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jié)
趙姨娘被她看的發(fā)虛,垂下眼睛不情不愿回了句:“不敢?!?/br> 沈驚晚卻不罷休:“不敢,我看你是敢的很,銀莊沒了,所以姨娘心中惱怒?!?/br> 趙姨娘忽然看向沈驚晚,目光露出驚愕,咬著牙沒說話,半晌后道了句:“隨二姑娘怎么說,這不是我的錯我不認(rèn)?!?/br> “你現(xiàn)在認(rèn)不認(rèn)也沒人逼你非要認(rèn),只是姨娘且記著,日行一善,日行一惡老天都替你記著,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br> 旋即面向院中的所有奴才,冷冷道:“從今以后,趙姨娘的院中所 * 有奴才都用她以前帶來的,新來的丫頭小廝全部去找銀朱姑娘與蘇嬤嬤,蘇嬤嬤自會給你們安排活計,不必聽從趙姨娘的。自今日起,國公府的由我掌家,若是有不服氣,或者二心的,趁早滾出國公府?!?/br> “趙姨娘再找你們岔子麻煩的,全由我來處置,若是姨娘再敢動用私刑,就由蘇嬤嬤管教,趙姨娘記住了?!鄙蝮@晚的語氣忽然變得冷厲。 這蘇嬤嬤是沈驚晚的奶娘,而今已經(jīng)五十多歲了,做事利落,心思活絡(luò),自是八面玲瓏,最能用得上手的,交予蘇嬤嬤,她一樣放心。 趙姨娘被沈驚晚好一頓訓(xùn)斥,半晌沒吭聲,咬著唇,咬破了皮,血腥氣滲進(jìn)口中,連著那股子家底掀了個空的氣兒都沒處撒。 她本想讓府中人知道如今這府中誰才是最金貴的人物,未曾想,蘇氏這一走,倒是將往日不爭不搶的沈驚晚,直接提了起來。 一發(fā)難,就是這般咄咄逼人,夾槍帶棒。 而今府中下人是看了個清楚,她的威風(fēng)全被沈驚晚滅了個干凈,日后如何再服眾?一時間,心內(nèi)是又氣又惱。 惱火人財兩空。 沈驚晚緩緩收回視線,卻見門外的周瑞賊頭賊腦,見沈驚晚看向他,慌忙收回視線。 沈驚晚冷笑道:“院管找姨娘有事,進(jìn)來便是,賊眉鼠眼,倒叫我覺得你們有私交了。” “二姑娘!”趙姨娘忽然喊出聲,沈驚晚緩緩轉(zhuǎn)過身子,看向趙姨娘,嘴角帶笑,又變成了那副單純的模樣:“不過是開個玩笑,姨娘何必動怒?!?/br> 周瑞因?yàn)樯蝮@晚的一番話,一時不敢動,站在門外,又聽沈驚晚喊了聲:“院管進(jìn)來吧,我也有話吩咐你?!?/br> 又聽沈驚晚小聲的對著身邊一個粗使嬤嬤吩咐了兩句什么,嬤嬤得令,很快點(diǎn)頭除了院子,卻叫趙姨娘心中不安。 周瑞遲疑了片刻,才緩緩進(jìn)屋,換了副諂媚的笑,沖沈驚晚作揖:“喲,二姑娘這是在清掃后院吶,我是奉公爺之命... ...” 沈驚晚笑了一聲,打斷周瑞的話:“怎么?周管家在拿我父親壓我不成?” 周瑞忙笑道:“不敢不敢?!?/br> 面上卻是那副吊兒郎當(dāng)?shù)哪樱⑽磳?shí)打?qū)崒⑸蝮@晚放眼里。 沈驚晚睨了他一眼,隨即由著身旁左右兩位嬤嬤扶著坐回椅子上,晃晃悠悠的也捏了顆蜜餞把玩,卻不肯塞進(jìn)嘴中:“喲,金絲裹奶棗?趙姨娘還真是舍得。” 趙姨娘心中忐忑,解釋道:“平日嘴饞,都將每月的錢拿去買些糕餅,小點(diǎn),比做衣裳實(shí)惠?!?/br> 沈驚晚似笑非笑,將那棗丟到了地上,園子里的狗竄出來,叼了去,趙姨娘面色暗了又暗。 沈驚晚端給身邊的蘇嬤嬤,笑道:“嬤嬤嘗嘗?” 眾人也不明白沈驚晚這是何意,只是汗水順著下巴滴了下來。 沈驚晚懶洋洋的倚著腦袋撐在扶手上,沖周瑞道:“這幾年都是周管家在管理府中 * 財務(wù),也不知管的怎樣,我父親信任您,每年也就不查,今日我閑著沒事,母親又叮囑我學(xué)學(xué)管家之道,不如周管家交出賬本,閑來無事,在院子里曬曬太陽,核對核對?!?/br> 蘇氏曾經(jīng)信不過周瑞,回回都因?yàn)橹苋鹫乒茇攧?wù)一事與衛(wèi)國公心生芥蒂。 曾經(jīng)蘇氏心中裝著和氣,也不與周瑞多做計較,回回賬目做的不清楚的地方,她也沒有多加追究,可而今沈驚晚卻并不想就此放過。 府中有多少蛀蟲,她就要揪出多少來,全部滅了個干凈。 周瑞面色一變,干笑道:“二姑娘這是什么意思?二姑娘信不過我?” 沈驚晚抬眼看向他,嘴上說著信得過,可是眼神卻始終帶著戲謔的笑,擺明在說信不過。 周瑞心中氣惱,卻不敢發(fā)脾氣,原先沈驚晚在庫房的那神情就已經(jīng)叫他隱隱明白眼前這位小姑娘今非昔比。 看人時,始終不咸不淡,可是眼神里的光,卻如同利劍,叫人不敢直視。 周瑞又笑:“二姑娘是想清掃國公府,將我們這些老的趕出去,卸磨殺驢?” 沈驚晚仍舊懶洋洋的撐著雪腮,臉頰被光線曬得微紅:“不是清掃,是除蛀蟲,衷心的,當(dāng)然要重用,可是那些吃里扒外的……” 也就沒再說,卻叫在場的人抖打了個寒戰(zhàn)。 她笑的一臉無害,只聽趙姨娘一聲喝道:“二姑娘便是要處置府中人,也不歸二姑娘管的!而今對牌在公爺手中,就算處置了也要等公爺回來處置,憑什么二小姐說殺就殺,說趕就趕?” “自然是由主人管,我們姑娘本就是嫡出的小姐,便是插手又如何?你一個姨娘怎么還要管起主子的事?” 只見銀朱領(lǐng)著幾個衛(wèi)軍帶著一箱子賬本走了進(jìn)來,身后跟著方才出去的嬤嬤,嬤嬤沖沈驚晚點(diǎn)了點(diǎn)頭。 趙姨娘正愁著火沒處撒,一見銀朱還如此挑釁的進(jìn)了屋,沖上去就要打她,卻被幾個嬤嬤制止了,趙姨娘潑婦罵街一般,什么污言穢語齊齊蹦出,又是小賤蹄子,又是狗娘養(yǎng)的。 身后一陣瓷器碎裂的聲音,趙姨娘發(fā)絲亂糟糟成一團(tuán),轉(zhuǎn)身看向沈驚晚。 沈驚晚冷冷瞪著她:“趙姨娘再多說一句,今日我便叫蘇嬤嬤掌爛你的嘴,讓嬤嬤好生教教你規(guī)矩。” 隨即不再聽她說話,直接命衛(wèi)軍將賬本倒了出來。 趙姨娘面色一冷,看向周瑞,周瑞卻沖她暗自搖了搖頭,心里估量沈驚晚拿的必定是明面上的賬本,真正的賬本可都鎖在他的床下。 可是卻見沈驚晚翻著翻著忽然笑出聲:“我竟是不知道,院管手眼通天到如此地步,周管家也不怕噎死?既如此,便也沒什么好說,來人,將他扣下,等父親回來發(fā)落?!?/br> 旋即又招呼銀朱過去:“你去,將賬房門鎖卸了,換一個上去,賬房暫且也由我代管?!?/br> 隨后任由在身后哭鬧她也不再管。 - 衛(wèi)國公回了家就聽說了周 * 瑞被沈驚晚扣押一事,聽說被打了個半死,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他找到沈驚晚面前,問她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