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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帝王的第二次清洗。 幽云堡將士所到之處,有罪者聞風(fēng)喪膽。 又有無數(shù)豪杰志愿從軍,不到一個月的時間組成了堪比天師活死人大軍的力量。 說書人講完,又一拍醒木:“望諸君勤懇做人,踏實做事,血色已盡天晴朗,待看明年稻花香!” “好嘞,今日就到這兒,有錢的賞個錢場,沒錢的謝謝您給的面子……” 百姓聽得起勁,解恨地嘆道:“好!” 偷兒飛飛聽完,跟著叫了一聲好,蹭了杯水,在要錢的時候偷摸溜走了。 他回到蕭惟深的住處,熟練地翻了墻往下跳。 落了地,飛飛瞪大眼睛,咧嘴笑道:“您回來啦!稀客??!我的青天大老爺,還以為您當(dāng)了大官,從此搬到大宅子里去啦!” 蕭惟深難得笑了笑:“可找到正經(jīng)活計?” “咳,隨便賣點力氣唄!”飛飛撓頭,手開始亂揮,比劃著。 “大老爺,有一件事您想必知道,近日這茶館里老說皇親國戚。不是先前被砍頭的那批假的,是真的!姓都一個姓!” “繼續(xù)?”蕭惟深耐心問道。 “我就,唉,就挺高興的。那滕王居然去刺殺仙師,活該他們?nèi)紱]命!但是吧……” 飛飛犯愁,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小聲說道:“這皇親國戚是茶攤上能提的事?您能見著陛下,風(fēng)聲如何???別哪天說書的也犯事了沒頭了,他還幫我找過工呢!” 蕭惟深笑了一聲:“不怕……” “真的?陛下……連這都行?”飛飛難以置信。 雖說是好日子要來了,但這也好過頭了吧。要說以前是在水深火熱里求生,現(xiàn)在感覺走路都能飄起來。 “放心,以后便知曉……”蕭惟深道,“飛飛,我即將搬家,你不必老從墻上走,走大門?!?/br> “呃……那,那您搬哪兒去???我能去附近做個工!” “搬去北方……” “北方?”飛飛話都說不利索了,“不是,您,您不是剛升了大官嗎,怎么就貶了?” “沒貶……”蕭惟深摸了摸飛飛的鳥窩頭,“你跟著我也許久了,往后照顧好自己?!?/br> 飛飛呆住。 他幫蕭惟深收拾起簡陋的家當(dāng),想著又沒貶官,怎么又要搬到遠(yuǎn)方? 不多時,飛飛明白了。 一隊太監(jiān)打扮的人敲鑼打鼓,挨家挨戶地通傳起一件大事。 昭歌城沸騰起來,人們?nèi)滩蛔∩辖窒嗷ゴ蚵犞?,等待夜幕降臨。 城郊遠(yuǎn)離喧囂的小院子里,香爐熏著淡香,遮掩著血腥氣。 婁賀拿著布巾和水桶仔細(xì)擦著青石板,時而擔(dān)憂地望向主屋。 謝懷安正在里面睡著。 若說他們這些練武之人是急風(fēng)吹不碎的勁草,婁賀眼中的先生就像纏繞著仙氣的琉璃。 光是擺在軟墊上,都擔(dān)心冷熱不均碎了。 主屋內(nèi)…… 鴻曜陪在床邊,點了盞小油燈正在看奏折。 謝懷安早些時候在池塘邊歇息,吹了點小風(fēng)變起了低熱,緊跟著被冰霜影響,入了夜又燒了起來。 這些天總算是緩過來了一些。 “陛下?”床帳里,謝懷安睡眼朦朧地嘟噥了一聲。 “醒了?”鴻曜收好燈,放下折子。 謝懷安聽到聲音翻了個身,手在被子里胡亂拍了拍:“外面冷,上來嘛。” 鴻曜鉆進(jìn)錦被,試了試謝懷安的體溫:“好像好些了,頭疼嗎?暈嗎?” 謝懷安打了個哈欠,把臉埋到鴻曜身前:“還好……” “再歇息一會,待會起來吃點東西。” 謝懷安點了點頭,摸索著抓住了鴻曜的手臂。 “先生?” “滿嘴苦藥味……不想睡了?!?/br> “睡不著還是不想睡?”鴻曜順著謝懷安的發(fā)絲。 謝懷安迷糊地說道:“我睡不著……我突然挺擔(dān)心的,雖然陛下和飛鸞衛(wèi)們都很厲害……但要是有人放冷箭呢,要是好幾個人打一個呢。會不會,就……” “先生,你怎么還后知后覺地緊張起來了?”鴻曜無奈道,“朕才是該后怕的那個,若是先生出了意外……” “你可別讓天下人陪葬,昏君發(fā)言。”謝懷安還有些低熱,整個人暈暈乎乎的沒過腦子地說道。 鴻曜被逗笑了:“先生才明白朕是昏君?” “昏君……哼,那我豈不就是妖妃了……” “是啊,先生現(xiàn)在還是朕的愛妃呢?!?/br> “啊……都忘了這回事了,咳咳?!?/br> 謝懷安動用全部的自制力,艱難地忍住嘴邊差點溜出來的話:“既然是愛妃,那陛下就和我做點愛妃應(yīng)該做的事吧?!?/br> 他是個有堅持的人,嗯。 就算只差臨門一腳了,死活要熬到鴻曜表態(tài)才行…… 話說回來,都天天同床共枕了,鴻曜還磨蹭什么呢,等著直接封后嗎? 不行,怎么從妖妃直接想到皇后了。 大景能娶男后嗎? 我都想什么呢…… 謝懷安迷糊的腦子更混亂了。 鴻曜見謝懷安沉默,以為是頭疼,幫他按著額角:“先生先前說……還想再看煙火?” 謝懷安驟然精神起來,反射性地咽了下口水:“想,阿婆的糖糕!” 鴻曜沉吟道:“再睡一覺,養(yǎng)好精神,今夜朕帶先生看一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