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jié)
衛(wèi)國公此時面色早已鐵青,偏偏趙姨娘看不懂眼色,心里卻為自己這個爭氣的姑娘暗自高興。 她一出來,可算是出盡了風頭,平日那個走到哪被夸到哪的沈驚晚,今日不也就是個陪襯么? 心里這么想著,也笑著走上前,挽上了沈驚月,笑著端起大房的派頭,笑道:“小女不懂事,到現(xiàn)在才出來,平日見了人不好意思?!?/br> 衛(wèi)國公卻冷著臉,猛扯了扯沈驚月,咬著牙根子問道:“誰叫你這么穿的?” 沈驚月一愣,轉動胳膊,小聲道:“父親,疼?!?/br> “誰叫你這么穿的!”衛(wèi)國公的聲音忽然大了幾分,有人拉了拉衛(wèi)國公的衣袖,他才緩緩松了沈驚月的胳膊,拳頭攥的緊緊。 他招呼大家繼續(xù)吃吃喝喝,一把抓起沈驚月就要往后院拖,沈驚月一把抓住趙姨娘不肯走。 今日這機會她若是不捉住,日后可就沒機會了。 思及此,趙姨娘一把拽住沈驚月,不讓衛(wèi)國公拽走她,道:“韶郎,您瞧大家都看著月姐兒,您干嘛非要這樣,不過是穿了件紅裙。” “哪有這么不懂規(guī)矩的, * 你聞聞她身上那味兒!今日到底不是她出嫁,弄的這幅狐媚子打扮給誰看?!你真當他們是賞識她?!他們牙只怕都笑掉了,快松開!”衛(wèi)國公氣的面色青紫。 蘇氏懶得看顧那邊的笑話,走到沈驚晚身邊,伸手敲了敲她腦袋:“想睡了?” 沈驚晚搖搖頭,看向蘇氏,“母親不去勸勸?” 蘇氏搖搖頭,給沈驚晚剝了個荔枝,溫聲道:“勸有什么用?執(zhí)拗的是他們?!?/br> 爭執(zhí)無果,為了不讓別人看了笑話,衛(wèi)國公只能冷著臉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心里那惱火的,想著等會結束,定要好好教訓這母女倆,平時寵的無法無天了。 沈驚月被衛(wèi)國公放了后,心里早已有了主意,思量著,就算攀不上謝彥辭,也要在今日抓個金龜婿,否則再等下回,可就來不及了。 她笑著坐到了謝彥辭的對面,一群小姐立時圍了上去,好奇道:“月姐兒,你這身上味道好好聞啊,是什么香?” 沈驚月笑的很是得意,面上卻不顯山露水,故意說的有些大聲,謝彥辭一字不落的聽得清清楚楚。 沈驚月?lián)芰藫茴^發(fā),若有若無的撩撥脖頸,緩緩道:“說來丟人,這是,這是自母胎帶出來的,實在是羞于啟口。” 燕君安聽罷,微微一笑,放下了杯盞。 索性今日來的小子姑娘們沒多少是書院的,否則這站不住腳的謊,恐怕要遭人笑話。 他端起杯盞,先是走到衛(wèi)國公面前,沖衛(wèi)國公敬了一杯,說了些賀詞,叫衛(wèi)國公高興地嘴都合不攏。 而后端著酒水到了蘇氏面前,蘇氏正在走神,瞧見燕君安來了,急忙拿起小廝托盤上的酒水。 燕君安站在沈驚晚面前,一襲白衫長袍,很是優(yōu)雅,他不疾不徐的開口道:“一直想來國公府拜訪夫人公爺,一直沒尋到空出,沒想到頭一回來,反而是國公爺?shù)膲鄢??!?/br> 蘇氏笑道:“先生忙碌,哪得空四處奔波?此番能來,已然不易。” 卻見燕君安的眼神緩緩掃過沈驚晚,心領神會,笑道:“今日男女雜坐,先生不如在這邊,叫小廝置個席,在這邊坐下,等會由著遠哥兒來了,領你府中逛上一逛?” 燕君安并不推辭,笑道:“恭敬不如從命,早就聽聞大夫人對于這些亭臺水榭極為考究,只一處便是窺斑見豹。” 謝彥辭聽著對面的談笑風生,緩緩捏緊了拳頭,他冷冷看著燕君安,抿著唇,一言不發(fā), 賀游看了看燕君安,又看了看謝彥辭,沖溫時朗小聲道:“燕先生故意挑釁?!?/br> 溫時朗正欲回些什么,忽然瞧見一個小丫頭躡手躡腳走到蘇氏身邊,沖她耳旁小聲說了些什么。 蘇氏并未在意,只是淡淡道:“你去叫人注意些,今日人多紛雜,容易出岔子?!?/br> 小丫頭得令,還沒來得及回后院,忽然瞧見一個小姑娘哭的滿臉淚珠子,嚎道:“不好了不好了!” 蘇氏一轉頭 * ,蹙眉看著那小姑娘,冷冷道:“公爺壽宴,你哭喪?。俊?/br> 這話委實不好聽,叫衛(wèi)國公癟了癟嘴,沒吭聲,那小丫頭卻哭哭啼啼止不住。 蘇氏只覺得小丫頭眼生,沈驚晚卻認得,可不就是方才趙高升摟著的那個小姑娘? 卻見趙姨娘跑上來,忙問道:“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了,這么著急忙慌,今日這么多人,可不要胡說八道。” 燕君安緩緩收回視線,謝過小廝置的宴席,離沈驚晚有些步數(shù),縱使雜坐,也分的較開。 小姑娘哭道:“方才公爺叫我去瞧瞧世子在哪兒,結果沒找見世子,我卻,我卻,我卻瞧見了有男人鉆進二姑娘的院子?!?/br> 趙姨娘啊呀一聲:“那你怎么沒跟著去瞧瞧?萬一是賊人偷了東西可就不好了。” 小姑娘紅著眼道:“就是跟著去,才發(fā)現(xiàn)... ...” 頓了頓,仿佛有些害怕沈驚晚似的。 又小聲道:“才發(fā)現(xiàn)二小姐房中,有......” 燕君安看著趙姨娘喜形于色,不稍加掩飾的幸災樂禍樣,再一思量前幾日遇到沈驚晚時的異常,心里便明白一二。 上次遇到她,大抵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過瞧她鎮(zhèn)定自若的模樣,也不緊張,笑著給她遞了盤已經剝好的荔枝,放在冰塊中鎮(zhèn)著。 他輕輕開口:“不怕?” 沈驚晚攔住荔枝,笑回:“不怕。” 眼神中帶著堅定。 “說啊,你吞吞吐吐什么?”蘇氏忽然惱怒,如此遮遮掩掩,便是黑的也要成白的。 卻聽那小丫頭癟嘴道:“瞧見,二小姐屋內有男人的衣物。” 眾人一片嘩然,場面亂糟糟的不成樣子。 今日是真有意思,先是府中三姑娘穿著不得體,緊接著又是二姑娘房中有男人衣物。 眾人的目光若有似無掃過謝彥辭,卻見謝彥辭一一冷掃過去,也沒再探頭探尾。 衛(wèi)國公險些氣暈。 只聽蘇氏忙道:“一定是弄錯了,許是遠哥兒東西留在meimei屋中,混了的?!?/br> 雖說兄妹間也要注意些,卻總歸比來路不明的衣服辱沒了清白好。 她解釋完畢強笑讓眾人吃吃喝喝,不必在意此事,小孩子家家東西亂了很正常,必定是哪個丫頭曬干的衣服送錯了。 卻聽趙姨娘幸災樂禍道:“大娘子,遠哥兒院子和晚姐兒的院子可都有耳門擋著???再不濟,便是曬衣服,也都各曬各的,怎么還能混一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