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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第一次目送寧玥歌走,而不是她看著他不帶絲毫留戀的抽身。 寧綏仍舊沒有說話。 寧玥歌知道他的意思,便直徑扭頭帶著陳寡一道離開。 直到他倆消失在了他的視線里,寧綏才抬腳離開此地。 他得先找到玄隱。 玄隱的實(shí)力在他之上,即便他開了靈眼也沒法找到。 故而寧綏只能尋了個高處一躍而上,隨后將自己的提線直徑甩了出去。 透明的細(xì)線朝著四面八方而去,寧綏一心分作幾十份用。 他的線長度有限,想要在這偌大的迷陣?yán)镱^找人,其實(shí)是有些困難的。 但好在寧綏的運(yùn)氣一向不錯。 他倒不是找到了玄隱,而是發(fā)現(xiàn)了無虞。 寧綏直徑順著那根提線而去,幾個起落間,便落在了無虞跟前,攔住了無虞的去路。 無虞警惕的瞧著他,想必是沒有認(rèn)出他來。 寧綏看著他空蕩蕩的手,和腰間只有放符紙的錦囊,頓時皺了眉。 按理來說鄔篦會讓無虞去寒潭將他的身體給他帶去,可無虞明顯不著急…… 他猜錯了? “你身上穿著的,是法衣……?” 無虞開口,不確定的問道:“你是誰?” 無虞到底是周鶴的師兄,想來再過個百年便也要迎來自己的大限了。 反正寧綏瞧他,他已然不是兩百多年前那個看著還像正值壯年的男人了。 無虞的兩鬢已然發(fā)白,說話的語速也比起之前緩慢了不少,更沒有那樣中氣十足的聲音了。 寧綏沒有回答他。 有時候不開口,反而能得到更重要的信息。 尤其無虞是很容易多想的性格:“你身上的黑氣……你是師父說的那個會幫他奪回身體的大妖吧?你把身體給師父送過去了嗎?” 大妖? 明燭? 寧綏垂眸。 可為何是大妖……真正的寒潭只有妖可以進(jìn)。 寧綏幾乎是瞬間明白。 那是玄隱所棲息的地方,他雖沒有見過,但這梅林、宅院的迷陣并不是完全不可以破解。 至少鄔篦就做到了。 這么龐大的迷陣,周鶴也做不到絕對的精密。 如若時間不緊迫,把余相在這兒關(guān)個十天八個月,他也能大概解開。 那要如何不讓鄔篦利用玄師去拿他的身體呢? 最后的防招就是真正的寒潭了。 寧綏曾聽說過那寒潭是一處極深的水潭。 里頭的溫度也是極低的,手伸進(jìn)去便會迅速結(jié)冰,血液都能夠被凍結(jié)。 可即使如此,那里頭流動的,還是水。 也算是極北之地的一大奇景了。 他先前沒有想到這點(diǎn)。 現(xiàn)在看來他該找的人應(yīng)當(dāng)是明燭。 或者還有一個法子。 寧綏決定賭一把:“我找不到寒潭?!?/br>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無虞似乎是愣了一下,旋即道:“你找不到寒潭?師父怎就把這樣重要的事交給你了!” 果然。 寧綏淡定抬眸。 無虞認(rèn)不出他來了。 寧綏想得很簡單。 他得靠無虞去找寒潭。 無虞雖主修符師,但他也學(xué)過一點(diǎn)基礎(chǔ)的陣法。 或許在這兒上不了臺面也沒法子找對路,但總比他一竅不通來得好。 可變化始終是趕不上計(jì)劃的。 寧綏還沒想好要怎么引導(dǎo)無虞,遠(yuǎn)處就忽地乍現(xiàn)了白光。 那白光幾乎蓋過了半邊天,耀眼的令人無法睜開自己的眼睛。 無虞道:“是師父!” 他說:“想必是師父發(fā)現(xiàn)了迷陣想將我們?nèi)空偌^去匯合,我們先去吧。” 寧綏皺眉。 無虞沒有瞧見另外半邊天的黑氣與怨煞? 果真只有他一人可以看見? 寧綏沒來得及細(xì)想,只飛身而去,他總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寧綏同無虞離那白光處有些距離,等他們趕到時,那兒已然聚了不少人。 而在人群之前,是一口散發(fā)著寒氣的池子。 這便是寒潭了。 沒有什么太多的點(diǎn)綴,也沒有什么令人震撼的景象,只是一口深不見底的寒潭。 寧綏抬眸瞧去,就見白光和黑氣籠成了兩個巨大的圓在不斷的交織拉扯。 沒多久,進(jìn)入了這里頭的所有人便都到齊了。 就連玄隱也是找了過來。 寧玥歌看找到寧綏,下意識的便要抬腳走過來找他,寧綏掃了他們一眼,陳寡便伸手?jǐn)r?。骸暗钕拢鹊??!?/br> 寧玥歌此時已然戴好幕籬,誰也瞧不清她的模樣,但也正是因此,寧玥歌的神色才被掩住了。 人到齊以后,光團(tuán)也是漸漸的散去。 只見光團(tuán)里現(xiàn)出了鄔篦的身形,惹得底下一干人紛紛驚呼。 鄔篦的畫像在每本史書里頭都出現(xiàn)過。 他身著一襲白袍,帶著青玉冠,是最簡單純凈的模樣。 像是天賜的神,亦是世間的救世主,他在無數(shù)人心中,永遠(yuǎn)是那副高潔神圣的樣子。 現(xiàn)如今也不例外。 拿回了身體的鄔篦落在地面上,身姿端正,青絲束的一絲不茍。 鄔篦其實(shí)生了副好皮囊,那像是書生的清雋,笑起來還有幾分女相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