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節(jié)
晚風(fēng)習(xí)習(xí),香影陣陣,從他們身邊路過的駱駝,駝鈴發(fā)出清脆的鐺鐺響,由遠(yuǎn)及近,再從身邊漸漸遠(yuǎn)去。 沈驚晚偶爾會偏頭朝身后看去,謝彥辭很是擔(dān)心她這樣?xùn)|張西望就走丟了。 起先兩人只是貼的很近,謝彥辭看她覺得什么都新鮮,自己也覺得好笑,仿佛帶了個孩子出門。 心思全部在她身上,后來就擔(dān)心人群將她擠丟了。 他猶豫了很久,突然在沈驚晚收回視線的時候,喊住了她。 “沈小二?!?/br> 沈驚晚愣了一下,睜著圓溜溜黑亮亮的眼睛看向謝彥辭,問道:“怎么了?” “我們牽手吧。” 少年的情話過于簡單隱晦,只有眼睛悄悄泄露心里的秘密。 他很緊張,一點(diǎn)點(diǎn)的無措,更多的是亮晶晶的期盼。 沈驚晚沒聽懂,就聽下一秒,謝彥辭道:“我不想你走丟?!?/br> “我怕你丟了?!?/br> 沈驚晚整個人僵在原地,步子也不會走了。 下一秒,只覺得掌心忽然傳來一陣溫?zé)?,干燥的掌心與她十指緊扣,謝彥辭忽然整個人繃起的心松懈了下來。 他目視前方,留給沈驚晚一張清俊無雙的側(cè)顏,嘴角微微翹起弧度。 他說:“這樣我們就不會丟。” 旋即抬了抬兩個人緊緊相扣的手,語調(diào)中帶著一點(diǎn)點(diǎn)的得意。 謝彥辭的步子帶著她走,可是沈驚晚卻仍然大腦一片空白,她的心砰砰砰的跳著,好像天上炸開的煙花,盛大且燦爛。 她不敢再看謝彥辭的側(cè)臉,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眶,刀鋒一般的下頜骨。 她一直埋頭看著地面,臉頰好像更燙了,仿佛火在燒。 她聽到謝彥辭喊她抬頭看路。 沈驚晚只能聲如蚊吶一般回道:“我在看啊... ...” 謝彥辭嗯了一聲,以長輩的口吻輕聲笑道:“不過目視前方比較好,不會撞到。” 沈驚晚咽了咽口水,沒說話。 - 兩個人就這么牽著,隨著人潮緩緩的走著。 好像秋風(fēng)一瞬間變得柔和起來,如同薄紗拂面。 他們走的很慢,就像在湖水里翻涌,上線浮動。 沈驚晚手指曲著,由他干燥溫潤的掌心牽引,步伐緊緊的跟隨在他身邊,乖巧的仿佛一只倦懶的貓咪。 謝彥辭握的也很輕。 山莊的煙火盛會要比京都多,許是場地空曠,就在身邊炸開,騰到半空中,引得周圍的人發(fā)生驚呼。 沈驚晚抬頭去 * 看,反倒是她面上忽然被掃過一陣紅紗,香氣從她鼻尖繚繞。 好像有人擠散了她與謝彥辭,那紅紗朝著謝彥辭的懷中倒去。 沈驚晚張嘴驚呼,未等她驚呼出聲,耳邊傳來悶悶地倒地聲,自己天旋地轉(zhuǎn),整個人仿佛騰空了一般。 睜眼看去,她已經(jīng)落入了謝彥辭的懷中,再緩緩朝地面看去,只見自己的腳已經(jīng)離開了地面,方才那紅紗的女子摔倒在地,正滿臉羞憤的仰頭朝著他們的視線看去。 聲音吵她吼著,很兇,也很尖銳,可她沒聽清對方說的是什么。 謝彥辭根本沒有看別人,而是伸手拽著從樓上探出的紅帛團(tuán)花,伸手挽了一圈,繞在胳膊上,他另一只手摟在沈驚晚腰上。 只聽他問懷里還在走神的少女,他問:“冷嗎?” 沈驚晚搖搖頭,甚至還沒明白是怎么回事。 謝彥辭已經(jīng)帶她落在了三層重檐上,重檐之下的人小如蟻蟲,密密麻麻的涌動。 魚鱗燈隨著風(fēng)一起動,一瞬間,眩暈的她仿佛沉在水底,整個世界都潛藏在巨大的霧氣燈光的泡泡中。 她心底微微悸動,張嘴看向謝彥辭安靜的臉,動了動唇。 謝彥辭笑著靠過去些,她的腰側(cè)是精致的脊獸,她的掌心貼在謝彥辭的胸口,掌心之下能感受到砰砰的跳動。 謝彥辭的臉就在視線中放大,令沈驚晚有些微的眩暈,好像涌在唇齒間的話忽然成了空白,叫她卡殼,能感覺到神經(jīng)突突的跳躍,背景,呼吸,在一瞬間全部都不清晰了。 沈驚晚眼睛將閉未閉,謝彥辭的臉慢慢放大,忽然在一瞬間停住。 謝彥辭的呼吸輕輕地掃過沈驚晚的臉龐,忽然從他嗓子里低低的發(fā)出一聲笑,那笑很溫柔,卻叫沈驚晚猛然紅了臉,瞪大眼睛,伸手一把推開了他。 男人紋絲未動,只是伸手替她撥開秀發(fā),笑道:“摸摸你的耳邊?!?/br> 眉眼滿含深情,很認(rèn)真的補(bǔ)了一句:“你今晚很好看?!?/br> 是真的很好看,他在心里這樣說。 或許,她一直都在他心里無可比擬的好看。 沈驚晚轉(zhuǎn)過身子,背對著謝彥辭,不肯理睬他,好像是生氣了,生他逗弄自己的氣。 反倒是她,好像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似的。 她剛才閉眼睛謝彥辭肯定也看到了,紅著臉的時候他也一定看到了,自己手足無措,無處安放的時候他是不是也看到了? 他一定覺得自己以為他以為自己要親自己,所以自己閉上了眼睛。 真是太丟人了,丟死人了,他一定在心里想,她還是這樣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