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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錦站定在樓梯口處,看向?qū)幗椀哪抗鈳еV迷:“如若把你做出木偶放到第一層,那便完美了……” 這次還不等周鶴先踩卦,寧綏就抬了抬手以示警告。 李錦卻絲毫不急,反而是用木仗敲了敲地面,隨后他身側(cè)便發(fā)出了聲響,只見一道暗門打開,里頭的謝木被五花大綁。 謝木的嘴也被堵上上了,李錦沒有避讓寧綏的線,只是笑吟吟道:“你可要想清楚,若是我……” 他話還未說完,寧綏的線便直接穿透了他的肩窩,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甚至于陳寡都沒發(fā)現(xiàn)寧綏已經(jīng)出手。 劇烈的疼痛直接叫李錦手上失力,木仗掉落在地,人也撞在了樓梯上發(fā)出巨響。 他的青衣滲出點點鮮血,冷汗也是順著額頭落下。 李錦抬頭看寧綏,眼里滿滿的不可思議,似乎是不相信寧綏居然真的不顧旁人的性命就此出手。 但這份驚訝過后,他眼里浮現(xiàn)的是更加瘋癲的狂熱——像是瞧見了什么稀世珍寶一般。 寧綏卻連眼皮子都沒有抬一下。 站在周鶴旁邊的陳寡人都傻了。 在他大腦空白的時候,他偏偏還恍惚聽見周鶴似乎是譏嘲了一句“蠢貨”,但當(dāng)他側(cè)目去看周鶴時,又見周鶴抱著胸懶懶的站在寧綏身后瞧著寧綏,目光溫柔,帶著點眷念,似乎方才那話壓根就不是他說出來的。 陳寡想是他的錯覺吧。 無歸道長怎可能說出那樣的話來? 寧綏動動手指,扎進(jìn)李雋肌膚的線便帶著血珠飛回來,在觸碰到他的手指之前,他先隨意的甩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極小的弧度在寬大的袖袍的遮掩下根本瞧不出來,只能看見幾滴血珠順著線晃動甩落在地。 寧綏的一雙眼冷懨的好似那高高在上的帝王,俯視著在他腳底下茍延殘喘的螻蟻。 只有周鶴和他自己才曉得,即便李錦現(xiàn)在掐著的是他父親的脖子,寧綏的線也不會有一絲一毫的遲疑。 也只有他倆才知曉,寧綏厭惡的東西不過倆樣,旁的再也無法激起他的反感。 一是妖邪。 二便是這樣的威脅。 因為他的生母便是因此受了重傷,最后在生下他沒幾天后便病逝。 他父親同他說起這事時,一貫不正經(jīng)的語調(diào)都會變得嚴(yán)肅而又沉重,那個頂天立地的男人,作為寧朝千千萬萬子民的信仰的男人,心里最大的傷疤便是此事。 而周鶴曾問過寧綏為何會選偃術(shù),明明以他的天賦想要駕馭術(shù)士也不是不行。 小小的寧綏仰著頭,他那時便已知曉了他父親極力想要隱瞞他的事,不過是一點蛛絲馬跡,這個不過才四歲的孩子就已然拼湊了個大概。 他說:“我想有一日面對選擇的時候能不要選擇?!?/br> 只要足夠強(qiáng)。 只要足夠快。 只要是不需要起卦、不需要掏符、不需要拔劍的偃術(shù)。 只要…… 只要夠隱秘。 小小的寧綏在用自己的方式,默默的去彌補(bǔ)一個遺憾。 一個他誰也沒有告訴、誰也不知曉的,屬于他心里的尖刺。 他并沒有將它磨平,而是銘記于心,以此做那最狠最絕的玄師。 等寧綏的線再度出手時,周鶴便輕聲對陳寡道:“去把人弄下來吧。” 謝木被關(guān)在暗格里頭,五花大綁的吊著,就連嘴巴都被堵死,眼睛更是被蒙住了,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陳寡得令忙去了,就聽李錦又是一聲痛呼,寧綏的線直直穿透了他的腰腹,將他釘在了樓梯上。 陳寡捂了一下自己的肚子,看著那根極細(xì)、幾乎瞧不見的線扎在李錦的腰腹間,已經(jīng)感同身受了。 周鶴慢悠悠的走到寧綏身側(cè)瞧李錦:“說說看吧,為何要殺玉素……又為何要殺這些人?!?/br> 李錦面色蒼白,聲音都帶著嘶啞和顫抖:“……呵,不是她自己想要永生的么?我不過是給了她她想要的而已。我愛她,又怎么舍得她生老病死呢?!?/br> 正逢此時陳寡扯開了堵住謝木嘴巴的布團(tuán),就聽謝木張口怒罵:“你他媽你個畜生?。?!” 這個總是容易不好意思、隨便夸兩句就紅了臉的矮個子玄師此時紅腫這眼睛:“你說的愛就是將玉素姑娘的皮扒了嗎?!” 陳寡解繩子的手一頓,不可置信的看著謝木,就見謝木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咳了兩下,終于止不住自己的眼淚,一邊哭一邊干嘔:“虧我還祝福過你和玉素姑娘……你就是個人渣!我要殺了你!” 他說完這話時,寧綏忽地睨了他一眼。 周鶴頭也沒偏,只慢慢道:“小孩,冷靜點,別為了這種人走火入魔?!?/br> 謝木體內(nèi)的靈力已然隱隱暴動了,他若是殺人的念頭再強(qiáng)烈?guī)追?,怕是會被心魔占?jù)身體。 寧綏也曉得這點,故而他冷淡道:“先別給他解?!?/br> 陳寡一愣,下意識的看向了寧綏。 寧綏仍舊沒什么表情,周鶴無奈的嘆了口氣:“你還真是……好歹是同行?!?/br> 同行又如何。 寧綏看都沒看他們一眼,走火入魔了就是麻煩。 陳寡僵在那不知所措,周鶴便說:“算了,聽你寧哥的吧。” 見他們真的不打算給自己松綁了,謝木愈發(fā)暴躁:“陳寡?你在干什么?!快給我解開!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