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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去防止二次斗毆嗎? 江亭遠給自己倒了一杯淡粉的春酒,望著眼前無盡的珍珠梅,像是落入了一座下滿春雪的山谷。 江亭遠看著自己手腕上的手串,又有一顆白色的珠子染上了新的顏色。 “藍色和紅色……” 代表鶴學長的兩個人格嗎?江亭遠喝了酒,把酒杯放在桌子上,又再續(xù)了一杯。他以手支著下顎,苦笑著。 “這些現世神,一個比一個像小孩。根本就還沒有懂事嘛?!?/br> 柔軟的春風吹入了這座庭院,珍珠梅的花瓣柔軟脆弱,被風輕輕一吹,便從枝頭緩緩掉落。白色的落花落到了朱紅的紙傘上,再徐徐滾落傘沿,那嬌小的花朵就此落到了江亭遠肩頭與那放在桌上的酒盞與赤紅的碟子上。 江亭遠小心地把自己肩膀上的落花取下,放在了桌上。兩只愛吃花瓣的小型叼花鳥撲扇著翅膀落到桌上,見著江亭遠,兩只巴掌大的翠綠叼花鳥睜著圓咕嚕的眼睛看著江亭遠,尖細的小嘴微張,發(fā)出“嘰喳嘰喳”的叫聲。 似乎在問“這些小花,我們可以吃嘛”? 江亭遠笑了笑,用右手食指輕輕把那些碎花往叼花鳥的身邊推去。 “可以哦?!?/br> 叼花鳥登時叫得歡快起來,低頭啄起桌上的小花,其中一只吃了吃,突然轉身振翅飛走。沒一會,它一顛一顛地撲扇著翅膀,嘴里叼著一朵與它差不多大的白色梅花落到了桌上。 那只叼花鳥抬起小爪爪,一步一步地挪到江亭遠身邊,將這朵它找到的最大最漂亮的花放到了江亭遠的手心里。 “呀,給我的嗎?謝謝。” 江亭遠伸出手指輕輕揉了揉叼花鳥的小腦袋,叼花鳥十分歡快地扭著頭,露出毛絨絨的胸腹,似乎在說這里也摸摸。 江亭遠垂下蝶翼般的羽睫,突然想起他初見至高神的時候,怎么沒有請教神明。那個被選中的人為什么會是他呢? 在距離聯邦數萬光年之外的地方,有一顆不屬于帝國,也不屬于聯邦的獨立星球。 這顆星球沒有任何科技產品,也不允許任何星艦停泊。如有人想要拜訪,則需要提前一年預約,獲得準許后,可以搭乘星艦到十光年之外的地方等候。 過不久便會有能生存在太空中的巨大雷鳥出現,將穿好防護服的人接到背上,再振翅飛往那神秘遙遠的星球。 這顆星球之所以難以接近,蓋因在它的腹地之中,建立著宇宙中唯一能聆聽至高神神諭的神殿——嘉蘭。 延綿數萬平方的巨大神殿里,只供奉著一位神明的神像。 右手持金色光輪權杖,身穿白色長袍,一頭白色長發(fā),身姿挺立,面容溫和慈祥,左手微微向前,攤開的手心里生長著無數行星的雛形。 【創(chuàng)造萬物的至高神,我等歌頌您?!?/br> 【賜予萬物智慧的至高神,我等贊美您?!?/br> 【我等謹守戒律。】 【懇請您的圣光永遠照耀。】 【宇宙不滅……】 站在巨大的至高神神像下的神仆,恭敬地伏跪在地,直到這日日吟唱的圣歌唱畢,那些貌美的神仆才緩緩起身,拎起長袍衣擺悄無聲息地退出了祈禱神殿。 唯有一人依然跪坐在神像面前,高高仰頭,直視著至高神慈愛的面容。 “您為什么選了他呢?” 那人閉起眼,似是在傾聽神明的聲音,隨后他又緩緩開口。 “我深知您是睿智而慈愛的?!?/br> “但我不能再像過去那樣……再次愛上他。” “那些散布于外的……即使忘記了一切,也不會忘記那深植靈魂的約定?!?/br> “即使宇宙終將湮滅,我依然……” 那人突然噤聲,似是那至高神明正在向他循循善誘。然而今天依然還是一樣,無法得到任何結果。 祈禱神殿外,兩名貌美的神仆少女悄聲議論著。 “圣子真的聽得到神明的聲音嗎?” 另一個年長些的立刻捂住對方的嘴,十分嚴肅地瞪著她。 “神官長前天發(fā)布的神令已經說了,圣子如今……已經是神明了?!?/br> 少女驚訝的輕叫一聲,隨后轉頭看著那緊閉的神殿大門。 那花瓣一樣柔軟的圣子殿下……竟變成了落入人間的神明嗎? 聯邦星系,仙達爾·議會大樓。 江亭遠把桌上的春酒和甜糕都吃了之后,他身后響起了熟悉的腳步聲。 他轉過頭,布雷希特已站到了他身后。 “會開完了?”江亭遠問。 布雷希特點點頭,卻不說話。他抬手輕輕把江亭遠的頭轉回去,這樣江亭遠就看不到他的表情。 “布雷希特?” 江亭遠正覺奇怪,他的脖子上卻傳來了冰涼的觸感。他低下頭,在他的襯衫領口處看到了一個熟悉的東西。 “蓋亞”的空間紐。 “我即刻就要前往外星域作戰(zhàn),大約一個月后回來。” “到時你要殺了我也可以?!?/br> 那放在江亭遠臉頰的手緩緩放開,江亭遠握著那塊純白的空間紐,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猛地轉頭怒吼。 “小瑪麗是你嗎————” 老子要錘爆你狗頭! 然而江亭遠身后已經沒有人了。說是即刻還真是即刻啊,平時怎么沒看到你行動這么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