵箱收到一封“私人客機”的訂購確認信息。 上午十點的飛機。 巫遙已經(jīng)做好了不乘坐這班飛機的計劃,他坐在機場,找了新的中介,聯(lián)系了另一家保密級別十分高的私人客機租賃公司,用巨款砸開了他們的vip通道,給自己定了一架九點起飛的飛機。 不管怎么說,只要落地了海外,巫謝兩家能夠找到他的概率十分的低。 為了減少曝光,巫遙戴著口罩墨鏡,靜靜找了一個地方呆著,就連饑餓的肚子也沒有得到他的理會。 巫遙不困,心里卻亂糟糟的,對著還沒開門的機場便利店發(fā)呆。 而另一邊,巫家里鬧開了。 巫和澤從發(fā)現(xiàn)巫遙消失且失聯(lián)后就維持著復(fù)雜的心情。 他雖然嘴上說第二天才接巫遙回家,但剛掛電話不久后就改了主意。 因為謝家就派人來商量謝真和巫遙結(jié)婚的事情。 是的,沒有聽錯,是謝真和巫遙。 辦過葬禮的那個謝真。 禮貌地安置好謝家的員工后,巫和澤坐上車,親自驅(qū)車去謝寧知的公寓接巫遙回家??勺叩焦⒑蟊还⒐芗腋嬷@層公寓的主人出了遠門,短期內(nèi)不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