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自然是有些餓的，只是……

    他狐疑地上下打量葉檀，難不成葉檀會(huì)做飯？

    葉檀被沈靈淵看得渾身不自在，抿了抿唇，徑自轉(zhuǎn)身走了。

    沈靈淵好奇地跟在后邊。

    林中雜樹叢生，枝葉橫斜，沈靈淵時(shí)不時(shí)需拂開攔路的橫枝，行得有些艱難。葉檀聽得身后腳步聲，略一思索，手指微動(dòng)，橫在沈靈淵面前的枝枝杈杈便自動(dòng)分開，讓出一條路來。

    前方視線一覽無余，一條清澈的溪流自山間淌過，水聲叮咚，清脆悅耳。

    清冽的氣息讓沈靈淵精神一振，邁步向前。

    讓在一旁的枝葉在沈靈淵身后簌簌回歸原位，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葉檀已經(jīng)站在了溪邊。

    不染纖塵、眉目如雪的元嬰尊者手里抓著一尾魚，蹙著眉一臉肅容。

    那魚還在奮力撲騰，尾巴甩了他一臉?biāo)?/br>
    沈靈淵：……

    葉檀研究片刻，終于決定動(dòng)手了。

    他撿了幾只干樹枝，堆在一起，從中選了根又長又直的，用流云削尖了刺穿魚腹。

    一張火符甩出去，地上堆著的樹枝燃起熊熊火焰。

    魚被刺穿了還在掙扎，葉檀想了想，另一只手掌虛虛拂過，了斷了它生機(jī)，這才放在火焰上炙烤。

    山間升起裊裊白煙，魚rou的香氣慢慢飄散。

    沈靈淵食指大動(dòng)，一臉驚異。

    還挺像那么回事的嘛。

    過了會(huì)兒，葉檀將魚翻了個(gè)面?？磧蛇叾伎镜貌畈欢嗔耍f給沈靈淵。

    沈靈淵拿著仔細(xì)端詳了一下。

    好像……哪里不一樣？

    他也辟谷許久，說不上哪里不對，猶豫了一下，張嘴吹散熱氣，咬了一小口。

    葉檀看起來面無表情，但眼神卻在時(shí)刻關(guān)注著沈靈淵的一舉一動(dòng)。

    沈靈淵嚼了一口就止住動(dòng)作。

    葉檀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

    沈靈淵“呸”一口吐出魚鱗。

    葉檀：……

    被咬了一口的地方露出白中透粉的魚rou，越往中間顏色越深，隱隱還能看到紅色的血絲。

    說不定這是師弟第一次做飯，沈靈淵也不想打擊他，但是確實(shí)……

    “好像沒熟?！?/br>
    葉檀沉默地接過那條外焦里生飽受摧殘的魚，再次架在火上烤。

    可是直到表皮都焦黑了，里邊的魚rou還是粉中帶紅。

    葉檀努力半晌不見成效，悶悶道：“我去給師兄找些野果?！?/br>
    沈靈淵不想師弟一番努力白費(fèi)，忙道：“這魚就挺好的呀，我吃這個(gè)。”

    說著從葉檀手里奪回烤魚，揭開表皮那層炭，硬著頭皮咬了一大口。

    然后“哇”就吐了。

    太苦了，真的太苦了。

    兩個(gè)毫無經(jīng)驗(yàn)的劍修都不知道做魚要刮魚鱗取內(nèi)臟。沈靈淵看著手里的魚，皺眉道：“這……什么魚？好像不適合烤來吃?！?/br>
    葉檀感覺不是魚的問題。

    最后他還是去尋野果了。

    ……

    密密麻麻的雜樹和野草擋住的另一邊，季少巖狐疑著醒過來，迷茫地看著四周環(huán)境，一臉懵。

    他記得是要給張玄靈送飯來著，怎么到了這里？迷路了嗎？

    甩了甩發(fā)昏的腦袋，季少巖爬起來往古鏡的方向走了。

    正在給沈靈淵洗果子的葉檀動(dòng)作一頓，繼而若無其事地將果子遞給沈靈淵，假裝什么都沒發(fā)生。

    吃過野果，沈靈淵感受著吹面而來的山風(fēng)，混合著青草和泥土的氣息，難得的感到悠然自在。

    他隨口問葉檀：“你來此處是有什么事嗎？”

    葉檀一怔，搖了搖頭。

    他來此處本來就是要找沈靈淵的，現(xiàn)在自然沒有其他事。

    沈靈淵便站起身，道：“既如此，我們回昆侖吧。”

    一向?qū)ι蜢`淵言聽計(jì)從的葉檀罕見的遲疑了。

    沈靈淵消失五年，宗主卻從未提過要尋找過他，這意味著什么，即便是外界之事漠不關(guān)心的葉檀也猜出一二。

    但是他并沒有告訴沈靈淵這些，而是深深凝視著他的眼睛，道：“師兄，我想先為你尋到天玄草?！?/br>
    “天玄草？”

    沈靈淵凝眉。

    他自然知道天玄草是什么，當(dāng)初葉檀就是被剖了丹田中的天玄丹才重墜黑暗，為了治愈葉檀眼疾，這么多年他也曾多方尋找，可從來沒有天玄草的半點(diǎn)線索。

    即便是現(xiàn)在，葉檀也是通過獲得元嬰之體復(fù)明的，不是側(cè)面說明了找天玄草比元嬰還難嗎？

    于是他輕輕搖了搖頭，道：“不用為我費(fèi)心了，天玄草又豈是那么容易找到的？”

    葉檀聞言，猶豫片刻，從懷中取出一面鏡子。

    沈靈淵雙眼微微睜大。

    這鏡子……和那晚葉檀房間里那面，花紋一模一樣。只是那面鏡子足有一人大小，現(xiàn)在這面卻只有手掌那般大。

    之前聽季少巖說過，古鏡掌門將一面寶鏡獻(xiàn)給了來的那位元嬰尊者。傳說催動(dòng)寶鏡便可隔空取物，當(dāng)時(shí)他就是這樣莫名其妙出現(xiàn)在了葉檀房里，接著被……

    想到這里，沈靈淵面上一黑。

    葉檀一劍劈了人家半個(gè)古鏡派，居然還把人寶鏡給帶走了。

    葉檀面上也有些不自然。

    “或許我可以用這面鏡子取來天玄草?！?/br>
    沈靈淵面無表情，不想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