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9.第289章 下手的目標
松江軍現(xiàn)在很需要錢! 單從賬面上看,松江政府還是很富裕的。且不說陳武起家以來戰(zhàn)爭掠奪的財富,單說松江郡自身的財政收入,都是一個驚人的數(shù)目。但隨著松江軍的整編和行政改革開始,松江軍開始以一個流水般的速度往外花錢。 承擔天南軍團的糧餉和撫恤,就是一筆驚人的開支。這之后,全面擴軍需要錢、興辦軍事院校需要錢、大力推廣教育需要錢、擴充軍情處的間諜網(wǎng)絡……振興天南郡經(jīng)濟就更不用說了,需要巨額的資金投入! 方方面面,哪怕只是前期投入,都需要動輒十幾萬甚至幾十萬的金幣。 哪怕松江郡是整個帝國最富裕的幾個州郡之一,也經(jīng)不起這種花法。按袁興韋的初步統(tǒng)計,未來一年的時間,松江郡如果全面推行各項計劃,至少有兩百萬金幣的資金缺口。除了盡可能的開源節(jié)流后,若是能有一筆額外的灰色收入…… 登州商會聯(lián)盟的幾個頂尖商會,雖然比不過富可敵國的八大門閥,但也都是游戲中一等一的地方勢力。隨便吃下一家,松江政府的資金缺口就基本夠了。 如果只是偶爾一次為之的話,只要cao作的好,應該還能擔得下。 出于打壓登州本地勢力外加填補政府開支的兩重目的,陳武在慎重思考后,同意了袁興韋的提議。當然,對于這種游戲中玩家們曾經(jīng)多次用過的手段,陳武很清楚它的利弊,因此決定親自cao作這件事。 他有自信,就算袁興韋身為錢伯明的幕僚,在太平郡不止一次做過類似策劃,在這方面的經(jīng)驗和手段上也比不過自己。 ……… 決定作出的第二天下午,兩個大隊的騎兵帶著大批俘虜返回了登州。在陳武的命令下,他們并沒有入城,而是暫時停留在了城外七八里的一處空地上——這里是寧安精心挑選后打算用來充當騎兵馬場的地方,只不過目前才剛剛開始籌備興建。 軍情處的刑訊高手,秘密抵達了這里,開始對這些海龍團的人進行連夜拷問。 栽贓對手,也是一門學問,不是說隨便找個理由強安上去就行的。沒有縝密的謀劃,甚至是九分真一分假的羅織,想要騙過天下人的眼很難。陳武給這些軍情處刑訊人員的命令是:不惜一切手段,盡快將海龍團犯下的罪行和秘密事無巨細的全部掏出來。 為此,哪怕死上幾個俘虜也沒關系。 有這樣的命令,軍情處精心招募來的這批刑訊人員可以放手施為了。海龍團的這批海寇俘虜,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是硬漢。一夜哀嚎后,就有十幾人陸續(xù)開口,交代出了各自知道的秘密。 經(jīng)過交叉訊問,互相驗證,一份海龍團的詳細犯罪記錄出現(xiàn)在了陳武的案頭上。 這個頗有名氣的??芙M織,成立時間不算短了,但真正犯下的第一件大案是五年之前。襲擊寧海郡的沙洲府,一口氣殺了十三人,搶走了價值兩三萬金幣的財物。從那之后到現(xiàn)在,大大小小的案件足足有十幾起。 那些三兩人行動的小打小鬧,甚至針對個人的搶劫,就更不用說了。 隨著拷問的繼續(xù),更加詳細的過程和一些隱蔽事件也被刑訊人員挖了出來。尤其是隨著被生擒的海龍團老三熬不住刑罰吐口,整個海龍團的秘密幾乎盡數(shù)暴露在軍情處面前。 當看到海龍團在三年前的一次行動經(jīng)歷后,陳武拍案而起,找到了一個絕佳的切入點。 弘文商會! 它的會長是岳洪文,是登州商會聯(lián)盟中的一個重要勢力,整整掌握了松江棉布出貨量的三成還多。若是不惜代價,甚至能夠在短時間內撼動整個帝國的棉布市場。但沒人知道的是,在三年之前,弘文商會才僅僅掌握了兩成半的出貨量,岳洪文還有一個強有力的對手。 那就是現(xiàn)在松江棉布業(yè)的第二大商會——白棉商會。 當時,弘文商會和白棉商會的勢力大概差不多。兩家商會聯(lián)起手來,掌握的松江棉布出貨量超過了總數(shù)的五成,可以說完全擁有了定價權。為了爭奪棉布市場的龍頭位置,兩家商會也沒少明爭暗斗。 但就在三年前的冬天,白棉商會的會長一次出城辦事時,“不幸”遭到了一批賊人的襲擊,下落不明。 驟然間失去了商會的會長,白棉商會陷入大亂。弘文商會趁機發(fā)起商戰(zhàn),軟硬兼施,不僅順勢吞并了白棉商會四分之一的資產(chǎn),更是讓白棉商會元氣大傷,掌握的貨源和出貨量一度跌到了只有一成的地步。 松江的棉布市場,這才有了現(xiàn)今的格局! 白棉商會會長的行蹤,到現(xiàn)在依舊是登州商圈中的一個謎團。由于幾年生不見人、死不見尸,大部分同行都認為他已經(jīng)死亡,只是苦于沒有確鑿證據(jù)。 可在海龍團??軅兊慕淮?,白棉商會會長的不幸遭遇,壓根就不是什么意外。 有人跟海龍團的??馨抵型L報信,并且暗示了對方,白棉商會會長的身上攜了一筆巨款,這才有了海龍團海寇的行動。若是沒有人提供準確的時間地點,就憑這幫主要活躍在寧??さ暮??,怎么可能那么巧在城外撞到白棉商會會長的行蹤? 至于跟海龍團??芴峁┫⒌娜耍@個在海龍團中充當三把手的老三,也曾暗暗調查過。雖說對方辦事很利索,并沒留下什么明顯的證據(jù),但想想也能猜到,直接受益的弘文商會有著最大的嫌疑。 不然的話,沒道理解釋為什么白棉商會的會長才剛失蹤不久,弘文商會就立即發(fā)動商戰(zhàn),顯然是早有準備。 “簡直就是天賜的機會!” 看完了海龍團老三的交代,陳武心中的振奮難以言表。他本來還想著要如何栽贓,現(xiàn)在完全不用費心思了,海龍團自己就提供了證據(jù)和有力的彈藥。弘文商會最近在登州商會聯(lián)盟中跳的很厲害,又掌握的是棉布這樣的重要資源。若是能把它拿下,陳武的松江軍甚至可以直接插手整個帝國的棉布市場。 封建時代,這可是一個比酒類更重要的行業(yè)。 酒可以不喝,衣服卻不能不穿! 陳武準備推出的漢井坊酒,現(xiàn)在還在籌備中,從投產(chǎn)和推廣、占領市場,還有不短的路要走。而弘文商會掌握的貨源和出貨渠道卻是現(xiàn)成的,接手后直接可以獲得巨額利潤! “就拿它開刀了?!?/br> 下定了決心的陳武,想清了具體的執(zhí)行后,命人把已經(jīng)被打的遍體鱗傷的海龍團老三和張順帶了上來。 海龍團的老三,已然被刑罰打怕了,絲毫沒有了??艿撵鍤?。勉強睜眼看清了面前人后,立即就明白了陳武是可以決定他們命運的上位者,用沙啞又帶著敬畏的口氣低聲問道:“你是?” “松江總督,天南招討使,陳武!” 站在被親衛(wèi)按到地上的兩人面前,陳武報出了自己身份。 “總督?” 不管是老三還是閉著眼低頭任命的張順,都大吃了一驚。老三雖然不清楚陳武為什么會親自見他,但本能的感覺到了一線生機,立即瘋狂的叩頭、求饒道:“總督大人饒命,饒命??!只要您老人家饒小人一條命,做牛做馬都是一句話,小人這些年搶掠的財富也全孝敬給您!” 只看他這副模樣,陳武就知道自己什么都不用說了。 對方私藏的財富,陳武不是太在意。??軅儊礤X快,揮霍的也快。夠普通人花十年的財富,在他們手里可能一年就花完。就算有積蓄,一人又能藏多少?相比之下,拿掉弘文商會才是大頭! “只要你聽話,本督未必不能給你一個機會?!?/br> 陳武淡淡說著,看也不看一臉狂喜的老三,命人先將他帶了下去,然后來到了一臉鎮(zhèn)定的張順面前。 聽到可能還有活路,張順的臉上明顯也有喜色,但隨即就平復下來。就沖這份能夠忍住不開口求饒的城府,陳武都不由得高看了他一眼。 面臨生死危機,不是每個人都能這么鎮(zhèn)定的。 “殺了上官府老少五十三口,出城時又襲擊烏山守軍,讓我的士兵死傷十四人。犯下如此滔天大案,你死不足惜!何況,還有先前諸多血案!”說著,陳武把其他海寇的供詞啪的一聲丟到了他面前,喝問道:“證據(jù)確鑿,你說本督該如何判你呢?” “自當是死罪!押進天牢,秋后問斬!” 張順眼都不眨一下,平淡的說出了他的下場。這副從容,仿佛要被問斬的人不是自己一樣。 陳武都忍不住有些側目了,問道:“知道要死,你就不怕么?” 張順的臉色變了,但卻不是害怕,反而多了幾分輕松的笑容,道:“本來是怕的,但見到總督大人后反而不怕了?!?/br> 恭恭敬敬的叩了頭后,他挺起上半身說:“從現(xiàn)在開始,我就是總督大人的一條狗。您讓我咬誰,我就咬誰!” 陳武眉頭挑了一下,沒想到張順竟然還是一個人才。思索片刻后,他決定稍稍改變一下原定的計劃,對張順道:“據(jù)你們海龍團老三交代,三年之前,你們曾派人襲擊了白棉商會的會長?” 張順立即就知道自己該咬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