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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畢,寧綏便直接從神臺上落了下來。 陳寡忙喊住他:“寧哥!可是你……” 他話還未說完,明燭便在那頭沒忍住道:“其實你不用這么擔(dān)心啦,道長他真的很厲害,這世上沒有什么事是他解決不了的。只要他出手,什么事都能安心。不然你以為我為何瞧見他就如此激動?有他在,我們都只需要乖乖坐著,所有事情便都能迎他而解。你知道吧,他就像神明一樣?!?/br> 寧綏怎會不曉得周鶴的厲害。 他親眼見識過也親自感受過。 無論是周鶴起卦時腳底下的地脈都隨之涌動被他掌握在手里,還是他死前同一快要步入大妖的妖物戰(zhàn)斗時,他已然無計可施,右手被提線勒的滿是傷痕,guntang的血更是順著他發(fā)白的、冰涼的手流下。 那時寧綏的確知曉周鶴會接手了。 但他覺得周鶴也不會那么輕松。 因為對方是民間傳說里的神物,難纏而又厲害的很,即便是一些大妖,都不一定敢與它抗衡。 可周鶴只是貼著他被血泅紅的手拉過他的提線輕輕一扯,一邊無奈抱怨著他的提線終究還是過于鋒利狠戾了,傷人傷己,一邊輕輕松松的將對方制服。 那可是令不少大妖都畏懼的存在。 他也知曉周鶴同幾位大妖的關(guān)系也不錯,甚至隱隱有他為主導(dǎo)地位的感覺。 可大妖對于玄門來說,即便是如今玄門最頂尖的存在,也是十分頭疼不愿對上的存在。 就算是周鶴的師兄無虞,在對上大妖時可以拼著半條命誅殺,卻無法令其為他的實力折服。 這些偏生周鶴都能做到。 寧綏很多事都曉得。 他只是不說,不猜,不懷疑。 再者—— 就算周鶴能當(dāng)著他的面上刀山淌火海甚至是一劍劈開整座山又如何? 這并不妨礙他的擔(dān)心也不妨礙他的緊張和在意,更不妨礙他想要將周鶴保護在自己身后的想法。 寧綏面無表情的直徑離開神殿,絲毫沒有在意陳寡的擔(dān)憂和明燭的勸阻。 他同他們是不一樣的。 他不想讓神明保護他。 他想保護神明。 寧綏出了神殿后憑借著感應(yīng)往外走,越走他越接近鎮(zhèn)子,直到他踏入了鎮(zhèn)子里頭,他才確定周鶴人的確在鎮(zhèn)里。 寧綏一出現(xiàn),便有正在收攤或是準(zhǔn)備回家的鎮(zhèn)民沖他打招呼。 一路上此起彼伏的“鬼大人”喊得他的臉繃的冷硬。 而他還沒尋到周鶴,就再一次見到了那位老人。 老人沖他拱手:“鬼大人可是出來夜巡了?您放心,老翁瞧著他們呢。待得太陽落幕時,街道上便不會再有人?!?/br> 宵禁? 寧綏沒動。 宵禁一般只有城里才有,鎮(zhèn)上也許會有人天黑了便不出門,但沒有人會去約束,也沒有玄師夜巡。 這也是為何偏僻之地妖邪肆虐。 不過周鶴既留了兩只傀在此處,赤鬼鎮(zhèn)會有宵禁也不意外。 故而寧綏點了下頭,打算應(yīng)下此事脫身去找周鶴,便聽那老人又笑瞇瞇的說了句:“今兒夜里董強家的許是要臨盆了。是鬼大人您前去還是赤大人前去?” 寧綏頓住。 婦人臨盆傀去作甚? 幫忙接生么? 他面無表情的看著老人,沒有答話。 事實上寧綏這個性格在魅中反而占了優(yōu)勢,因為有時無需他多問,這些虛幻的人便會主動開口:“這孩子是董強家的第一個孩子,還得勞煩大人你們多念幾遍祝福的經(jīng)文,好叫董強家的安心?!?/br> 巧了。 寧綏不會。 “自從大人你們?yōu)槲覀兤砀:?,這些孩子便不會無緣無故的夭折了?!崩先苏\心實意的沖寧綏彎腰鞠躬:“雖說大人您不在意,但老翁還是想鄭重的感謝您?!?/br> 寧綏捕捉到關(guān)鍵詞,看了眼自己所感應(yīng)到的周鶴的方向,最終還是說了句:“帶路。” 他移開視線看向老人:“我去?!?/br> 陳寡當(dāng)日在岳州打聽到的并沒有說赤鬼鎮(zhèn)的孩子會半路夭折。 而現(xiàn)在在魅里的干擾項過多,無論是眾人感謝周鶴,亦或是被奉若神明的鄔篦,甚至是他與陳寡的赤鬼兩傀身份,對于這些鎮(zhèn)民而言都是他們十分推崇信任的。 于是再結(jié)合明燭所言來瞧。 首先明燭已然許久沒有碰過祭祀的童子血了,赤鬼鎮(zhèn)的鎮(zhèn)民應(yīng)當(dāng)能發(fā)現(xiàn)沒有被動過,那為何還要繼續(xù)祭祀?不怕引狼入室? 其次這個魅里頭的鎮(zhèn)民不會用童子血祭祀,并且赤鬼兩傀會在孩子出生時誦經(jīng)祝福。 若只是討個安心,倒也不是不可。 但瞧老人所言這祝福只怕真的有用。 于是問題便又來了。 傀只是偃師的武器,無法修道,故而這經(jīng)文真就只能圖個心安,旁的一點用處都無。 再者即便是他們玄師念誦,也并不能保證這孩子就一定能平安順?biāo)?,世間終究講究一個因果循環(huán)天道輪回。 寧綏的確在意周鶴那邊的情況,但他分得清主次。 故而他抬腳跟上了老人,直徑往反方向而走。 左右周鶴也能夠感應(yīng)到他的位置,若是他查探完后發(fā)現(xiàn)他不在神殿,也會來尋他。 寧綏跟著老人拐進了一處有些偏僻的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