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節(jié)
沈驚晚絞住兩側(cè)的袖子,靜靜的站著。 謝彥辭付完銀子,將紅薯送到沈驚晚面前,淡聲道:“紅薯?!?/br> 沈驚晚手指動了動,抬手接過去,小聲地道了句謝。 兩個人并肩朝著石橋的方向走。 一路寂寂無言,只有樹葉席卷路面發(fā)出些微的摩擦聲。 沈驚晚咬了咬唇,先一步打破了沉悶的氣氛,問道:“他們有沒有為難你。” 謝彥辭撕開紅薯,將那紅薯送到沈驚晚手中,拿過去另一只紅薯,搖了搖頭道:“誰會為難我?” 沈驚晚點點頭,也是,誰敢。 那日路遇謝府時,顯然誰也沒想到高氏與謝升安然無恙的住在府中。 只是燕君安回府的時候,她從高氏眼中看見了趙姨娘曾經(jīng)對她充滿敵意那一般無二的的眼神。 謝升顯然有些神志不清,偶爾會清醒,瘋起來的時候不外乎一個廢人。 當陶昀將那些賞賜派宮人列著長隊送去侯府時,高氏的眼神快滴出血。 她根本不敢相信,謝彥辭竟然從戰(zhàn)場上,安然無恙的活著回去了。 當開門的那一瞬間,高氏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的干干凈凈,她結(jié)結(jié)巴巴的道:“你,你,你回來了?” 謝彥辭將謝老侯的靈牌放進了祠堂,祭了香火,他只是看著高氏,沒有說話。 高氏的如意算盤徹底化為泡影。 謝彥辭不僅回來了,還帶著無上榮光回來了。 這無疑是在她心上結(jié)結(jié)實實扎了一刀,還直接將刀尖劃到了底。 - 兩個人走過石橋,朝著懷貞街走。 謝彥辭手里的紅薯 * 沒有撕開,偶爾看看沈驚晚,小口小口的吃著。 兩個人不知不覺中就走到了燕府,也許是安府。 沈驚晚忽然邁不動步子,捏著紅薯不肯再靠前。 門被封條封著,蕭條至極,朱紅色漆木大門,青墻黛瓦,沒有人跡,無比慘淡。 大紅的雙喜剪紙因為風吹日曬,微微發(fā)白,有了毛邊。 紅色的彩花還在上面掛著,大紅燈籠搖搖晃晃。 一切恍若昨日。 她仰頭看著匾額,一時間說不出話。 燕君安沒了,燕府零落。 文時月下落不明,文家門扉緊閉。 只有他們國公府,是全全乎乎回來的,除了趙姨娘與沈延松不見蹤跡。 不過她也不想去知道他們二人究竟在哪里,是生或者是死。 至多衛(wèi)國公心有嘆息,那又如何? 只是她的月娘,卻遲遲打聽不到蹤跡,謝彥辭也派了很多兵馬,去搜找賀游與文時月。 陶昀甚至貼了布告,找到這二人的必有重賞。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可是只出來了一堆騙錢的,沈驚晚心甘情愿給了。 她不想放過一丁點的消息,縱然是騙人,她也被騙的心甘情愿。 她希望那些人不遺余力的將他們的消息告知于她。 哪怕是白費力氣,她也要去找一找才好。 謝彥辭寬慰她,很快就能找到。 他說,賀游很有本事,不會叫他們二人置于險境。 這種話聽聽就罷了,誰還真當真,如此亂世,再有本事,也不過是血rou之軀。 能上天入地不成? 在燕府門口站了很久。 沈驚晚最后再看了一眼,便抬起腳調(diào)轉(zhuǎn)了方向,對著謝彥辭道:“回去吧。” 他們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這樣平和的相處過。 從前都是謝彥辭先一步轉(zhuǎn)過方向,對她說:“走吧?!?/br> 而今風水輪流轉(zhuǎn),反倒是她先說,走吧。 謝彥辭皆順著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