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jié)
沈延遠單槍匹馬直闖安陵候府一事, 沈驚晚自然不知。 沈延遠將東西放在謝彥辭面前時,謝彥辭正面色自若的喝著茶,眼神掃過桌上的瓷瓶時紋絲未動。 沈延遠一只手摁在桌上,沖謝彥辭冷冷道:“姓謝的,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 當初你瞧不上我家小晚兒, 現(xiàn)在你眼見著她心里沒你了, 你又不 * 痛快,是吧?” 早春最新的茶泡出的水回著甘,苦中帶甜,謝彥辭咽下去后,漫不經心的擦去指尖的水珠, 并不作答,只是道:“她若是不要,就丟了吧。” 沈延遠冷哼一聲:“丟了?自然丟了,只是不想欠你恩情,而今你們二人各自安好,也沒必要互相糾纏, 等到天一變,不定你們各自南北飛?!?/br> 語畢抬腳便出了門。 謝彥辭的手屈了屈, 看向桌上的瓷瓶,久久未曾收回視線。 沈延遠出了安陵候府門,正巧遇到從外面回來的高氏, 高氏滿臉笑意,在瞧見沈延遠的時候微微頓了一頓。 而后干笑道:“世子是來找... ...彥哥兒?” 從前沈驚晚與謝彥辭有婚約時,她忌憚兩家合在一起的勢力,畢竟若是當真成了, 日后她再想使些絆子可就不容易了。 畢竟父業(yè)子承,謝彥辭是長子... ... 未曾想,老天眷顧她。 后來得知謝彥辭與沈驚晚婚約作廢,連著兩日胃口都好了不少,現(xiàn)在再看到沈延遠時,只是心里又犯起了嘀咕,并不痛快。 想著莫不是上次衛(wèi)國公壽辰一事,叫他們冰釋前嫌不成? 沈延遠將高氏揣測的眼神看在心里,大約明白了從前沈驚晚說他并不好過的意思。 幼年喪母,而后再迎新母上門,便是生父也成了繼父。 沈延遠也沒多說,只是微微后退,雙手合抱,規(guī)矩的道了聲:“夫人?!?/br> 高氏便裝模作樣道:“喲,世子還跟我客氣,既然來都來了,用過飯再回吧。” 沈延遠溫聲道:“不了,母親還在家中等我,這就回?!?/br> 高氏也就不再留。 等到沈延遠的馬蹄聲漸去,眸子里一閃而過的狠意:“安陵候府的爵位只能是我兒的,誰也別想奪走!” - “姑娘,咱們現(xiàn)在怎么回去???要不我回東市找?guī)讉€伙計幫忙將東西送回去得了?!币环垩b丫鬟站在路邊小聲道。 顧卿柔雙手叉腰,臉頰被烈陽曬得紅撲撲的,汗水順著下巴流進衣領深處。 她有氣無力的擺擺手:“算了吧,現(xiàn)在再回東市,還要走不遠的路呢,我再也不這么個日頭出來了?!?/br> 兩人正說著話,馬蹄聲就從長街那頭傳了來。 只見一匹雪白的駿馬奔騰而來,馬上男人氣宇軒昂,身姿挺拔。 再定睛一看,正是沈延遠。 沈延遠身著玄青色的流紋袍,從那頭恣意瀟灑的疾馳到了這頭,眼見著就要路過時,顧卿柔忽然來了主意,沖著沈延遠張開雙臂,揮舞著跳了起來。 沈延遠心中有火氣,目不斜視,就那么直直的從她身邊掠過,倒是揚了不少灰。 還在半空中蹦的顧卿柔傻眼了,這? 他是不是瞎? 顧卿柔吃了一肚子灰,心中有火,二話不說,提起裙擺就追著馬屁股后面攆,邊追邊喊,灰塵是沒少吃。 眼見著馬嘚嘚駛遠,她才發(fā)現(xiàn),好像的確追不上了。 喘著粗氣,也顧不得什么儀態(tài)端方一類 * 的束縛,直接喘著粗氣蹲到了地上,連著呸了幾口,直到嘴里沒有一點土星子。 灰頭土臉的沒有分毫小姐的模樣。 “腦袋長天上去了?兩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瞧不見?” 她伸手攏著螞蟻不讓跑,絮絮叨叨的嘟囔著。 許是因為天熱,連罵人的力氣都小了許多。 “嘿,母... ...” “顧姑娘,你在地上找金子呢?” 頭頂忽然傳來一陣低沉的男音。 顧卿柔一抬頭,對上沈延遠似笑非笑的眸子,男人眼睛含笑,好似皎潔的月牙兒,閃著微光,就那么直愣愣的盯著她。 那一天的天氣好熱,熱的顧卿柔忽然覺得眼前昏花,男人的月牙一般的眸子她都不敢對視了。 慌忙收回視線,急忙站起身,胡亂的整理著衣服,拍著自己的臟乎乎的手心。 拍完后,實在是沒有事了,又掐著手低頭嘟囔道:“你不是走了么?” 沈延遠從馬上橫跨下來,嗯了一聲,一只胳膊隨意杵在馬鞍上,說的很是漫不經心:“嗯,是走了,可我聽說這里有金子,我就折回來,打算找找,沒想到,找到了在找金子的顧家姑娘?!?/br> “小姐!” 身后的小丫頭好似找到了救星,沖著這頭拼命扯著嗓子喊。 沈延遠一頓,微微偏頭一看,大致瞧了瞧地上的東西,揚了揚下巴問道:“都是你的?” 顧卿柔有些不好意思,將臉頰上的碎發(fā)別到而后,也不看面前的男人。 天真是熱的沒法活了,臉頰guntang的仿佛煮熟的蝦子,她想,自己一定丑死了,又臟又臭,灰頭土臉肯定和小叫花子沒什么兩樣。 “東西買的還不少?!?/br> 再一抬頭,男人已經去了她身后,手中不知何時有了繩索。 他蹲在地上還在沖遠處走神的顧卿柔道:“顧大小姐,能不能過來幫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