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們猜測的一樣，只要靠近這些東西，就是變成程素那樣。

    但此時人皮偶距離她僅一步之遙，白蕊咬牙，勉強(qiáng)找回幾分神志，用渾身的力氣驅(qū)動著失控的身體，猛地往前一撞。

    白蕊的身體失去平衡，在身前的人氣偶身上，將其撞開了一個身位。

    那個人皮偶似乎也沒想到白蕊在迷失的瞬間居然還能找回心智，被撞開后愣了幾秒才準(zhǔn)備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

    就是這幾秒的功夫，變故發(fā)生了。

    田小荷清醒過來，瞬間用陰氣絞殺了自己旁邊的幾個人皮偶。

    迷失后的時間觀念變得非?；靵y，在田小荷和白蕊看來程素不過是呆立了幾分鐘，但在程素眼中已經(jīng)過去了好幾個小時。

    她的心情也從焦急變得逐漸冷靜。

    冷靜下來，她立刻便意識到了這里可能是一個幻境。

    雖然不論是幻境還是田小荷白蕊都仿造得非常逼真，但幻境就是幻境，總是會有破綻的。

    更何況和紅衣活僵構(gòu)建的幻象相比，這個就拙劣了許多。

    首先是聲音，田小荷和白蕊在外面那么焦急的想就她出去，里面卻聽不到一點(diǎn)聲音。

    這倒是可以解釋，可能它們構(gòu)建的不是幻境，而是結(jié)界。

    真正讓程素感覺到不對勁的其實(shí)是風(fēng)。

    這個墓室里是有風(fēng)的，不知道從哪里吹過來的風(fēng)，之前是風(fēng)指引她和陸獻(xiàn)靠近這里，這一次進(jìn)來的時候，那些幡布的流蘇也被風(fēng)吹得輕輕晃動。

    但這里沒有風(fēng)，她的周圍沒有風(fēng)，外面也沒有風(fēng)，幡布的流蘇直直垂下來，就像一塊被定格的逼真畫布，田小荷和白蕊就在這塊畫布前進(jìn)行表演。

    既然知道是幻境，程素就不再糾結(jié)怎么從人皮偶里離開的問題了，即使她在幻境里離開了，真實(shí)的世界里也有可能什么都沒發(fā)生。

    她需要找到的，是一個破綻，一個打碎幻境的破綻。

    在第十次觀察這些人皮偶的時候，程素發(fā)現(xiàn)了一點(diǎn)變化，最外圍的一個人皮偶，突然消失了。

    雖然這個人皮偶消失得無聲無息，但是程素早已將每一個人皮偶的位置牢記于心，所以第一時間就能發(fā)現(xiàn)。

    她知道，自己的機(jī)會來了。

    清醒過來的用第一個感覺，是從指尖傳來的劇痛。

    程素忍著痛意抬手，刷刷刷幾下，干脆利落地撕碎了幾個距離自己最近的人皮偶，期間她分出一點(diǎn)心神，看向劇痛的來源。

    只見她在幻境中變成透明的整根手指，此時已經(jīng)軟軟垂下，只剩下薄薄一層皮。

    她這才明白自己之前的處境是何等危險。

    幸好田小荷和白蕊成功將她救了出來。

    一下子少了幾個人皮偶，其余的人皮偶也無法再使用剛才的幻境，便一齊朝著程素沖了過來。

    人皮偶自身其實(shí)沒有多少能力，所以才會選擇用幻境這種手段，程素手起刀落，不一會兒就解決了大半。

    剩余人皮偶見程素這邊不好惹，其中一小撮便將主意達(dá)到了一邊的田小荷身上。

    田小荷坐在地上，看見他們過去也不多，一看就很好拿捏。

    就在人皮偶即將靠近田小荷的時候，白蕊從后面沖了過來，一腳將那幾個人皮偶踢開。

    程素開始撕碎人皮偶的時候，幻境就已經(jīng)消失了白蕊也很快恢復(fù)了意識，剛恢復(fù)意識就看見田小荷遇險，想也不想就跑來保護(hù)她。

    可白蕊這一腳雖然力氣不小，實(shí)際上對人皮偶并沒有造成什么傷害。

    人皮偶被踢得在地上滾了幾圈，撞到墻壁后又彈了回來。

    白蕊凝聚出的陰氣也只不過給他們增添了幾道口子，造成的傷害可以忽略不計。

    越來越多的人皮偶發(fā)現(xiàn)這邊的兩人并沒有什么攻擊力，紛紛放棄了圍攻程素。

    程素那邊的人皮偶立馬就少了很多，三下五除二將他們解決，她急忙過來支持。

    白蕊在人皮偶的包圍中苦苦支撐，終于等到了程素。

    程素先開了一條路，來到兩人身邊，將她們擋在身后。

    “你們沒事吧？”

    “我沒事，”白蕊扶起田小荷，“她也沒什么大事。”

    人皮偶的殺傷力不大，但攻擊手段有些惡心。

    被人皮偶碰到的地方，都會沾上一層不知道什么油脂，那油脂是從人皮偶的掌心處分泌出來的，腥臭難忍，碰到的地方立馬便會火辣辣的疼。

    程素猜，那可能是尸油，或者人體的皮下脂肪。

    但好在她們?nèi)齻€，一個是鬼魂，一個是活僵，她自己現(xiàn)在也不算普通人，被碰到過一次以后就注意不讓這些東西近身了，所以倒是不怕這個。

    很快她便解決了墓室內(nèi)的所有人皮偶，皮膚碎片、破碎的稻草混合著油脂，在地上堆了厚厚一層，踩在上面滑膩膩的。

    程素終于踏上了通往祭臺的臺階，來到了棺木和旁邊。

    這口棺木并不華麗，上面什么裝飾都沒有，只有涂在外面的漆黑得發(fā)亮。

    那個盒子也一樣，通體刷了黑漆，用黃銅小鎖鎖著，但奇怪的是，鎖并沒有扣上，就像在歡迎什么人打開一樣。

    程素沒有打開這個盒子，甚至沒有貿(mào)然去碰它。

    她突然有一種不真實(shí)感，在田小荷口中，這個盒子對紅衣活僵來說極其重要，她竟然這么簡單就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