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情偏差,與她無關
臘月二十八,知青院今日才熏臘rou。 要砍些沙樹回來,那玩意兒燃不起來,煙大,正適合熏臘rou。 沙樹林在村口的山上,水理和柳灣灣走了小半個第一生產隊,說曹cao曹cao到,半路上看見了何溫玉和她小姑子顧玲佳手挽手往反方向走。 四個人擦肩而過,何溫玉還同水理打了招呼,水理客套笑著點頭。 以兩人去年的往來,是可以做朋友的??蓛扇怂坪醵紱]有這種打算,倒不是什么天生磁場不對的爛理由,只是水理知曉何溫玉是“女主角”后,就無法正??此?。 而何溫玉,重生越久,她對前世鹿池大隊的記憶就越清晰。 知青院里,并沒有姚水理這一個人。 柳灣灣更沒有什么朋友。 她想起來后著實焦慮過一陣,后來暗暗觀察姚水理許久,發(fā)現她除了長得好看些沒什么特別之處,還是柳灣灣的同鄉(xiāng),放心不少。 大概是她重生的蝴蝶效應。 何溫玉帶著顧玲佳走了,兩人似乎有什么意見不合,遠遠的還聽見顧玲佳說什么“我們約好了的,嫂子你讓我去吧,你最懂我的?!?/br> 到了沙樹林子里,男知青門已經砍好了樹枝。 葉志華跟她們打了招呼,放下刀,從坡上下來,給兩人拖了幾根樹枝出來。 水理兩人“哼哧哼哧”地拖回知青院背后的地里。 負責搭火的人已經挖好石頭,正擺石爐子,爐子上面有木桿做架子,rou用棕樹葉串起來掛在上面。 大家伙忙活了一陣,上午完成任務,在旁邊又搭了一個柴火堆,圍在一起簡單吃過飯。 下午無所事事地聊著天。 “不好了!” 水理一聽就知道是熟悉的劇情點提示臺詞,往大呼小叫跑過來的韓悅看去。 “發(fā)生什么事了?” 葉志華問。 “那個當兵的顧進,他顧……顧家那女孩,掉水庫里了……” 還沒等韓悅說完,葉志華“嗖”一下站起來,水理嚇了一跳。 “怎么回事?” “不……不知道,說是水庫坎太高了,救,救不上來?!?/br> 葉志華丟了手里的柴火棍就跑出去了。 水理看得一愣。 顧家女孩……何溫玉? “要去看看嘛?” “去看一下吧。” 水理會水,她想著至少女主不該這么輕易就沒了才是。 柳灣灣陪著她緊趕慢趕到大隊河道下游的水庫,以水理后世的眼光來看,這個水庫不大,這時候卻是個重大工程。 水庫的壩子上圍滿了人,落水的人已經被救上來了,圍上前一看,落水的不是何溫玉,是顧玲佳。 回憶起上午不經意間聽到的話,有記憶從水理腦海中一閃而過,快得抓不住。 何溫玉半坐在顧玲佳身上,給她做心肺復蘇,不一會兒顧玲佳醒過來,吐了水,看了身上的何溫玉一眼,卻沒有理她,顧進蹲在她旁邊,她哭哭啼啼撲進了她哥懷里。 大冬天寒風刺骨,顧進脫了外套套在她身上。 何溫玉愣了一下,從她身上下來,跪在一旁,無端有些尷尬。 水理模模糊糊想起來,何溫玉重生后,好像一直在阻止她小姑子做什么。 上一世,顧玲佳是什么結局呢,小說里特意描寫過,和隔壁大隊的知青談戀愛、懷了孕,然后……被推進了水庫里,浮尸了才被人發(fā)現。 這是……何溫玉留在這里的理由? 水理看了看這場鬧劇,皺了皺眉,顧進手忙腳亂,葉志華蠢蠢欲動…… 她上前,葉志華看了她一眼。 水理褪了自己的圍巾,掛在自己手彎里,外套脫下來套在何溫玉的身上。 顧玲佳是她救的,渾身濕透了。 顧進這時才反應過來一樣。 “溫玉……” 何溫玉覺得冷得厲害。 抖著牙齒在水理的攙扶下起身,恰時何家mama氣喘吁吁跑上壩子來,接過了人。她后面跟著何家兩個嫂嫂,找了根樹枝,試圖把水壩斜坡上何溫玉濕了大半的外套撈起來。 她們沒說一句話,走了。 柳灣灣要脫自己的外套,被水理阻止了,只套了她的圍巾和帽子,回知青院。 劇情有什么偏差,她并不想摻和。 只是后來聽灣灣講,何溫玉是在何家過的年,家里不說爸爸mama,哥哥嫂嫂都寵她非常,不可能讓她吞下這個委屈。 顧進在何家外面蹲了三天,回部隊后就申請了住房,申請了隨軍。 何溫玉卻遲遲沒去,甚至想通了似的,半年連顧家都沒回,住在娘家。 是啦,她上輩子對不起的不止顧進,還有她的父母、她的哥哥嫂嫂。 任憑大隊上有何閑言碎語,終究是顧家人不對,她不回去也沒人敢上大隊長家的門。 水理聽說這些,左耳進右耳出。 與她無關。 而后春天來臨的第一個晴天,她又收到了一個京市來的包裹。 春暖花開,櫻桃花清香。 第二日,她坐在窗下,聽著鳥叫,提筆寫下給李岱凌的回信。 “李岱凌,見信如晤?!?/br> …… 西南,某軍區(qū)醫(yī)院外。 一輛軍車按著大喇叭幾乎是從喧鬧的街上飛馳而過,開進醫(yī)院,猛地停在主樓大門外。 車門打開,車廂跳下來一群人,哄哄鬧鬧又訓練有素,幫忙的傷員、軍醫(yī)分不清誰是誰。 兩臺被血水浸透的擔架從車上抬下,醫(yī)院里,聽聞消息的醫(yī)護急匆匆地往外跑。 “右胸二三肋骨間槍傷,右腿骨折,后腦出血嚴重,其它各傷處不記,目前各處已止血,盡快手術?!?/br> “是?!?/br> 手術床“嘩啦嘩啦”從廊道經過,一路被送進淺黃色大門內,無影燈“唰”地照下來。 李岱凌睜開眼,世界只有一片紅,過不了片刻,又失去了意識。 手術室內忙碌得井然有序,手術室外,幾個兵癱坐在地上,有的腦袋還綁著繃帶,守著一左一右兩個手術室。 羅浮也在,靠著墻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廊道疾步走來兩個身穿白大褂的中年人和醫(yī)護,幾人圍了上去,又被叫開。兩個醫(yī)生同隨行的軍醫(yī)交流過后,做好手術準備分別走進兩個手術室。 軍區(qū)領導沒多久就到了,背著手等在手術室外。 “李邯的孫子?” “對,李岱凌?!?/br> 羅浮聞言抬頭看了眼他們,握了握拳,又低下頭,沒搭理人。 他已經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