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舍不得我??？”

    葉南枝搖頭，實事求是回答：“不是，我怕你太晚回來，我今天來不及陪你過生日就得回學(xué)校了。”

    楚然：……

    ——

    年終總結(jié)大會，全校老師坐在一起，每個學(xué)院會分別闡述今年的學(xué)術(shù)成果、研究獎項以及新增的科研項目。

    至于楚然他們這次，是難得地兩個學(xué)院聯(lián)手合作搞科研，學(xué)校高度重視，第一個就先讓這兩個學(xué)院匯報相關(guān)進(jìn)度。

    當(dāng)然，學(xué)術(shù)匯報過后，行政處的老師也要對這一年的工作進(jìn)行總結(jié)。他們雖然不參與學(xué)術(shù)研究，可外出調(diào)研、工作出差，都需要他們事無巨細(xì)地安排妥當(dāng)。最重要的，是后期經(jīng)費的報銷問題。

    年終大會一開就是一整天。中午休息一個小時下午繼續(xù)。

    難得地楚然中午沒回家，而是在學(xué)校餐廳就餐。

    剛落座，楊惠寧就端著餐盤走了過來。落座之余，一個禮盒放下。

    “楚老師，生日快樂?！?/br>
    “謝謝?！?/br>
    “楚老師。你今天在總結(jié)大會的表現(xiàn)真是太帥了！你都沒看見，旁邊別的學(xué)院的院長們都跟你們建筑學(xué)院的院長夸你呢！說他得了一員有力干將！不過……”

    楊惠寧咬著筷子，故作深沉：“我怎么看，跟你一組那個小姑娘的名字有點眼熟啊！”

    楚然也不遮掩：“當(dāng)然眼熟，你不是見過人家嗎，還約過人家一起抓娃娃來的?！?/br>
    楊惠寧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樣。

    她就說，楚然放著大小姐不干，來學(xué)校做講師這種錢少事多責(zé)任大的活，跟那個小姑娘脫不了干系！

    “楚然，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當(dāng)年你走之后……”

    猜到楊惠寧要說的話，楚然主動打斷她：“我走之后，她沒有和別人在一起過?！?/br>
    楚然目光堅定，十分肯定的模樣。

    “你的意思是……她一直在等你？你怎么知道？”楊惠寧還在江州大學(xué)繼續(xù)待了一年，她都不知道的事，遠(yuǎn)在德國的楚然怎么會知道？

    楚然摸摸自己的胸口，那個早上被留下牙印的地方：“我就是知道。”

    見楚然提起葉南枝，眼神都變得不一樣，楊惠寧上下打量她一圈，搖搖頭：“嘖嘖嘖，看你這幅得意的樣子，楚然，如果你身后有尾巴，現(xiàn)在肯定已經(jīng)翹上天了！但我還是想提醒你，你想想四年前，她離開你的時候那么決絕，這些年為什么又一直等你不找別人呢，她何必呢？”

    “或許……是她年齡小，膽子也小，怕別人說三道四吧?！睂τ谶@個問題，是楚然心里唯一沒有著落的地方。即使朝夕相處這么久，她仍然沒能得到答案。

    看楚然這副表情，楊惠寧就奇了怪了，果斷利落的大學(xué)霸，怎么偏偏就邁不過去那個小姑娘的坎，四年前邁不過，現(xiàn)在還邁不過。

    這是被灌了什么迷魂湯了！

    “你連這都不知道，怎么那么肯定她一直在等你?。俊?/br>
    楚然笑笑，朝楊惠寧勾勾手指，在她耳邊低聲說了一句話，楊惠寧瞬間怔住。

    “你們居然都……住在一起了！”

    “你小點聲！不是你想的那樣！她腳受傷而已?！背粐@了口氣：“而且，今晚她就要走了。”

    見狀，楊惠寧也不好再多說些什么，只能寬慰對方：“只要你想好了，楚然，作為朋友我一定支持你?！?/br>
    楚然拿過楊惠寧給她準(zhǔn)備的禮物，拆開一看，是一罐話梅。

    “我媽親手做得，保證干凈又衛(wèi)生！”

    楚然笑笑：“謝謝阿姨好意，不過下次還是別送我酸的零食了?！?/br>
    “怎么了，你不是最愛吃話梅嗎？”

    “家里有人不愛吃。”

    ——

    年終大會一開就是一天。等散會的時候，天都黑了。楚然趕緊驅(qū)車往家趕。

    好在，她家離學(xué)校不遠(yuǎn)，也就十分鐘的車程。

    像以往一樣，楚然一到家樓下，就會下意識抬頭望向自己家的窗戶。每次，看見柔和的燈光透過窗子，楚然就覺得心里暖融融的。

    因為她知道，有人在黑夜里，為她留一盞燈，等她回家。

    可是今日，窗戶里卻是暗的。

    難道是等她等著急了，先走了？來不及多想，楚然以最快的速度往樓上趕。

    一進(jìn)門，果然家里一片漆黑，看不見葉南枝的人影。

    “枝枝？”嘗試性地，楚然喊葉南枝，可一直都沒有回應(yīng)。

    直到喊出第三聲，臥室的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一陣昏黃的光一點一點從里面走出來。

    蛋糕上跳動的燭火，一如小姑娘臉上的笑容一樣熾熱。

    “楚然，快許愿??！”

    四年前，楚然生日的夜晚曾經(jīng)許愿，像那樣有人為她慶生不是最后一次，顯然已經(jīng)實現(xiàn)了。

    從來不相信鬼神之說的楚然，此刻真的認(rèn)為，說不定真的天上有神明，會在人生日這一天，給予最大的恩典。

    那么這次，她就貪心一點。

    她希望往后的每一年的生日，眼前的兔子都可以陪她過。

    眼睛睜開，蠟燭被熄滅，家里的燈光再次亮了起來。

    這次的蛋糕與四年前不同，沒有廉價的色素奶油，葉南枝用的都是好材料，從楚然一進(jìn)門，空氣里就彌漫著淡淡的甜香。

    雪白的蛋糕上，左上角畫著一只狼的圖案，中間是生日快樂四個字，落款處，是一只可愛的兔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