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在故鄉(xiāng)獨守空房
宋河上任學校老師,在隊里也是一件大事。 尤其年輕人都想湊個熱鬧,到學??纯葱吕蠋熒习嗟谝惶焓莻€什么景象。 盛敏也想湊這個熱鬧,葉山月心情不錯,也就隨口答應下來,一同前往。 夏日里農(nóng)活兒少,年輕人才有了時間亂逛。 艾彥和松林架著馬車,停在她們面前,負責駕駛的松林單腿隨意盤起,叼著根草,十分不羈。 一停下,艾彥將手里攥著的一束色彩斑斕的野花送到葉山月手里。 盛敏別過頭,不忍直視。 松林干脆也跳下車,對著盛敏道:“他倆一直這樣么?” “以前是很客氣的,現(xiàn)在...嗯,如你所見。” 大家心照不宣,兩個年貌相當?shù)哪贻p人,不談情說愛反倒不正常。 葉山月接過艾彥手里的花,三五支顏色各異交不出名字的花兒,用棉線輕輕捆起,做了一個簡易的花束。 捧在手里很是好看,襯得人氣色上佳。 “烤地豆,路上吃,要走挺遠的。” 艾彥從懷里掏出來一個包裹,廢舊報紙內(nèi)是幾顆烘烤過后散發(fā)著淡淡香氣的食物。 挑了兩棵小的送到葉山月手里。 “個兒小的更甜。” 葉山月嗜甜,艾彥逮著機會就要獻殷勤。 “哪天去弄點地瓜回來,聽說比這更甜,咱們大隊沒人種那東西?!?/br> 松林接過艾彥遞過來最大的一顆,淡淡憂傷。 “就我最大最不甜?” “難不成你叫知青同志吃不甜的?” 松林訥訥搖頭,這倒是不行。知青在北疆個個是寶貝疙瘩,哪里能叫人家吃最大的那個。 跳上車,艾彥就開始亮嗓子唱歌,聲音洪亮有力。敘事短調(diào)唱起來極具逗樂效果,像是和村口大姨咽下一口又一口的烈酒,吐著瓜子殼兒,談論十里八鄉(xiāng)最離奇的八卦。 任誰都看得出來艾彥心情大好。 即便葉山月和盛敏聽不懂也跟著樂呵起來。 曲畢,松林接過唱起長調(diào),一字既是一句,宛轉(zhuǎn)綿長,略帶悲戚,在曠野間悠揚。 葉山月吃著地豆子靜靜聽著。 唱完了盛敏問松林:“你唱的歌是講啥的啊?!?/br> “艾彥唱喇嘛深夜幽會村花,還俗抱得美人歸。我唱情人不知去向,在故鄉(xiāng)獨守空房?!?/br> “???” 盛敏笑得馬都側(cè)過頭來瞧她,咯咯咯笑得無人曠野間回蕩的,全是她的笑聲。 “你是哪家的人啊,我來這兒這么久都沒見過你?!?/br> “二茍家的?!?/br> 明明是一句再普通的自我介紹,偏偏在此刻卻顯得格外好笑。 松林在市里中專上學,暑假期間回家,正好碰上艾彥借馬車,湊熱鬧跟了上來。 松林能說會道,一路上氣氛就沒有冷下來過。 和盛敏很能說到一塊去,百貨大樓里的新鮮玩意兒,一說一個準兒。 艾彥和葉山月靜悄悄的坐在馬車上,把前座留給兩人。 他倆在勒勒車尾,晃著腿悠閑自在。 本地沙土產(chǎn)出來的土豆,淀粉含量高,粉粉的,吃起來和紅薯差不多。 葉山月發(fā)現(xiàn)自己最近,愛上了這樣慢悠悠消耗時間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