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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懷安正在焚香樓頂層的客房休息。 卜算時他使用的是系統(tǒng)「失物招領(lǐng)」的功能。 雖然每日「免費使用」的次數(shù)只有一次,算多了耗費自身的精氣,但好在算的問題相對簡單,無非是尋人找物、或是找到一些病癥的根源,沒有耗太多力氣。 沉沉睡了大半天,又被鴻曜按著吃了藥后,他已經(jīng)好多了。 “今天也有小雨……明后天不是雨就是多云……差不多大后天下午就可以了?!敝x懷安坐在床頭裹著自己的小被子,閉目研究天氣預(yù)報。 隔了一道屏風(fēng),鴻曜正看折子,一心二用地回道:“先生怎么又在算了,休息。大后日點到為止即可,不必坐太久?!?/br> “嗯,我心里有數(shù)。” 鴻曜聞言,批完密折,往桌上重重一拍:“朕倒覺得未必。” 謝懷安縮起肩膀。 他想說「沒什么事」,聽出鴻曜的不滿明智地憋了回去。一直以來,鴻曜關(guān)心他的健康比他自己要上心,有點頭疼腦熱就要陰起臉。 屋內(nèi)陷入寂靜,只有鴻曜翻閱折子的聲音。 謝懷安看了眼系統(tǒng)顯示的時間,靠在床頭玩起自己順滑的長發(fā),打了兩個結(jié),有點無聊。 他已經(jīng)躺了快一整天了,就沒下過地,有心想要出去參觀一下焚香樓、找看上去最好說話的凌神醫(yī)玩一玩,還沒出聲,就鴻曜勒令臥床靜養(yǎng)。 再養(yǎng)下去骨頭都要軟了。謝懷安刻意地大聲嘆了口氣。 “先生沒事做了?不要拽頭發(fā)……”鴻曜隔著屏風(fēng)也能看到謝懷安在做什么似的,低著頭說道。 “陛下……” 謝懷安捏起嗓子,一聲陛下叫得扭扭捏捏,叫完了自己都受不了了,搓了一把臉,正常地說道,“坐久了好悶啊,陛下幫我找點事做好不好?!?/br> 鴻曜勾起唇角:“先生認字嗎?” “勉強……”謝懷安硬著頭皮說道。 “過來,挨著朕坐,朕教你?!兵欔椎?。 謝懷安眼睛一亮,跳下床,溜溜達達地繞過屏風(fēng),走向鴻曜辦公的桌案。 “穿好足衣……”鴻曜依舊頭也不抬地說道,“放在床尾了,罩衫也是,披上?!?/br> 謝懷安:“…” 怎么管這么多!謝懷安穿戴整齊,胡亂將長發(fā)團了團扎了個揪,邁著規(guī)矩的步子走向鴻曜。 隔著一道屏風(fēng),客房被布置成睡前朝拜的場所。 鴻曜為了就近監(jiān)督謝懷安休息,將折子搬了過來,權(quán)當(dāng)這是書房。 大景正在從矮家具向高家具過渡,既有適合高坐的扶手椅和桌幾,也有席地而坐的桌案。 受天圣教的風(fēng)格影響,所有陳設(shè)均以繁復(fù)奢靡為美。能鑲嵌鎏金的地方絕不放過,能鏤空雕刻的料子肯定會刻上花紋。 焚香樓最上等的客房專供信奉天圣教的貴客入住,裝飾走雍容華貴的路線,一晚上的費用也是堪稱天價。 謝懷安剛繞過屏風(fēng),就忍不住皺緊眉頭。 太花哨了。 寢室還好,用的是深色色調(diào)和暗紋雕飾。 朝拜室鋪了殷紅的織金串珠地毯,擺著嵌有白玉翡翠、象牙螺鈿、青金綠松等寶石的百寶嵌博古架,還有一排排刻在金板上的《天生真經(jīng)》、圣龕。 謝懷安看得眼暈,匆忙打量一圈,目光落在鴻曜身上。 鴻曜一身簡素的黑袍,坐在桌案前,執(zhí)筆批示著什么。 他剛沐浴過,帶著濕意的黑發(fā)垂在殷紅地毯上,零星有發(fā)絲落在額前,半遮住蒼白憂郁的臉。 聽聞謝懷安走近,鴻曜合上正在看的折子,碧眸抬起將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眸中寒意褪去,露出平靜的笑意。 這一笑螺鈿的炫光再不晃眼,珍珠寶飾褪去顏色,屋內(nèi)只剩下一抹深沉的黑色,還有沉靜的眼眸。 還挺好看。謝懷安愣愣地想。 “先生很聽話,站著作甚,坐到朕旁邊來?!兵欔椎馈?/br> 謝懷安莫名地老實了,熄了要鬧騰一下的心思,安分地跪坐在鴻曜身邊。 “這回不喊疼了?”鴻曜瞥了一眼,起身拿來了一個刺繡軟墊放在席上,自己挨著軟墊重新坐好。 謝懷安捏著軟墊的穗穗,悄悄往離鴻曜遠一點的地方拉了一點。 坐這么近不好吧。 鴻曜沒什么表情地側(cè)頭,看著謝懷安。 謝懷安眨眼,一點點將軟墊推回原來的位置,就當(dāng)自己什么事都沒干過,手放在膝蓋上,緊挨著鴻曜坐好。 鴻曜衣袍上淡淡的檀香氣鉆入謝懷安的鼻尖,謝懷安心神一晃,趕忙專心看起鴻曜的手。 這是一雙悅目的手,就算帶著絲絹手套都能看出修長的形狀。 謝懷安試圖回想鴻曜摘手套的樣子,結(jié)果渾身打了個顫,想起鴻曜輸送真氣時走遍全身的一股股熱流,和酸麻又舒服的感覺。 啊……謝懷安不敢再看了,耳朵尖有點燒得慌。 “先生?”鴻曜側(cè)頭看了一眼謝懷安。 “沒、沒事?!敝x懷安道。 “怎么又如此拘謹,朕又不是會吃人野獸……”鴻曜拿起了一張新的折子。 “朕一邊念一邊批,先生自己看字,有不認識的隨時叫停?!?/br> “好……”謝懷安好奇地看向折子,看了兩句,雙眸睜大。 鴻曜在批來自大景各地的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