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感覺怪怪的。

    *

    攝影展開在中秋假期第一天，到場的卻沒多少人。楚不凡和覃肅到時，美術館的停車場還有空位。

    進到展區(qū)他們才知道，原來只有拿著請柬才能入場。

    然后他們在展區(qū)進門的那堵墻上，看到了褚澤的履歷。

    原來褚澤真的是藝術家，有頭銜那種。

    他最擅長人物肖像，曾給很多名人拍過寫真，業(yè)內評價極高，獲得很多獎項，被譽為“能觸碰靈魂的人”。

    “好久不見啊，兩位?！瘪覞煽吹絻扇?，主動迎了過來。

    “澤哥?！背环餐８覞上嗵帲家杂⑽拿Q呼對方，顯得熟悉平等。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他只是不了解褚澤而已。

    “見外了，繼續(xù)叫我Zek就行?！瘪覞尚α诵ΑＫ┝松碚b，顯然是重視今天的展覽。

    紀川在話音中走了過來：“你們有不知道的問我就行，他今天有點忙，可能顧不上。”

    “不用不用，我們自己逛?！背环灿喙饪匆娏四澄幻餍牵覞伤坪跛查g離他們的世界好遠。

    “好，我在二樓，有事找我?！奔o川看起來也很忙的樣子，褚澤最后對他們笑笑，便跟紀川去招待別人了。

    “這是我離明星最近的一次?！背环搽S便一掃，又看到一個。

    “有什么特別的？不都是兩只眼睛。”覃肅對明星完全無感，只不過說完這句，他歪頭看向楚不凡，“你追星嗎？你喜歡誰？咱們可以想想辦法見真人。”

    楚不凡相信覃肅有辦法，但是當他又看到一張熟悉的臉時，馬上掀過了這個話題，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我不追星。”楚不凡肯定道，“我們從這邊開始看吧?！?/br>
    他見到的，是上輩子跟覃肅有過緋聞的歌手，只不過這會兒還沒紅，不知為何也出現(xiàn)在這里。

    他不想讓覃肅看見對方。

    覃肅跟著楚不凡轉圈，褚澤的確擅長人像，每張照片，拍的明明是人，卻仿佛在講一個故事。而且看了幾幅他們便發(fā)現(xiàn)，這次展覽的作品，并不是明星名人，照片上多是普通的面孔，泯然眾人，卻也出塵脫俗。

    很震撼的效果。

    覃肅猜測，會有收獲。

    很快，他的感覺應驗。

    看到楚不凡那張了。

    照片上的楚不凡，微微側著臉，鏡片后的眼睛遙望著一個方向，嘴唇輕啟，仿佛要訴說著什么。他的眼神復雜極了，有絕望，有不舍，有悲傷，居然還有點驚喜……

    照片下方，有褚澤配的名字——《追》。

    楚不凡震驚地捂住了嘴。

    他知道這是什么時候，這是覃肅跟自己表白后的第二天，當時他站在車門前，以為再也不會跟覃肅有牽絆，正在心里跟覃肅、跟自己的青春告別，覃肅拿著行李回來了。

    想不到褚澤拍了照片。

    覃肅不知道楚不凡的心理活動，他仔仔細細地看著照片，竟然從照片中楚不凡的眼睛里，發(fā)現(xiàn)了某個身影。

    那身影太不真切，看得越仔細，仿佛越模糊。

    但他就是認為，那是他。

    “我喜歡這張?！瘪C評價道，“褚澤確實會拍。我要把這張買下來。”

    “別別別！”楚不凡急忙拉住要去找人的覃肅，買回去放哪？太羞恥了吧！他病急亂投醫(yī)，指著旁邊那幅道，“買那張吧，那張好看！”

    說完，他才看清指著的那幅照片上，是剛剛躲掉的那個歌手。

    靠！

    楚不凡懊惱在心里飆了臟話，覃肅順著他的指導，已經看到那作品了。但他的心思根本沒在照片上，因為楚不凡拉他袖子了。

    此刻，現(xiàn)在，還沒松手。

    “咳，”覃肅心里美滋滋，忍著笑意道，“胡說，明明你最好看?！?/br>
    楚不凡也意識到了，他倏地松了覃肅的袖子，一陣臉紅心跳之后，暗暗浮起笑容。

    那個歌手沒戲了，他有點開心。

    *

    看完展覽，兩人跟紀川打了招呼，褚澤在忙不便打擾，他們就自行離開了。

    “中午去我家吃吧，阿姨在家準備呢?！?/br>
    兩人并肩往外走著，覃肅拿劉雅枝誘惑楚不凡。

    “今天中秋，你……”話說一半，楚不凡閉了嘴。端午節(jié)時他不是還去過覃肅那，給覃肅包餃子么。

    本應跟家人團聚的日子，覃肅卻獨自一人在家。端午如此，中秋料想也如此。

    “行，”楚不凡改口，畢竟是節(jié)日，他也不想覃肅一個人，“我媽是準備包餃子嗎？咱們快回去吧，我?guī)臀覌屢黄鸢?，快?！?/br>
    “我也幫，”覃肅高興了，“不用你干，你教我，我來?！?/br>
    自從跟楚不凡的遭遇建立了共情，他現(xiàn)在只想把楚不凡好好保護起來，揣兜里怕掉了，含嘴里怕化了，恨不得供起來，哪能舍得讓楚不凡干活。

    “你來的話，我怕我們中午吃不上。”心情輕松了，楚不凡主動調侃起覃肅。

    “上次班級包餃子我只是沒走心，你看我今天表現(xiàn)再說。”覃肅也不自覺地放松了。

    兩人有說有笑，像朋友似的走出美術館，門衛(wèi)已經換了一撥人站崗，兩人沒注意，出門口的一剎那，楚不凡撞到了門衛(wèi)。

    “對不起。”楚不凡條件反射地道歉，抬眼看到對方，表情一窒。

    覃肅眼疾手快，猛地把楚不凡拽到身后，居高臨下地冷冷直視門衛(w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