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彥辭緊了緊手，步子緩了些，聲音很綿長，有種自遠(yuǎn)古傳出的空靈感：“這是他們沈家的事，需要他們沈家自己決斷，你我是外人?！?/br>
    秦六便不再追問。

    -

    因著脂粉頭油沒有了，掌管這些的嬤嬤說要去鋪?zhàn)淤I時(shí)湊巧被沈驚晚遇到。

    沈驚晚道她去選些不一樣的香粉， * 留與蘇氏用，嬤嬤便將銀錢統(tǒng)統(tǒng)交予了她。

    沈驚晚帶著銀朱就出門了。

    “姑娘，今日去哪家鋪?zhàn)?？”道路兩旁的柳樹新綠已經(jīng)長成了翠綠，再過不久，便要入夏了。

    “聽說東市開了家新的脂粉鋪?zhàn)樱覀內(nèi)ツ羌屹I。”

    沈驚晚同銀朱一路溫溫吞吞的走著，長街上很是空曠，人流并不多。

    忽然身后一道重力，將她狠狠往前一撞，猛傾身前帶，整個(gè)人差點(diǎn)撲出去。

    身后的人沒來得及看長相，便快速的朝前跑去。

    沈驚晚只覺得狐疑，忽然想起什么，伸手就摸向腰間，果不其然，荷包沒了。

    當(dāng)即回神就沖著那人跑的方向追去，銀朱尚在發(fā)愣，反應(yīng)過來也急忙跟著追去，邊跑邊喊人，奈何路人也只是冷冷一看，沒人上前幫忙，誰知道那小偷身上帶沒帶兇器？

    沈驚晚跑起來很快，這得益于她小時(shí)候極野，那小賊卻挑釁一般，跑兩步就回頭沖她看。

    終于在一條長巷前，小賊快要拐彎時(shí)，一把丟了那荷包，翻身躍上了圍墻，那臉到底模模糊糊沒看清，光天化日倒是還有這種膽大包天又吃飽沒事干的賊？

    走上前剛彎腰撿起荷包時(shí)，忽然聽到巷子中有人談話，她本不該聽，卻偏偏要她聽到了府上趙姨娘的名字。

    銀朱張嘴要喊，沈驚晚忙攔住她，沖她比了個(gè)噤聲的手勢(shì)。

    沈驚晚往后退了退，只留一雙眼睛悄聲看著那邊，其中一人她認(rèn)得，是府中小廝，名叫來福。

    “掌柜，不必送了，就到這里?！?/br>
    那胖乎乎的掌柜笑道：“我還是給你送出去，日后再有好東西，可千萬叫姨娘替我留住，自然少不了姨娘的短處，我替她加一成利息，來福小哥務(wù)必將話帶到才是?！?/br>
    遂又往他手中塞了塊碎銀。

    來福笑道：“自然，姨娘說了，只要你管的好，日后她的銀子全部放您銀莊，她最是信您?！?/br>
    掌柜忙笑著答應(yīng)，腳步聲越來越近。

    沈驚晚一把抓住銀朱，往另一處坊內(nèi)的巷子躲了進(jìn)去。

    待兩人走遠(yuǎn)后，銀朱才探頭，結(jié)結(jié)巴巴道：“剛才那個(gè)，不是來福小哥么？”

    沈驚晚眉頭微蹙，看著手上粘滿塵土的荷包，忽然覺得事有蹊蹺，這小偷是誰？趙姨娘又怎么有錢來放貸？

    一切都是迷霧，她抿抿唇，為了不打草驚蛇，只道：“走吧，去東市脂粉鋪?！?/br>
    沈驚晚回了府中，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沈延遠(yuǎn)，同他說要查一人，沈延遠(yuǎn)蹙眉，問她查誰，可是發(fā)生什么事了。

    思及沈延遠(yuǎn)性格急躁，便也不打算現(xiàn)下都還云里霧里就同他說清，只道：“后面再告訴你，你幫我查一臉上有痦子的胖男子，年紀(jì)大概三十有余?！?/br>
    “你光與我說，查也不好查，需得有畫像才好辦事?！鄙蜓舆h(yuǎn)撐著桌面，同沈驚晚道。

    沈驚晚想了一下：“我明日去叫月娘替我畫一副?！?/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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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很快就被查了出來，得知是銀莊的掌柜。 *

    這幾日，她也不動(dòng)聲色的盯緊了來福，除了上次，好像再?zèng)]看到他有什么不尋常的舉動(dòng)，心里估量白天無異動(dòng)，那便是夜里了。

    上次那口氣那般熟稔，必定不是一次兩次。

    她皺眉，想著需得有個(gè)什么法子刺入內(nèi)部，既然是銀莊掌柜。

    那就假借貸款名義，去摸查一下。

    要去便要好好打扮一番，她附耳沖銀朱小聲嘟囔了兩句，銀朱瞪大了眼睛：“什么？穿，穿，穿世子的衣服！那不行，先不說合身不合身，您這般白嫩，穿出去也沒人信??！”

    沈驚晚沖她勾了勾手指：“所以才要你用使些手段變合身啊，我還得忙著做臉上功夫，去吧，快去快回。”

    銀朱長吁短嘆，他們姑娘什么時(shí)候才能不這么折騰她才好？

    二人走在長街上，沈驚晚雙手背在身后，頗有些像那么回事。

    活脫脫一個(gè)鮮衣怒馬的小公子，就是格個(gè)子矮了些。

    銀朱好奇不已：“姑娘，你這胡子用什么畫的?。俊?/br>
    沈驚晚嘖了一聲：“得叫公子了?！?/br>
    銀朱撅嘴應(yīng)了一聲：“是，公子?！?/br>
    二人先去的銀莊，一入店伙計(jì)說掌柜不在，她又折回了長巷，銀朱嘟囔：“掌柜還不在店里鎮(zhèn)著，真是油水撈多了，不稀罕錢了?！?/br>
    沈驚晚笑出聲，伸手敲了敲她的腦袋：“不許多舌。”

    “哦。”

    殊不知暗處，有雙眼睛一直盯著她們。

    沈驚晚站在門前敲門，很快門內(nèi)有人應(yīng)聲，那胖乎乎的掌柜瞧見沈驚晚，先是一愣，繼而問道：“公子找誰？”

    沈驚晚笑道：“找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