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雅枝忙完就走了，楚不凡獨自離開后，在小區(qū)門口碰見了齊開。

    齊開臉上的青腫退了一些，但依然明顯。大冷的天，他似乎在外面徘徊很久了，凍得縮著肩膀，一邊來回跺腳一邊抽著煙，時不時地還往小區(qū)里張望。

    楚不凡停下腳步，看了一會兒，才跟齊開對上視線。

    齊開掉頭就走。

    “齊開！”楚不凡喊了一聲，抬腳追上去。

    齊開根本不聽，甚至還加快了腳步。

    “齊開，齊開！”楚不凡見齊開置若罔聞，蹙眉說道，“你要是打算一輩子不跟覃肅說話，你就別回頭！”

    這話果然有效，齊開止住腳步，卻沒轉(zhuǎn)過身。

    楚不凡揮散了眼前的白煙，走到齊開對面，跟齊開面對面站著。齊開擺著臭臉，不肯跟他對視。

    這倒無所謂，楚不凡一點不在乎齊開是否喜歡自己。但對方是覃肅的好兄弟，他不想再看他們兄弟鬧別扭了。

    “想看他就上樓看去，”楚不凡說道，“覃肅會高興的?！?/br>
    “不用你多管閑事?！饼R開還是那副油鹽不進的樣子，“走開，不想跟你說話?！?/br>
    “相信我，我也不想搭理你。”楚不凡冷下臉，完全沒有平時的隨和友善，語氣也跟著犀利起來，“但是你也關(guān)心覃肅的吧？他把你當(dāng)好兄弟，難道你不是？”

    “胡說什么呢？”齊開這才正眼看向楚不凡，瞪著眼呵斥，“你想干什么！”

    “上去看看他吧，他不肯告訴我他怎么受的傷，但是我猜你最清楚。”楚不凡繼續(xù)道，“既然是好兄弟，扭扭捏捏的像不像個男人？”

    “還不是因為你！”齊開炸了，“你到底給他灌什么迷魂湯了？”

    楚不凡露出個毫無溫度地冷笑，隨即變回面無表情：“我又沒攔著你找他?？傊悴幌矚g我，沒關(guān)系，我也不喜歡你。但這并不影響你們之間的兄弟感情，你大可以裝作接受我的樣子，沒必要鬧這么僵，心里不難受嗎？”

    這下齊開沉默了。半晌，他瞪了楚不凡一眼，再次轉(zhuǎn)移視線。

    “你再想想吧?！背环猜柭柤?。

    他說完就走了。言盡于此，能不能邁出和解的一步，還要齊開自己決定，他只是心疼覃肅。齊開不是個容易心軟的人，如果他好言相勸，只會適得其反，不如拿話激一激，說不定效果拔群。

    *

    隨著期中考試的結(jié)束，犯罪分子的伏法，七中附近，乃至市里的所有學(xué)校周邊，都經(jīng)歷了一次大清掃，那些不為人知的黑網(wǎng)吧和娛樂場所，全部被取締，徹底凈化校園環(huán)境。

    與此同時，七中迎來了一個“噩耗”。

    CMO決賽成績公布，七中再次敗北，沒有打過附中。

    消息傳開，整個學(xué)校陷入士氣低迷的狀態(tài)，倒是貼吧又活了，流量迅速漲了起來。

    自從校領(lǐng)導(dǎo)決定把貼吧收為官方管理，楊麗麗的小說和其他雜七雜八的帖子都被刪除，很久沒人去了，直到這回，一個名為【再次失敗，七中還有沒有希望了】的帖子出爐。

    “邱震居然沒干過七中？啊啊啊啊??！”

    邱震是楚不凡這屆的學(xué)年第一，成績一直很穩(wěn)，從高一開始就第一。

    “周楠數(shù)學(xué)也考過第一吧？！”

    周楠也跟楚不凡同屆，總成績第二，數(shù)學(xué)卻跟邱震齊名。

    “我看七中是不行了，連著五年了吧？呵呵。”

    “樓上惡心，有本事你上！”

    “怎么不讓人說嗎？能力不行就是不行，平時拽得二五八萬誰都不放在眼里，出去怎么樣？被人毒打了吧？”

    “樓上真惡毒。不過這次也是真失望，還以為咱們七中能贏一次的?！?/br>
    “承認七中不行這么難么，師資不行了，生源不行了，七中已經(jīng)不是以前的七中了?！?/br>
    貼吧里因為此事吵得不可開交，辦公室里，老師的心情也不好過。

    張老師安慰趙芳：“趙老師，你也別太難受，至少邱震他們仨都去集訓(xùn)隊了不是，還有機會?！?/br>
    這回CMO比賽，七中去了3個人，附中去了3個人，還有其他學(xué)校的學(xué)生，一起代表省隊出賽。不過，雖然對外在一個陣營，但七中跟附中對壘多年，都在暗暗較著勁。

    趙芳是七中奧數(shù)的主要指導(dǎo)老師，三個學(xué)生都是她的得意門生，根據(jù)以往賽情和成績，本以為今年能為七中扳回一局。

    沒想到最有希望的邱震只沖上全國第八，周楠卡在十三，另一個掉到二十開外，而附中的第一名沖進了前五。

    見趙芳不言語，李老師也跟著安慰：“張老師說的對呀，還有機會，你別看網(wǎng)上這幫孩子瞎說，到時候管理員就刪帖了?！?/br>
    “這幫孩子是有問題，”鄭海淑道，“勝負欲雖然是人之常情，但有些話也太黑暗了些?！?/br>
    他們都知道，為了比賽，老師和選手們背后付出了多少汗水和努力，可是因為成績沒有達到理想，就被輕飄飄地打上“不行”的標簽，對于老師和選手，都是很殘忍的。

    趙芳還是不吭聲，其他三個老師面面相覷，幫不上什么忙。鄭海淑也因此心事重重，正好是自習(xí)課，她回班級看自習(xí)。

    坐在講臺上，看著臺下一張張稚嫩的臉，鄭海淑決定說點什么。

    *

    楚不凡不關(guān)注競賽，比賽結(jié)果，他是聽別人議論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