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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亭遠松了一口氣,輕手輕腳卻又極為快速地往前跑去。 移動要塞,陸上第十二層。 江亭遠打開光梯的時候,便看到了穿著白色連體工服的黑毛小兔,正抱著一根手指胡蘿卜在啃。 “早上好??!啾咪!”啾啾熟門熟路地跳上江亭遠放到地上的手心里。 “今天就麻煩你帶我醫(yī)務室了。”江亭遠伸出食指與啾啾的小兔爪擊了個掌。 “放心,我很熟悉!啾咪!”啾啾拍拍胸脯。 “嗯?你經(jīng)常去嗎?”江亭遠疑惑。 “當然!像我這樣體型的維修兵,也可以跟著機甲一起出戰(zhàn)呢!啾咪!有時候會有壞掉的內(nèi)艙碎片亂飛,不小心擦到就受傷啦!” 啾啾扭過身,用小爪爪拍拍自己的屁屁,被工裝遮擋的地方,可是有一道疤痕吶。 江亭遠卻怔怔看著啾啾,他伸手在啾啾頭頂輕輕揉了揉,用臉頰貼在它的臉蛋上。 雖然他覺得讓這么小的維修兵上戰(zhàn)場實在太過分了,但這是啾啾這個身份的責任與義務。 “你上戰(zhàn)場的時候,會害怕嗎?”江亭遠輕聲問。 “悄悄告訴你,”啾啾跳到江亭遠的肩膀上,踮起腳尖在他耳邊說,“第一次上去嚇得尿褲子了啾咪!可是我不在的話,一些可以及時維修的問題就無法處理,我才一邊哭一邊干活!還要駕駛員安慰我吶!” 啾啾笑瞇瞇地用兔爪一拍胸脯,一臉驕傲的模樣。 “不過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不害怕了,我?guī)椭撕枚嗍勘边洌〖亦l(xiāng)的父母也會為了我驕傲吧?” “會的,不只父母,那些在后方安居樂業(yè),以及被你幫助過的駕駛員,都會感謝你,以你為傲?!?/br> 江亭遠一臉認真,啾啾被夸得都捂臉啦。 “我說的是真的。” 江亭遠笑著在啾啾的指引下往前走去。大部分戰(zhàn)爭能夠獲得勝利,與英明的指揮和充足的后勤有關,但更多的是啾啾這樣勇敢又優(yōu)秀的士兵的英勇付出。 醫(yī)務室大門打開,他便要去看另一位勇敢的士兵。 醫(yī)務室里沒有其他人,布雷希特的療養(yǎng)倉已經(jīng)從紅色警告狀態(tài)變回平和的綠色閃燈,他已經(jīng)醒了,正在默念療養(yǎng)倉開放的倒計時。 【五,四,三,二,……】 在默念到一的時候,倉門打開,江亭遠剛好停在他面前。 “你的傷都好了?” 布雷希特看到江亭遠時,立時露出了最好看的笑容,他緩緩坐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江亭遠抱了個滿懷。 啾啾一個沒站穩(wěn),往倉蓋掉去,還好被江亭遠眼疾手快抓住。 “小心傷口,你……” “你來看我,我很高興。” 布雷希特牽起江亭遠一只手,藍色的眼眸里盡是溫柔的眼波,他低頭親吻著江亭遠的手心,就如親吻放置在天鵝絨絲墊上的珍珠。 江亭遠飛速看了一眼那串手串,屬于布雷希特的那顆珠子,已涂上了四分之一的金色。那么趁熱打鐵,他應該說…… 【A.我……也想來見你。】 【B.你沒事就好啦?!?/br> 【C.我吃了飯沒洗手?!?/br> 江亭遠想了想正要選一個說,卻見布雷希特對著他笑得一臉燦爛。 “我在昏迷前,好像聽見你說‘喜歡我’,我可以……再聽一次嗎?” 啾啾一臉震驚地看著布雷希特,仿佛不認識這個臭流氓,它又震驚地看著江亭遠,似乎無法理解為什么江亭遠會對它的上級說出這樣的話? 這又是一個偷聽八卦的特等席嗎?! 啾啾不由摸出自己的手指胡蘿卜,一屁股跳到倉蓋上坐好,然后看著石化的江亭遠說。 “我,我只是來看看你傷好了沒有!” 江亭遠試圖逃跑,卻被布雷希特抓住手腕。布雷希特攤手,一副無奈的模樣。 “好吧,我只是說說?!?/br> 布雷希特光|裸著身體站起身,并不在乎江亭遠看到什么,他拿起一旁的醫(yī)用毛巾慢悠悠地擦身,才穿好了備用的衣物。 “那么我現(xiàn)在想問……你是怎么到前線來的?雖然我讓要塞的人不要追究,但我想知道原因?!?/br> 布雷希特朝江亭遠走近幾步。 “我是……被神明送來的?!?/br> 江亭遠說著不可思議的話,布雷希特卻全然相信,如果不是神明的旨意,他最想念的人怎么會在他瀕死的時候……從天而降呢? “哦?如果可以,我也想見見那位好心的神明?!辈祭紫L卣f。 你見過的,很多次。 江亭遠心想,隨后他側頭看著醫(yī)務室外對著宇宙的波紋窗戶,朝布雷希特招手。 “我就是從這邊過來的,我搭乘的是云鯨,你知道云鯨嗎?” “知道。” 布雷希特神色溫柔地看著江亭遠十分認真地對著宇宙比劃。從以前開始,江亭遠就是個十分認真的人,他聽得懂玩笑話,卻還是會認認真真地給別人解釋到底是怎么回事。布雷希特的心臟咚咚,咚咚,跳得越來越快。 就像那些影視劇里說過八萬遍的話一樣:在所愛之人面前隱藏愛意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知道時機不對,知道氣氛不足,布雷希特還是忍不住低頭對江亭遠說。 “我可以……追求你嗎?” 江亭遠轉過頭,看著布雷希特與埃爾相似的頭發(fā)與眼睛,他撫摸著手腕上的手串,輕輕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