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節(jié)
文時月跪在地上,懷中緊緊抱著那在她眼中滿是罪孽的血詔,哭的撕心裂肺。 可是賀游的身影在視線中越來越小,小到她跟快看不見。 - 而被燕君安帶走的文茂彥此時被人綁在十字木架上,雙手釘在上面,鮮血順著他的手腕往下滴。 燕君安靠著椅背,一眨不眨的看向文茂彥,面上始終帶著似笑非笑的神情。 只見文茂彥面色慘白,卻仍盯著燕君安譏諷,笑的很是有氣無力:“燕先生,別來無恙?!?/br> 燕君安冷冷的掃了他一眼,并沒有理會。 文茂彥笑道:“先生不想理我就不理吧,不過我有秘密要告訴你?!?/br> 燕君安看向他,只聽文茂彥緩緩開口道:“您不是想毀了血詔,毀滅所有那些行徑嗎?可是沒關系,毀不毀都無所謂了,全天下的人都會知道你燕君安的所作所為?!?/br> 燕君安唇角微微勾起,面不改色的嗯了一聲:“所以呢?” 文茂彥的面色微變,見燕君安絲毫不為所動,心里忽然有了一個猜測。 醞釀好了話,旋即故意想要激怒他一般道:“血詔早就被我送去沈家,你以為沈二姑娘不知道?你以為你這些骯臟事她都不知道?” 燕君安原本嘴角帶笑的神情忽然變冷,他看向文茂彥,眼珠不動聲色的上下打量著文茂彥,神情很是陰冷可怖,那張俊美的臉上染上了一層陰狠的味道。 文茂彥心下明了,不緊不慢的朝著地上啐了一口血水:“他們都知道了,沈二姑娘早就知道先帝是你毒死的,你們惡意囚禁陛下,為奪皇權不擇手段,他才不是老死宮中,她什么都知道,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你,此刻應該恨死你了吧?!?/br> “陛下一字一句將你們那些惡行都親筆寫了下來,我父親的記注里一一披露了你,你這個偽君子,你不是怕沈姑娘知道么?我早就將消息送去了潼關,你以為還留在這里嗎?怎么會呢,你太低估我們文家,做了這么多年的記注官,我們世世代代都將那些秘史藏的如此好,先生沒有懷疑過嗎?” 燕君安走到 * 文茂彥面前,忽然抬手,重重地掐住文茂彥的脖頸,眼神冰冷的看向他:“你為什么要給她?!為什么?” 文茂彥笑的很是艱難:“先生既然做了這種事,就不要怕人知道,誰知道不是知道呢,沈姑娘知道,不也不妨礙您的大計嗎... ...” 燕君安的手不斷收緊,看著文茂彥的眼睛紅的像要滲出血。 他苦心孤詣的一切此刻都因為面前的人毀了。 他就這么瞪著文茂彥,手上的力度也在不知不覺中掐的越來越用力,越來越拼命,文茂彥的眼珠子在不斷瞪大,因為無法呼吸,慘白的臉色逐漸變得青紫,也不知過了多久,在燕君安掌心中的脖頸忽然不動了。 文茂彥的眼珠子就面向燕君安,瞪的很圓。 一旁的人忽然小聲提醒道:“左相,他,死了... ...” 燕君安才回過神,有些出神的松了手,頹然往后退了兩步,他失神的坐倒椅子上。 他根本不在乎名聲,也不怕別人知道他的那些班班劣跡,從十六那年,家破人亡后他就不在乎了。 可是沈驚晚不一樣,他滿身惡果,兩手沾滿血,他獨獨怕被沈驚晚知道。 那么多人咒罵他亂臣賊子不得好死,可是他不在乎,他要的就是站在所有人都敢怒不敢言的位置上,然后風風光光的將沈驚晚迎娶進門,那么這一輩子,誰也奪不走他的晚兒,謝彥辭也不能! 他看著已經(jīng)死了的文茂彥,緩緩攥緊了拳頭,冷笑一聲:“既然什么都知道了,那還有什么可在乎?晚兒,我已經(jīng)沒有什么可害怕了?!?/br> 旋即他撐起椅子,朝著五皇子的帳篷走去。 五皇子瞧見他時,微微一愣,訝異道:“先生還沒睡?” 燕君安背著手看向五皇子,“進去說。” 風刮過燕君安的碎發(fā),二人彎腰進了帳篷中。 - 天亮時,沈驚晚出奇的睡不著了,她與顧卿柔站在謝彥辭與沈延遠的馬前,只聽顧卿柔拍了拍沈延遠的馬道:“注意安全?!?/br> 沈延遠挑了挑眉:“嗯?!?/br> 謝彥辭看向沈驚晚,兩個人誰也沒說話。 他一揚韁繩,那匹棕紅色的馬率先踏出了步子。 “謝彥辭,注意安全。” 沈驚晚忽然沖著謝彥辭的背影喊了一句。 謝彥辭楞了一下,抬起了手,也沒回頭,就那么與隊伍走了。 沈延遠叮囑沈驚晚與顧卿柔兩句,也急忙走了。 被留在營帳守著糧草與保護沈驚晚他們的周昌,自從沈延遠一行人走后,他的眼神就極其不懷好意的上下掃描顧卿柔。 顧卿柔渾然不覺。 沈驚晚卻瞧見了,抓起顧卿柔的手道:“你站我里面?!?/br> 顧卿柔一愣,順著沈驚晚的視線瞧見周昌不懷好意的眼神,冷冷的瞪了回去,道:“沒事,他要敢過來,我今日就挖了那個無賴的眼珠子燉湯。” 這話聲音很響,周昌聽得一清二楚,睨了這邊一眼,緩緩收回視線。 這里的一切都很寧 * 靜,除了偶爾的鳥飛蟲鳴。 誰也不知道,危險在緩緩降臨。 當燕君安穿著鎧甲出現(xiàn)在營帳前時,沈驚晚先是一愣,反而是顧卿柔,直接抽出身邊士兵手中的劍指向燕君安,怒喝道:“你怎么敢來!” 周圍的士兵紛紛將沈驚晚與顧卿柔圍在其中,嚇得周昌急忙超里面鉆,卻死活鉆不進去。 周昌一惱之下,丟了佩劍,從這邊就跪倒燕君安的那邊,討好道:“燕大人,我,我什么都沒做,我就是個跑腿的,我,我想拜您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