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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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眼簾看過去,只見沈既白微低著頭,一手虛握著筷子,一手攥成拳頭,像在刻意隱忍著什么。 她含著一口面,還沒來得及咽下去便問了出來:“怎么了?” 沈既白有些無奈地道:“……手抽筋了。” “咳咳?!?/br> 她咽下面條,偏過頭去用力咳嗽了幾聲,強(qiáng)忍著才沒笑出來。 出于尊重,她沒再繼續(xù)吸面,靜靜地觀察片刻,見對方緩過勁兒來,才握緊筷子,夾起面條送入口中。 “沈少卿乃習(xí)武之人,每日都要拉伸筋骨,怎么會無緣無故抽筋呢?” 沈既白:“不知,沈某也很奇怪?!?/br> 她沒再說什么,專心致志地將剩下的半碗面吃完,一抬頭,便見沈既白一臉躊躇地看向后廚。 “又怎么了?” 他張了張嘴,似是有些難以啟齒,“……能續(xù)面嗎?” 周歆:“能?!?/br> 沈既白站起身來,拿著面碗到伙夫面前又續(xù)了一碗筍尖面。 周歆已經(jīng)吃飽了,就這么丟下這個人自行先回去不大合適,只能支著胳膊坐在那里等。 最后幾名修道士也離開了膳堂,伙夫安靜地坐在櫥柜后面休息,堂內(nèi)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沈既白狀似隨意地問:“沈某見靜室墻上寫有“靜”字,此處也是如此,是有何特殊含義?” 周歆道:“道家入靜如同佛家入禪,是修道士必修的基礎(chǔ)功課之一。入靜需靜心,靜心才能入道,靜乃根本。此舉與佛寺膳堂的白墻上寫清規(guī)戒律,大理寺膳堂的白墻上寫《永徽律疏》的性質(zhì)一樣。” “大理寺膳堂并未寫《永徽律疏》,不過……”沈既白眉梢微揚(yáng),“沈某可以與宋公商討一下?!?/br> 周歆:“……” 不是罷。 她明明記得史書上記載著,唐朝大理寺膳堂的白墻上寫滿了律法條文,這幫官吏差役只要吃飯就得對著寫的密密麻麻的墻老老實(shí)實(shí)地看《永徽律疏》,一邊看一邊吃。 據(jù)說因此,大理石膳食支出是幾寺中最低的。 難道這令人極其倒人胃口的“法條墻”來源于自己順口一說? 罪過罪過。 祈禱大理寺的打工人們千萬別知道真相,免得恨她。 坐在對面的人起身,又去續(xù)了一碗面。 周歆察覺出什么,道:“昨夜沈少卿吃得不多,現(xiàn)下可是餓得厲害了?” 沈既白也有些疑惑,夾起一縷面條,卻沒急著往嘴里送,“以沈某以往的飯量,一碗面足矣。” 周歆忽而抓住他的手腕,道:“別吃了!” 沈既白抬眸看過來:“?” 周歆松開手:“是你肚子里的東西在作怪,萬一吃飽了它變大了怎么辦?” 沈既白依言放下筷子,“有理?!?/br> 將瓷碗放入擱置在門口的木桶里,兩個人走出膳堂回靜室。 路過廣場中央那顆花枝滿頭的桃花樹時,走在前面的沈既白驀然身子一歪,斜斜地朝桃花樹倒去。 周歆連忙上前一步,雙手?jǐn)堉难?,從后面穩(wěn)穩(wěn)地接住了他。 “你沒事罷?” 沈既白呼出一口氣,低聲道:“無事,只是腳抽筋了?!?/br> “……那先坐在樹下休息一會罷?!?/br> 沈既白:“也好?!?/br> 扶著他走到古樹下,便聽他道:“沈某休息片刻就好,凌云君先回罷?!?/br> 周歆睇過去一眼。 這人的喜怒哀樂都很真實(shí),而且好像不太會撒謊,連支開人用的借口都很拙劣。 “那朝某先回書庫?!?/br> 少女轉(zhuǎn)身離開,纖瘦的背影看起來有些倔強(qiáng)。 雖然模樣與朝南衣一模一樣,性情,氣質(zhì)卻大相徑庭。 沈既白靜靜地注視著她,直至見其拐進(jìn)靜室的院子,才低聲說了一句:“出來?!?/br> 燦爛的枝頭微微顫動,須臾,從里面冒出來一位少女,圓潤的臉龐白里透粉,小鹿般的瞳眸靈動至極,眼尾貼著半朵桃花,低頭看過來時雙髻垂至腰側(cè),露出一雙尖尖的耳朵。 與他對視片刻,她才歪頭笑道:“呀!你又能看見我啦?誰給你開的天眼?” “凌云君。”沈既白道,“你曾說桃花妖乃月老散布在人間的精靈,負(fù)責(zé)傳達(dá)緣結(jié)締愿。可是真的?” “是呀!怎么啦?”少女歪著頭看他。 “既然能結(jié)緣,想必也能散緣。” “能是能,”少女道,“就是很少有人這么做。你要散緣嗎?” 沈既白伸出左手,“可困難?” “不難?!?/br> 少女飄下來,懸浮在半空中,垂眼瞧著他無名指上的緣結(jié),有些犯難地“嗯——”了一聲,伸出手指撓了撓唇瓣。 “怎么?” “……還是不要散了,你會后悔的?!?/br> 她很用力地?fù)u了搖頭。 沈既白聞言一哂,“為何?” “這個打結(jié)的樣式只有天命姻緣才會有,天命姻緣不可遇,只能求。但古往今來多得是求而不得之人,少有感動上蒼求得良緣的。若是真的散去,來日緣機(jī)一到,你定會痛不欲生。” 她向后一飄,又坐回桃枝上。 “無妨,你盡管做便是?!?/br> “你這個人怎么如此不聽勸!”她捂著耳朵大叫起來。 “沈少卿在與誰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