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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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歆腳步一頓,一直行走在身旁的沈既白察覺到,偏頭看過來一眼。 “張斯里!放開我七妹!”這男音中氣十足,顯然動了怒。 沈既白問道:“唐七娘子隨唐三郎一起來的?” 老管家回道:“是的,唐七娘子是來贈藥的。” “本卿竟不知張?zhí)苾杉矣型鶃?。?/br> 老管家虛虛一笑:“沈少卿說得哪里話,張家一介布衣,怎敢與唐府攀交情?!?/br> 沈既白道:“既無交情,張大郎君為何會出席唐三郎的生辰宴?” 老管家攏起袖子,“具體情況,老奴不知。不過,今年還是頭一次接到唐府遞來的帖子。大郎君收到的時候,很是頭疼了一陣。” 他雖未明說,周歆卻明白了過來。 對于張家這種為世家不恥的商戶,哪怕是首富,也不受人待見,很難攀附上權(quán)貴,這請?zhí)凰蛠恚瑥埱淝宥〞笥覟殡y。 去吧,宴席上免不了會受到一番冷眼。 不去吧,唐家的家世,可不是他一個平頭百姓能得罪得起的。 權(quán)衡再三,他再怎么不愿,也得硬著頭皮,帶上貴重的生辰禮去為唐彥修賀壽。 屋子里吵成一團,聽上去像是唐七娘子,唐久微去楓云觀求來了靈丹妙藥,張夫人便喂張卿清服下了,沒想到瘋病沒治好,命倒搭進去半條。 張二娘子,張斯里性子頗急,懷疑唐久微有意謀害張卿清,便逮著她一通質(zhì)問。 唐三郎自然護著自家meimei,與張斯里爭執(zhí)起來,聽上去險些要動手。 周歆剛走到門口,便見下人端著一盆血水跑了出來,看得她腳步一頓,心想,不會罷,怎么她去哪兒哪兒出事? 前頭屋子里吵起來,老管家的臉色就隱隱泛白,但礙于身后有客人,一直穩(wěn)著步伐。 這回,他像是再也穩(wěn)不住了,也顧不上什么禮儀不禮儀的,頂著面無血色的臉朝屋里沖了進去,聲音一點也不比沈夫人那聲低:“大郎君——!” 踩著這聲高喊,周歆緩緩走進屋,繞過屏風,頓時被眼前的畫面驚住了。 只見屏風后的床榻上躺著一位眉目清雅,斯斯文文的少年,正是那日在長風酒肆被嚇暈過去的張大郎君,張卿清。 他雙眸闔閉,面無血色,唇角的血跡順著臉頰流到軟枕上,被坐在旁邊的婦人攥著錦帕輕輕地擦去了。 這婦人梳著百花髻,簪了滿頭的金玉珠釵,打扮得雍容富貴,應(yīng)當便是張夫人了。 她抓著躺在床上的那個人的手,滿臉擔憂,都沒注意到屋里又進人了。 老管家躬身站在她身后,也是滿面愁容地看向床榻。 他身邊站著兩位女子,高個子的單眼皮,眼神頗為犀利,看起來有點兇,正瞪著身邊的矮個子。 矮個子的目光落在張卿清身上,雙手端在身前緊緊地絞著帕子,雖一句話未說,擔心憂慮的心思卻濃得溢了出來。 目光落在那張溫婉動人的臉上,周歆暗自心道,原來是她?她是唐家七娘子唐久微? “凌云君?” 這聲音里透著難以遮掩的歡喜。 周歆移眸看去,見說話的是倚窗站立的少年,除老管家外,他是屋內(nèi)唯一一個清醒的男子,應(yīng)當就是唐家三郎,唐彥修。 不同于張卿清的儒雅,沈既白的清冷,他的皮膚是十分健康的小麥色,劍眉星目,英氣逼人,清亮的眼眸看過來的時候,頗有幾分鮮衣怒馬少年郎的感覺。 周歆朝他微微頷首,算是回了禮。 心想,這唐三郎長得可真不賴。 身旁的人看過來一眼,聲音冷淡:“別忘記此行的目的。” 周歆:“……”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居然將心中想法說了出來,不由得有些尷尬,“……我剛剛聲音大嗎?” 沈既白:“嗯。” 周歆瞪他一眼:“嗯是什么意思?” 沈既白并未回答,只意味不明地看過來一眼。 見她與身邊的人低聲耳語,唐彥修才像剛看見沈既白一般,眸光微微變了變,開口問道:“沈少卿怎會來此?” 眾人紛紛看了過來,老管家猛地拍了一下大腿,企餓裙叭八傘零七起五三六每日更新婆婆文海棠廢文請罪道:“看老奴這個記性,竟忘記了通報!” 他連忙將二人來看望張卿清一事說了出來。 張夫人和唐久微不約而同地面色一喜,眸中閃著希冀的目光。 “凌云君道法高深,可否請您幫忙看看這丹藥有沒有問題?” 張夫人朝老管家使了個眼色,老管家當即便奉上來一個紅檀木盒,盒里躺著一顆黑漆漆的丹藥。 周歆裝模作樣地拿起來看了看,聞了聞,又將其放下,煞有介事地道:“張夫人,可否將大郎君的生辰八字告知,本君好算算如何破得此劫?!?/br> 張夫人動了動唇,卻沒說出來,好似有什么顧慮。 張斯里突然冷笑一聲,“阿娘別聽她瞎說,她明擺著在騙你呢!” “阿里!” 張夫人瞪過去一眼,目光中的警告之意一覽無余。 張斯里原本還想再說什么,被這一眼剜得閉上了嘴,只能用充滿敵意的目光瞪向周歆。 周歆一頭霧水地問:“我得罪過她?” 沈既白也很茫然,只搖了搖頭,并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