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節(jié)
他長劍一把抵住孟舒的脖頸,孟舒只是看著他,忽然笑出聲,淚眼婆娑的道:“彥哥哥,是你嗎?彥哥哥,你來接我回家,是嗎?我是小晚兒,你帶我回家吧,這里好黑,我還害怕,他們都在看著我?!?/br> 秦六蹙了蹙眉,看向周圍的幾個(gè)黑衣人,黑衣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 秦六嘆了口氣,緩緩收回長劍。 蹲到孟舒面前,沖她道:“何必呢?現(xiàn)在瘋了,什么都沒了?!?/br> 臨走前,其中一位黑衣人問秦六:“不管了嗎?” 秦六搖搖頭,“都瘋了,還有動(dòng)手的必要嗎?如此,便是叫她最難受的懲罰,走吧?!?/br> 直到一群人走后,火焰也漸漸小了下去。 一雙銀紋青灰色的靴子緩緩從樹叢中邁了出來,身后跟著五個(gè)男人。 燕君安不知何時(shí)到的,他看著一旁將要燃盡的火堆,緩緩走到孟舒面前,蹲到她眼前,就那么看著她,如同看螻蟻的眼神。 帶著厭惡,惡心,與悲憫。 他的眼睛時(shí)常這樣,滿含悲憫。 于是,所有人都當(dāng)他是圣人。 耳邊忽然傳來一陣窸窣的腳步聲,謝彥辭緩緩偏頭看過去。 那個(gè)架馬的男人不知道從哪里出來的,明顯在看到燕君安后想要偷偷溜下去。 燕君安站起身子,拍去膝蓋上的灰塵,沖身后的幾個(gè)男人抬了抬下巴,一群人就將架馬的男子捉住,送到了燕君安面前。 燕君安笑著看向他,緩緩開口問道:“哪只手碰了沈姑娘?” 那人拼命搖頭,不敢說話,再也沒了最開始的囂張跋扈模樣。 褲子下一片濕意,尿sao味緩緩傳來。 燕君安蹙了蹙眉,原先還想折磨他的心思也沒了,直接吩咐人將他兩只手齊根斬下。 燕君安看著破敗的場面嘆息了一聲,那一聲,一如當(dāng)年。 清貴無雙,皎皎如月。 他滿不在意的低頭看 * 著腳邊被濺上的血,沖身后的人吩咐道:“弄的干凈點(diǎn),他你們就隨意丟到武侯鋪吧?!?/br> 身后的人應(yīng)下,燕君安就抬腳朝著另一處方向走了。 身后是女人的尖叫聲。 燕君安置若罔聞,只是下山之際,朝著沈驚晚那邊去了的地方,一直凝視著,眼里如同蒙了層塵。 經(jīng)久難消。 謝彥辭回了府中終于是冷靜了些。 他嘴角帶著血,秦六不放心:“主子,咱們叫大夫瞧了沈二姑娘后,咱們也去瞧瞧可好?” 謝彥辭小心的將沈驚晚放到床上,斂著雙眸道:“不必,我沒事,大夫來了嗎?” 秦六連忙點(diǎn)頭:“來了來了。” 大夫是個(gè)女子,她說家父聽說是燒傷的女子便特命她前來。 謝彥辭點(diǎn)點(diǎn)頭,那女子沖謝彥辭道:“謝小侯勞煩回避一下,叫家中下人拿一身干凈的衣物來,準(zhǔn)備好清水,巾帕?!?/br> 隨后便是漫長的等待。 謝彥辭站在門外,靜靜的聽著門內(nèi)的動(dòng)靜。 整個(gè)人靠在庭院的立柱上,絲毫沒有松懈。 秦六急的來回打轉(zhuǎn):“主子,您說沈二姑娘沒事吧?!?/br> 謝彥辭沒回他,他自己比他還著急,他根本沒有心思想旁的。 從前他不信神佛,他覺得神佛不過都是人們?cè)诖鞌r(shí)為自己鑄造的借口,能夠借以寄托的可憐幻想。 神佛從不渡人。 可是他今日,很想求一求神佛。 用他以后的日子中平安康泰,換沈驚晚的平安康泰。 時(shí)不時(shí)從里面有小丫頭進(jìn)進(jìn)出出。 最后一個(gè)小丫頭出來的時(shí)候,手里托著沈驚晚身上穿的被燒灼的衣物。 謝彥辭忽然喊住了她,小丫頭一愣:“小侯爺有什么吩咐?!?/br> 謝彥辭伸手接過袍子,看著那被燒過的痕跡,艱難的開口:“大夫有說怎么樣嗎?” 小丫頭沒吭聲。 謝彥辭冷冷道:“說?!?/br> “這,這不好說,大夫說,便是醒了那傷疤且有的在呢,只能看沈姑娘自己了?!?/br> 謝彥辭攥著袍子,啞聲道:“下去吧?!?/br> 小丫頭逃也似的走了。 晚上文時(shí)月領(lǐng)著蘇氏到了安陵候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