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笔N陽淡淡地開口。

    鄭義說道：“那你們打算怎么贏？”

    “不打算贏，”海日說，“只要沒人輸，就不存在贏?！?/br>
    鄭義想了想，說道：“懂了?！?/br>
    盛燦陽說：“到了，他們當(dāng)時在哪兒？”

    鄭義扒開一片樹葉，鉆了進(jìn)去，走了進(jìn)去，盛燦陽看了海日一眼，讓他在等著，然后他跟著走了進(jìn)去，似乎很近，能聽見里面依稀的聲音。

    過了會兒，兩人依次走了出來。

    盛燦陽說：“很近，幾步路就能走過來。”

    “回頭挨個問一下，”海日說，“到底是誰出來過不就行了?！?/br>
    盛燦陽似乎在想什么，說道：“今晚就先這樣吧?！?/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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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章 國服第一守衛(wèi)（六）

    海日感覺他在想什么, 沒有馬上問，一行人往回趕。

    海邊的黑夜帶著濕潤的風(fēng)吹在每個人的身上、臉上，有種潮濕的感覺, 像是黑暗中有人長開了血盆大口，沖他們吹出腥咸的氣, 隨時蟄伏著看不見的危險。

    唐穎說道：“我回去一定珍愛生命。”

    幾個人都笑了起來。

    鄭義忽然說：“你們不像是第一次玩。”

    “不是第一次玩，難道是死過好幾次？”海日反問他。

    鄭義說：“搞不明白，你們感覺很有經(jīng)驗，都是老手。”

    言語和表情都可以騙人, 但是唯獨狀態(tài)很難掩飾，他們幾個人在這個游戲里顯然游刃有余，一開始就把握住了節(jié)奏。

    鄭義才意識到，這一晚上都在按照他們的想法在發(fā)展。

    盛燦陽說：“以前玩過這種真人游戲。”

    “在這種游戲里，輸?shù)米顟K的一種玩法是什么, 你知道嗎？”盛燦陽問。

    鄭義勾起了興趣, 問道：“什么？”

    盛燦陽：“好人互相懷疑?！?/br>
    “別再問了，”盛燦陽看了他一眼，說道，“你既然已經(jīng)相信了我們, 就別再懷疑，認(rèn)定一個人是好人之后，其他事情都與這場游戲無關(guān)。多余的懷疑是無意義地內(nèi)耗, 既耗費你的思考量, 也耗費我們的耐心?！?/br>
    鄭義啞口無言。

    盛燦陽看著是個年輕人, 少年的銳氣還未脫干凈，分明身上還帶著幾分與社會還未接軌，未經(jīng)打磨過的生澀, 但卻凌厲異常，說話生猛見血。剛才追上他之后，說的話也同樣不客氣，卻讓人沒法反駁。

    鄭義說：“好吧，我惹人煩了?！?/br>
    “還好，”海日說，“但少問兩句確實比較禮貌。我們也沒有問你什么呀。”

    鄭義稍作回想，居然確實如此，這三個人從來沒問過他任何私人問題。

    鄭義又感覺出這三個人的不同尋常了，好像是個專業(yè)團(tuán)伙，只作案不留四處留下感情一樣。

    事實上鄭義確實想多了，只是因為海日他們幾個實在聽過太多故事了。

    在第二世界，每個人的故事都像是一本書，每本書最后一個章節(jié)是以死證道，讓自己的一生畫下一個重重的句點，充滿缺憾與震撼。

    死亡是個永恒的、無解的話題，在這樣的前提下，主動選擇死亡，慷慨赴死，反而像是自己把握了主動權(quán)，給自己開辟了選擇生命的的機(jī)會。聽著每一個這樣選擇死亡的人，和著血淚講出自己的故事，無論是第幾次，無論是多么雷同的故事，都驚心動魄。那故事里的人物都是鮮活地站在他們面前的，故事中的絕境都是真實發(fā)生在他們身上的，絕境將他們推向了不同的方向時，他們的困窘與無可奈何、慘淡與痛徹心扉，都是與眾不同，沉重得無以復(fù)加的。這樣劇烈的痛譜寫出的平凡人的詩歌，他們已經(jīng)聽了太多了。那種聽了故事之后，設(shè)身處地想過，就連自己也確實除了死再無路可走的絕望，那種讓你說不出苛責(zé)的話，無法責(zé)備他不熱愛生命的那種指向自我的矛盾與痛苦，浸滿了苦澀的湯，他們已經(jīng)一再飲過了。

    鄭義的故事他們根本不好奇。

    海日輕輕地拉了拉盛燦陽的手，盛燦陽反手握住，盛燦陽的手心溫暖干燥。倆人在夜風(fēng)里悠閑地拉著手，仿佛是在散步的普通情侶。

    盛燦陽問：“困嗎？”

    “還成，”海日小聲地說，“你呢？”

    唐穎道：“我很困?！?/br>
    鄭義說：“我還行，中午補(bǔ)了一覺，下次你們也提前補(bǔ)覺，白天不容易死人，得養(yǎng)精蓄銳?！?/br>
    海日：“……”

    盛燦陽：“挺精神的，不太想睡?！?/br>
    “失眠？”海日有些擔(dān)心。

    “不是，”盛燦陽捏了捏他的手，“別緊張?！?/br>
    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盛燦陽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海日非常緊張他的精神狀態(tài)，不自覺地會安慰海日。

    海日小聲道：“你剛才在想什么？”

    “嗯？”盛燦陽沒反應(yīng)過來，彎腰湊近了耳朵去聽，“什么？”

    鄭義：“他問你剛才在想什么?！?/br>
    海日：“……”