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深黑色的眼眸如深淵一般神秘,與男人胸前美麗的黑寶石胸針交相輝映,貴氣萬分。 即使頭發(fā)梳了上去,露出了眉宇間的年輕之態(tài),可那雙古井無波甚至帶著一絲冷意的眼眸卻讓人清楚地知道——不管年輕與否,謝寧知都是商場上那只撕咬生rou的狼狗,萬萬不能小覷他。 可現(xiàn)在,這頭惡犬眼中閃過了微妙的閃躲,他推開門后,默默后退了一步。 ——盛裝打扮的巫遙驚艷了他。 巫遙對此一無所知,他專心致志地盯著鏡子調整領扣。 那是一枚紅寶石領扣,玫瑰鉑金狀的寶石托上鑲嵌著無數(shù)小顆珍珠,在室內光下就已光彩奪目。 領扣設計感十足,它以流蘇的方式垂在巫遙的胸口,流蘇是純金打造的細鏈,最長的一條上有一枚同為紅寶石制成的耳釘,此刻正夾在巫遙漂亮白嫩的右耳垂上,在耳朵上擠出一點可愛的rou感。 聽到身后的腳步聲,巫遙轉頭尋求幫助:“謝寧知,幫我看看領扣有沒有歪……” 領扣自然是沒有歪的,只是因為流蘇鏈子的重量問題,巫遙的耳垂被夾得紅紅的,看起來很可憐。 這讓謝寧知心里有些不太舒服。 他道:“沒歪,但我覺得你戴另一個胸針更好看?!?/br> 謝寧知回到臥室,拿出自己珍藏的藍寶石胸針。 這枚胸針不似玫瑰胸針這種華麗刑具,它沒有與耳夾相連,整體呈圓形,如一片雪花,圓盤表面有天然的珍貴冰裂紋。 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巫遙已經(jīng)可以坦然接受來自謝寧知的好意了。 見謝寧知拿了新的胸針過來,他順手摘下讓自己渾身別扭的舊胸針:“謝謝!” 巫遙在關鍵時刻很理智聰明,可在日常里,他卻有些迷糊。 比如說現(xiàn)在,他光顧著摘胸針,忘記了與胸針相連的耳夾還在耳朵上。 謝寧知提前替巫遙感受到耳夾最后夾到耳朵一點點rou時那集中而尖銳的疼痛,他顧不上細想,伸出手一把拽停巫遙的手腕:“等等?!?/br> 兩人間的安全距離被打破,巫遙沒有防備,被這樣一拽,直接撲進了謝寧知的懷里。 “嘶,疼——” 耳夾還是在摔倒的慣性下被拉扯掉,把本就受著刑的耳朵尖尖夾得瞬間紅腫起來。 巫遙對疼痛的感知力較為強烈,尖銳的刺痛讓他眼前白了一瞬,反應過來時,眼尾已紅,生理性的淚意盈眶。 幸好有謝寧知的衣服擋著,不然巫遙會更丟人的。 巫遙垂著頭,悄悄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淚花。 待確認生理性淚花都給擦干凈了,他才在謝寧知懷里不好意思地抬起一張漂亮的臉,斂眉沮喪道:“對不起,我是不是太笨了?” 謝寧知推開巫遙的動作在對方可憐兮兮的問話中頓停,他在心里嘆了口氣,低聲安慰道:“不笨,你只是有些不小心?!?/br> “真的嗎?” 謝寧知揉了揉巫遙的頭,冷漠的臉上浮現(xiàn)一抹極淡的微笑:“嗯,這段時間交給你的工作你都做得很好,大事情上不出問題,就證明你很聰明了?!?/br> 他這話不是虛偽的客套,而是發(fā)自肺腑。巫遙在商業(yè)上有極其敏銳的眼光,對商業(yè)知識的學習速度也令人乍舌。 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相處,謝寧知越來越被巫遙身上的光彩吸引。 ——他真的很漂亮,從內到外的漂亮。 聽到謝寧知溫柔的夸贊,巫遙緩緩睜大眼睛,美麗的眼眸里流光溢彩。 巫遙微微濕潤的眼眸對上謝寧知,讓對方眼底越發(fā)柔軟。 謝寧知的視線率先從巫遙的眼眸移開,落在嬌小卻微腫的耳垂上。 他眼眸微深,他攬著巫遙的腰,伸出手碰了碰紅腫的地方,輕聲道:“耳垂,疼嗎?” 雖然謝寧知隱隱覺得現(xiàn)在的動作有些不妥當,可是巫遙也沒有反抗,乖巧站著被他輕輕摸耳垂。 看到這一幕,一閃而逝的“不妥當”想法就順利隨風消散。 隨著靠近,謝寧知清晰地再次確認了——巫遙身上是香的,這種香味很淺,與水蜜桃有點相似,只有湊近了才能聞到。 他很喜歡這股味道,又甜又矜持,怪可愛的。 而現(xiàn)在他與巫遙的距離,能確保他肆無忌憚地輕嗅這股甜香。 謝寧知正沉浸在這份美好的親近中,可腦海中卻又是一抽一疼,將他從微微迷亂里喚醒。 他定了定神,忽然醒悟到——想要逃離聯(lián)姻的巫遙不會喜歡自己這樣抱著他的。 謝寧知心中劃過了莫名的可惜,隨即紳士地松開手。 但也僅此而已了,他不愿再多后退一步,就這樣固執(zhí)地站在距離巫遙一步之遙的地方。 聽到謝寧知的話,巫遙這才從摘個胸針都摘不好的尷尬中走出,轉而陷入了另一種情緒。 雖然謝寧知此時已經(jīng)松開了巫遙,但兩人之間的距離還是很近,近得呼吸都在相互交融。 他們間的氣氛是曖昧的,是暗流洶涌的。 四目相對,兩人的眼底都有淺淺掙扎的痕跡,但他們只是避開視線的交匯,腳卻穩(wěn)穩(wěn)的一動不動。 或許他們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出于本能被眼前的人吸引,可心靈間的通道已經(jīng)悄然打開。 一打開,再關上,便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