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頁
書迷正在閱讀:我的四個男友、強上了喜歡的人之后(校園H)、斷虹霽雨念奴嬌、強睡了兒媳婦之后(高h)、嬌蘭欲滴[快穿]、間關(guān)鶯語花底滑(NPH、重生復仇、劇情H)、帶球跑女主不跑了(NP)、逐漸崩壞、野狗(高H)、替身魅魔帶球回來了
他音色悅耳,語調(diào)歡快,像只急不可耐想飛出籠的鳥。 鴻曜嘎吱嘎吱將寫廢的文書捏成一團。 謝懷安肩膀一縮:“陛下?” “起來吧,朕為先生更衣?!?/br> 謝懷安順從地張開雙臂。 這像是個要擁抱的姿勢。鴻曜眼神晦暗,幾乎想要跨步上前,撈起這個沒心沒肺的人丟到床上,抱緊他,咬住他,讓他知道什么是緊張、什么是危機。 但鴻曜什么也沒說,拿出一件繡有鶴紋的白袍,妥帖地為謝懷安系好所有的帶子,松松挽起頭發(fā),拿來白紗眼帶。 “我可以見人了?”謝懷安蒙上眼睛,含蓄地笑道。 “不必,先生坐在床上就好?!?/br> 朦朧的紗帳垂落,謝懷安歪了歪頭,倚靠在枕上。 很快,門口傳來暗衛(wèi)婁賀的通報聲。 鴻曜說到做到,掐著時間放人進來「探監(jiān)」。 周隱先進門。 他穿了那套陪著謝懷安卜算時的神童袍服,后腦勺綁著詭異的紅面具,起初溫聲問候著謝懷安的病情,沒說幾句話帶了泣聲。 “先生此去前路艱難。若作法需要祭品,愿為先生殉?!?/br> “伯鸞……你在哭嗎?”謝懷安輕柔地問。 床帳和蒙眼的白紗阻隔了謝懷安的視線。 他想伸手去安慰情緒失控的少年,還沒動,聽見鴻曜一聲冷酷的咳聲。 謝懷安身子一僵,不動了。 “日蝕到來……是好事啊……”謝懷安道,“不需要祭品,你放寬心,保護好自己?!?/br> “先生若是有事,隱不會獨活?!?/br> 周隱聲音沉痛,俯首說道:“興亡成敗在此一舉,先生為眾生賭上性命,青史將銘刻先生之名?!?/br> “伯鸞,莫要說笑了?!?/br> “先生冰清玉潔、淡泊名利。知天意而不以鬼神之事弄人,懷奇才而不恃才傲物。古賢人有言真正的君子懷有高才,卻不會時刻賣弄,將待時而動,造就大業(yè)。說的就是先生這樣的人啊……” 謝懷安:“?” 周隱滔滔不絕。 他格外珍惜這次探望謝懷安的機會,將謝懷安比做天上的明月、不沾淤泥的清蓮,將謝懷安的一舉一動都覆上一層光輝。 連謝懷安讓他代筆記天氣、從不干涉新天經(jīng)的釋義這些往事,都感激拜謝了一通,說謝懷安虛懷若谷、扶持后生。 謝懷安萬分慶幸有紗帳遮了一層。 他聽得臉上發(fā)燙,懷疑要是自己跟周隱坦白不動筆是因為文盲,都會得到新一輪「甘愿貶低自己,也要如何如何」的吹捧。 這孩子的濾鏡怎么這么厚呢? 周隱離去后,凌子游一個箭步竄進門。 “九天了,我終于不是隔著一根線,而是能進門看一眼仙師了?!绷枳佑涡乃岬馗袊@,話都不想多說了。 謝懷安吐血后整整九天未露面,昭歌城現(xiàn)在人人皆知神子將要與天師論道。 有人說神子將在圣壇與天師斗法,用天圣真神的神威展示誰才是領悟圣意的人。屆時天上將驚雷滾滾、人間血光籠罩,這些天連綿的雨水就是天神注視人間的表現(xiàn)。 而凌子游和周隱這些模糊地知道一些內(nèi)情的人,擔憂謝懷安將以身獻祭,壓制天師。 “美人仙師啊,我的招牌快砸在你手上了,可憐可憐小的吧?!?/br> 凌子游夸張地說道,抹著不存在的眼淚:“人間的藥治不好天上的病,仙師給小的透個底?您和李天師過招的時候會受些什么傷?我能備著的靈藥盡量多備一些……” 謝懷安被逗笑了,神秘地說道:“天機不可泄露?!?/br> 隔著紗帳,凌子游眉頭擰緊。 進門之前,鴻曜讓他使勁渾身解數(shù)探聽謝懷安是否預見了危機。 凌子游又問了幾句,最終苦著臉對鴻曜搖頭,以示無能為力。 鴻曜冷酷皺眉,直指大門無聲地暗示:你可以滾了。 凌子游嘴巴閉緊,沖鴻曜不斷地拱手作揖:再讓我待一會,拜托拜托。 鴻曜挑起唇角,從腰間拔出一柄寒光四溢的匕首。 凌子游哭喪著臉:“仙師,就此道別,珍重?!?/br> “這么快……”謝懷安驚了。 “裴閣主就算了?!兵欔钻P(guān)門,上鎖。 “這樣啊……裴閣主應該很忙吧,改天我去道謝,木鳥很漂亮?!?/br> 謝懷安扯下白紗,對鴻曜露出笑彎了的眼睛。 久違的人氣讓謝懷安精神煥發(fā),滿臉都寫著「說話好高興」。 鴻曜試圖從謝懷安的神情里找出一絲憂慮、隱瞞……或是任何昭示明天有危險的情緒。 一無所獲。 當夜,鴻曜與謝懷安擠在同一張錦被里。 燈火已熄,四周寂靜。 謝懷安眼睛閉著,困倦地往熱源湊去,嘴里嘟囔著:“陛下……別一床被子,我睡相不好。” “挺有自知之明?!兵欔子幸幌聸]一下地順著謝懷安的長發(fā)。 謝懷安每每在床的一側(cè)睡好,第二天不是蜷縮著卷走了所有的被子,就是滾了好幾次睡到另一邊。 只要床夠大,正著睡,斜著睡,沒有睡不出來的姿勢。 “可能是太久不動了吧……睡覺都想動。”謝懷安帶著困意說著。 “太久……不動?!兵欔字貜偷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